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就有人把小白牵走了。
大礼继续。
跨过火盆之后,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就被挡在了大门之外。
走进客厅,出乎宁语意料的是,老晋王,和老晋王妃都在上座,就连筱影、邢伯伯、还有文叔叔等一些父亲的朝中旧友竟然都在场!她本以为……这都是场戏,现在看来,林续果然谨慎,戏做的那么足。
拜了长辈和天地之后,宁语就被左呼后拥地带进了洞房。
红罗软帐,屋内一片喜庆,宁语被扶到床上之后,那些丫鬟就打算退下。
“等等……可不可以帮我把张小姐叫来,不要声张。”
“是,奴婢这就去。”
不一会,筱影就到了。
“宁姐姐!”筱影直接扑到了宁语怀里。
“筱影……你怎么会在这?”
筱影难过地看着宁语,“宁姐姐,我本来今天是想去城门外送你十里的,却发现了他的迎亲队,晋王看见了我,就让人跟我说了缘由,说是……宁姐姐你亲人都不在,有我这个好友在此也不会那么难过……”
宁语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眼中的团扇,“难为晋王殿下如此费心了。”
“宁伯伯想的真周全,让晋王出手相救。”筱影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连忙转移话题,“哎呀,不说这个了……对了,宁姐姐……你见到林尧那小子了吗?”
“他?就是他在长安街代晋王提亲的啊,你没见到吗?”
“啊!是他提亲的啊,我还没到长安街就被带到晋王府了,没见到。”筱影失落地摇摇头。
“怎么,他刚才没有随迎亲队伍一起回晋王府?”
“……算了,反正找他也没什么大事,宁姐姐,祝你们百年好合!”
宁语正打算向她说一件事,谁知门外有人敲门。
“王妃,王爷给您派了两个贴身丫鬟。”
这个时候……给我送丫鬟?
“好,进来我看看。”
“小姐!”
“小姐!”
两个王府打扮的丫鬟一进门就跪了下去,那激动的劲,跪下的时候还顺着光滑的木地板滑了一寸远。
“韵儿!阿柯!”宁语也是很开兴,连忙扶着她们起来。
“你们也是晋王找来的?”
“嗯!我们按着您的吩咐,把萧老爷送达城外的马车上,打算跟着您出城十里后再下手劫人,谁知晋王突然出现,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样,就跟着你的花轿一路来到了晋王府,谁知小白在你出轿的时候突然脱缰,晋王在人群中看见了我,就让我哥哥找到了我。”
“那阿爹怎么办?”
“您放心,阿柯已和我们在城外的人联络,老爷估计还有一刻钟就能到王府了。”
“这就好,这就好……”
筱影搂住了宁语的肩膀,“宁姐姐,现在就好了,没事了……”
宁语也安心地握了握她的手。
“那宁姐姐,我先走了,毕竟这是晋王府,还是你的新婚房,我在这呆太久不合适。”
“好。”
韵儿把房门缓缓关上,回头问道:“小姐,那……城外的部署是否还执行?”
“计划不变,爹爹他们能救还是要救的,切记,不要让人落了把柄。”宁语看向阿柯。
“是!”
不到正午,阿爹就被接到了王府里,听韵儿说,是辛一亲自接的,连房间当时都准备好了。
这一天是真的难熬,一个白天都在屋里待着,而宁语也有心事,对桌上的苹果什么的也没有多大食欲。
终于到了烛影摇曳的洞房花烛夜,宁语放下了手中的团扇,要不是门口有人守着,她就直接走了。
“吱~“门被打开了。
宁语知道眼前是什么人,她低头坐在桌旁,转着手腕上的玉钏。
“语儿~“林续也坐在了椅子上,抓住了她的手。
身后进来了两个丫鬟,手中端着大红漆案,上面静静立着一对金凤环杯,交杯酒吗?
等丫鬟出去之后,宁语才抽出了手,“晋王殿下,多谢你今日的出手相助。”
林续一听此话,脸上的喜悦顿时被泼了一盆凉水,缓缓起身,说道:“我不完全是因为要救你才……”林续望向窗外,“你看不出来这个婚礼有多用心吗?我之前就想到了这个方法,我心里既不想用到这种方法,可又有些期待,这些东西我早就让辛一早早的采办了,今早听闻相府被抄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不是人吗?!我竟然十分欢喜,那么幸灾乐祸……”
宁语淡淡开口,“殿下费心了……只是家父今日刚被押送出京,语儿实在没有心情,还请殿下为语儿再安排一处院落……”
林续猛然回身,“语儿……今日是……”最终他一甩袖,“罢了,今晚你先在这歇下,我去书房去睡,明日就给你收拾出清澜苑。”
“多谢殿下体恤。”宁语点头致谢。
守在院外的奴婢们看见自家王爷竟然走出了……洞房?!而且去的方向还是书房的方向……
是新王妃不受宠?还是王爷不行?
晋王府里是红帏满院,喜气洋洋,可其他人的这个晚上过的就不怎么舒心了。
豫王府,宁淑正在一人独自垂泪。
林穹推门而入,“淑儿!你看本王给你端来了什么?”他的手上端着一盅汤。
宁淑扭头不愿看他。
林穹把漆案放在桌上,给她盛了一碗,走到床边,“好了,淑儿,喝些汤吧,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他把汤匙都递到了宁淑嘴边。
宁淑自己接过了汤匙,喝了一勺,“谢王爷……王爷,为何?为何你不让我回相府!”
“本王那也是为你好。”他起身将碗放到了桌上。
“可我听心儿说……祖母去世了!爹爹被流放边疆,母亲要去充妓,就连潇儿也要充军!”宁淑一改往常的娴静,向林穹吼到。
他没有计较,只是看着手中的晚,静静地说道:“……你所闻不假。”
“我爹……是被孙西丰害的!今日他还去羞辱我爹!”宁淑怒气冲冲地瞪着林穹。
“够了!淑儿,那是我舅舅!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宁淑却起身拦在他面前,“就是因为那是你舅舅,所以你无视了我的恳求?”
林穹按下了她的胳膊,“你现在是豫王妃。”说完便直接走出了房门。
“小姐……”心儿连忙进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宁淑,“小姐……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几日那汤是王爷亲自端来的呢……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您若是再和王爷怄气,王爷会更生气的,也会辜负了夫人对你的期望啊。”
宁淑撑着心儿的胳膊,“我这就是入了狼窝啊……”
书房里,孙西丰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摔茶杯,“你家王爷呢!怎么还不来!”
“孙大人息怒,王爷在陪王妃,因为这些天王妃的食欲不太好……”
“什么王妃!不过是罪臣之女!”
“咳!”林穹冷着脸走进屋里,“舅父有何事?这么晚了。”
“穹儿,你现在还在应付那个女人?他爹都被我扳倒了,她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了,该休就休吧,舅舅再为你选一个合适的……”
话还没有说完,林穹就打断了他,“舅父!你未免管的也太宽了,我当初娶她也不完全是因为丞相……就算我拉拢丞相的心思失败了,那也不能过河拆桥啊。”
孙西丰起身,叹了一口气,扯着一边的嘴角,一脸讽刺,“穹儿啊,你哪都好,就是……不如你大哥心狠!为君者,一路是要踏着万千尸骸才能坐稳那皇位的,而你,却在朝堂上一再为那宁致远求情!要不是你和文秉那小子阻挠,恐怕宁致远早就地府做客了!坏了我的计划!都是那个女人让你求的情吧……”
“穹儿从小读圣贤书,为君者,以仁治民!舅父,你对穹儿的教诲,我万万不敢忘,可这种事,你再说多少遍,我的立场都不会变。”
孙西丰见此,脸上瞬间挂上了笑,“穹儿不要生气嘛!舅舅也就是那样说说……”
白府里,书房跪着一排人。
“哼!真没想到!这个林续竟然想出这样的点子!截我的胡!”白止一掌拍在书案上,吓得地上跪一片的人头低的更低了。
“殿下,我们的人在宁致远必经的官道上等了很久,前往百越的马车也早已准备好了……”枚歌弱弱地说到。
“……好了!别再说了,现在再说有什么用?!”白止强忍着怒气,右手在桌上蜷起,青筋隐约突起。
白止转身,脸上还是如同毫无波澜的碧湖,润泽静心,“算了,过不了多久,皇姐就要来辰盛了……反正,我迟早要带我的语儿回到芙蕖绕月的玉轮宫。”
“殿下,那玉轮宫已经完工七年了,宫内的各种装饰摆件早早的就已齐全,就连那芙蕖也都围着宫殿开满了。”
语儿,这三千芙蕖早就为你栽下,七年了,这芙蕖早印遍了整个玉轮宫,却没能印到你心里,没能让你记住我……
第二日,天色尚黑,连公鸡都还在睡梦之中。
宁语在睡梦中梦见了自己自然地飞翔在天空之中,就在穿梭群山峻岭之时,丛林中突然窜出一个人抱住了自己的双腿,一看,竟然是白止!
宁语感到自己的身体极速下坠,她本能地想要甩开白止,“暮亭兄!你干嘛!”她在梦里向白止吼着,腿猛地一踢,就感觉自己直线下降,啊!!!!
“暮亭!…………”兄还没叫出来,宁语就被眼前的人吓的戛然而止。
只见林续一脸惊恐转为愤怒地望向她,他的手自然地搭在在自己双腿的被子上。
“王妃这么思念那白公子吗?本王就只是往你被子上放了一下手,你就要踢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