她艰难地撑起了自己右半边的身子,一看,难怪,这两个孩子压在自己身上,身子不麻才怪。
阿君感觉到了宁语的动静,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
奶声奶气地说道:“阿娘!你醒了!韵姐姐,阿娘醒了!”他高兴地猛摇韵儿的脑袋。
韵儿一抬头,满脸蒙圈,头上的珠花都歪掉了,“小姐!你可吓死我了……哼……呜哇哇……”说着说着就哭了,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宁语摸了摸韵儿乱糟糟的头,转眼看向阿君,“阿君,你和韵儿在这多长时间了?你爹爹呢?”
“阿君听福妈妈说娘亲病了,就赶来了,那时韵姐姐已经在这了,大概两个时辰了吧,父亲好像去给娘亲煎药了。”
“韵儿,阿柯怎么样了,我去看看她。”宁语掀开了被子,想要出去。
韵儿急忙按住了她,并帮忙重新盖上了被子,“小姐,你放心,阿柯现在已经醒了,也服了药,现在可是四床被子,三个暖炉伺候着呢,王爷还说要给阿柯专门建一个有火炕的屋子呢!”
“那就好,这次多亏了她。”
“吱~”门被推开了,三人纷纷朝外望去。
小心翼翼端着药的林续被她们这样瞅着感觉浑身不自在,“看着本王干嘛!还不速速给王妃穿上衣服狐裘。”
韵儿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拿过来夹袄和大氅,给宁语穿上披好。
林续正准备坐在床边喂宁语喝药呢,却被韵儿一把抢过了药碗,“来,小姐,赶紧趁热喝吧,王爷熬了两个多时辰呢!”
林续在她身后,嘴角都快抽搐了,这个丫头,还知道这是他熬了两个时辰的!
“阿娘,阿君给你揉揉手,暖和!”阿君也偎到了宁语身边,肉肉的小脸一鼓一鼓地朝着她的手吹气。
看着被围得密不透风的宁语,林续叹了一口气,哎,他还是一会再来吧!
“语儿,你好好休息,我去禀告父亲一声,他知道你出事后,心里也很是担心。”
“好,别让父亲担心了。”
等他出去后,宁语才反应过来,问道:“阿爹呢?”
“萧老爷去给您做早膳了,估计一会就来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宁语的日子过得很惬意,她故意不去想自己的武功,不去想羽锦卫,就安安心心地当好自己的晋王妃,平时就陪着阿君考究那些先生贤哲的想法,无事时便和阿爹掰掰手腕,学学做菜。
后院那些女人也都被林续关着,不敢来找她的麻烦,至于瑞明公主,说是琉球国主重病缠身,她便回国照看,至于这是不是一个维护脸面的说辞,咱们也不知道。
实在无聊时,就和筱影一起聊聊天、出去吃吃美食,日在也算逍遥。
白止不止一次地来找过她,可她都婉拒了,毕竟她现在是晋王妃。
林续对她照顾有加,下朝回来后,总是会和她讲讲朝堂上的事,目前林庚那个家伙极得圣宠,三皇子现在倒是有些落于下风。
可林续从未和她说过,他自己在朝堂上这些日子的难处,各种顽固大臣一直刁难宁语这个贱籍之女录入皇室宗碟的事,都要求晋王要把将为侧妃甚至是媵妾,可林续就是倔脾气,寸步不让,天天上朝,这些老顽固都要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一遍。
这日,宁语无聊,看着在院子里发呆的阿爹,也觉得他挺无聊,就把阿爹拽到了屋里掰手腕。
“阿爹,来,你得让我半只手。”宁语像个小孩子一样,向阿爹撒着娇。
“好~”
宁语将自己的左手放在了自己右手手腕上,辅以助力,可奈何刚开始掰的时候宁语就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啊……不行了,我笑的肚子疼……啊哈哈啊哈……”
阿爹因为太用力,脸憋得通红,见此也忍不住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语儿,你笑什么,憋住,别笑!”
宁语挥了挥手,“不行不行,阿爹,我一看见你就想笑……笑得手都没劲儿了……啊哈哈……不行,我憋不住。”
阿爹得意地大笑,“哈哈哈哈,语儿,你就是掰不过老爹我!哈哈哈哈……”
“好好好……我认输,认输……啊……”宁语感觉自己笑得都喘不上气了。
这时,韵儿从外面进来禀告,“小姐,王爷来了。”
宁语笑着说道:“好,我知道了。”
“那语儿,阿爹就去找亲家公说话去了,你别说,亲家公这人还挺有意思。”
“阿爹,这个时辰,估计父亲要去校场了吧。”
“无事,我顶喜欢和他一起去校场呢!好像我回到了年少从军的样子。”
“好。”
听阿爹说他年少时就参了军,这一披铠甲就是三十多年,据说他以前是镇国大将军张将军的营下,不过那时张震还不是镇国将军,至于阿爹参军那么长时间,为何还没有军衔,阿爹躲躲闪闪,也未讲过,而且听说阿爹从军前也有喜欢的女子,从军前以为过几年就可以回来了,可没想到……
“语儿!”思绪被林续的话音打断。
宁语笑着回头,“在这呢……”可在当她看到林续手里的东西后,笑容突然消失。
她踉跄起身,双手颤抖地抚上林续手中的瓷坛,坛上的一张纸磨得都快没了,可却依稀可见几个字——“京城宁麟宁致远”
“这……这是?”宁语明知故问。
“丞相在押送的路上,就染上了肺痨,出了北雁关后,就不行了,那官兵嫌弃尸体不好运,就把他火化了……这是他们带回来的……”林续指着秋词手里的两块牌位。
一曰——“爱妻宁王氏王羲禾”
二曰——“贤妻宁李氏李寻仪”
李氏的那块牌位很简陋,木材是杨木,字也是用转头刻的,也没有上漆,应该是父亲为了李氏在流放路上做的。
这两块木牌上都有斑斑血迹,一个个手印重叠在那一个个字上。
“怎么会!就算得了肺痨,怎么会这么快就没了?!一定是他们对父亲拳打脚踢,恶言相向!还有,为什么父亲会突然得上肺痨?!父亲平时连咳嗽都没有!”宁语一腔悲愤无处发泄,只得全推到旁人身上。
“语儿……”林续把宁语紧紧地搂进了怀里,“我回去定会盘问那几个官兵。”
“我想去豫王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