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大人!”
“侍郎大人好!”
外围的人纷纷让开了一条路,宁语定睛一看,竟是二哥,霆创表哥!
“大人!”刚才嚣张的官兵头子顿时熄了火,哈头摇尾地向霆创行礼,“不知那阵风把侍郎大人吹来了啊~”
“我过来监察你是否秉公办事。”
“大人放心!我绝对不会徇私枉法的!”
王翰瞟了一旁小兵手里的枷锁,怒斥道:“这就是你的秉公执法?!朝廷规定,只有依律判罪的犯人才能上枷,你这枷锁是拿来做何用的!”
那官兵头子吓得浑身一震,一脸为难,想要凑近王翰说些密语,“大人,可否借一步……”
“本官坦坦荡荡,有什么话……现在说!”
“这……”
“若是无话可说,就依法办事!押出去吧!记住……你押解的是当朝丞相!虽被停职,但现在还没有第二个丞相!”
“是……下官知道了。”他乖乖扭头,“你们几个!还不松了丞相大人,给丞相大人拍拍灰。”
“还请丞相大人配合,虽本官走一趟。”他笑嘻嘻地走到宁致远面前,恭敬地说到。
宁语起身,拉住了宁致远的手,“爹爹,你就先随他去吧,也少受些苦楚,你放心,我们一家人都相信你是清白的!”
“语儿……”
“走!”一句话还未说完,宁致远就被浩浩一群人押出了相府。
“爹爹,在狱中好好吃饭,千万不要放弃!我们相信你!”宁语一直追出了府门,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看热闹的人群中。
“长姐……父亲怎么会贪污呢!潇儿不信!”一旁的潇儿眼睛也早已泛红。
宁语强忍住泪水,看着身后跟出来的奴婢仆从还有李氏,这个家……得撑起来!
她摸了摸宁潇的头发,柔声说道:“潇儿,你说的对!父亲不是那样的人,他是被奸人所诬害的。”
“是什么人这么坏!为什么要害父亲!”
“长姐……也不知道,但是长姐确定这个人一定是嫉妒父亲的权位。”
“二夫人!”身后忽然一阵惊呼,原来李氏晕倒了。
“姨娘!来人,快去请大夫!”
“是!”
还没等宁语和宁潇把李氏扶进屋内,清雅园那边的丫鬟又慌忙跑过来禀报,“小姐!老夫人在清雅园得知老爷的事,一口气没上来,背过去了!”
“什么!福贵,你再去请一个大夫!”宁语转头嘱咐,“潇儿,你在这守着姨娘,我去看看祖母。”
“好,长姐,祖母一向有晕症,你赶紧去看看吧!”
晋王府里,林续比宁语还要糟心,“这次丞相遇到大敌了……”
辛一也是愁眉不展,“王爷,属下不了解丞相大人,不敢说他绝对清廉,可……这次事件发展的太过迅速,明显有人早已设套。”
“本王岂会不知,可难就难在,你明知道这是个圈套,可又无可奈何,因为……幕后者权力太大!”
“王爷,你的意思是?”迦南的脑筋直,还猜不透林续的话中之意。
“你过来,辛一,本王有件事交代你和迦南去办。”
说完,辛一便俯耳聆听,眼中虽有困惑,但还是一一应下了。
“王爷,你偏心!都不和我说!”迦南闹着小脾气。
“你太莽撞,这事交给辛一我放心,他比你心细。”
“这……这倒是真话,我家辛一确实心细如针,这也就是辛一,换了别人,我才不跟着他做事呢!”
相府里,等宁语赶到清雅园时,却发现,事情比潇儿说的还要严重。
只见祖母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如灰,双唇发白。
另外,令人疑惑的是,她身上穿的竟然是诰命朝服。
“大小姐,老夫人刚才得知老爷被抓之后,就让奴婢们找出了这件朝服,刚为她穿好,老夫人就晕了过去。”
“祖母!祖母!你醒醒啊!语儿来了!”宁语坐在了老夫人的床边,紧紧握住了她那枯槁的手。
宁语看着祖母身上那庄重精致的朱雀花纹,眼里再次湿润,祖母这是有多放不下啊……
这时,祖母的手突然动了一下。
“祖母!”
“语儿?”
“是!是语儿!”
“语儿,老身终于等到你了……现在,你听我说……当年,我是讨厌你娘让我儿陷于悔婚不义,还硬逼着你爹娶了寻仪,可……后来,老身也慢慢地接受了,就是老身嘴不让人,你娘的第一胎没了之后,你爹就把我赶到了太和寺……老身也……咳咳……”
“祖母,你别说了,你别说了,大夫一会就来,等咱们吃了药,语儿就陪着您,听您讲故事。”
老夫人拿开了宁语帮她顺气的手,继续说道:“老身当时也气,当时还有人借此弹劾了你父亲,还有人来寺里询问老身,可老身再气也只说是要为府里祈福……从那时,就有人想要害你父亲了,老身的身子……恐怕等不到你父亲回来了……你记住,这身一品诰命朝服……一定……一定要随老身入土!”
宁语此时早已泣不成声,擦了擦眼泪,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好!”
宁语的话音刚落,手里的那双枯手便突然失了劲,她缓缓抬头,祖母的眼早已闭上,那张嘴半张着,像是还要说些什么,可那僵硬的姿态似乎在说着这个身体的主人已没了生息。
“祖母!”
“太夫人!”
一时间,清雅园内哀嚎遍地。
王翰闻讯赶到清雅园,“语儿……”
此时的宁语早已抹干了眼泪,扶着韵儿的手,站了起来,“霆创哥,你看……现在府内一片糟糕,语儿也不知道丧葬的礼仪,还烦请二哥帮忙操办!”
“好,你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吧……另外,语儿,那你也不要太忧心,我会让大伯在朝中帮忙说话的。”
“谢谢表哥,也不要太过勉强,大舅夫尽力就好,现在父亲是众矢之的,语儿不希望舅父们因此招来祸端。”
“好,我会转达的,这样,我现在就去安排祖母的葬礼,你府中的管家在哪?”
“老奴在这。”曹伯年纪大了,经过爹爹被抓的一事,早已心力交瘁,现在又要送别老夫人,他一脸的悲戚,双眼红肿。
“老伯,你应该也知道大概流程,你先派人去买寿衣和麻布,我这就去定制上好的棺木,联系出殡等事宜。”
“好的,劳烦表少爷了!”
相府里一片哀戚,下人们心里也都为相府的突然变故感到难过,毕竟他们都是相府的老人了,若是相府没落了,他们还要另谋生计。
这时白止突然造访。
“语儿,我听说了丞相的事,就慌忙赶来了,你还好吧?”白止一脸忧心。
宁语淡淡说道:“我没事……只是家里的长辈受不住,姨娘晕了过去。”
“我猜到了,已带了我府上的医师……”
“阿柯,你领着白公子的医师去石芜院吧。”
“是。”阿柯这段时间已经大概学会了一些话。
白止欲言又止,“语儿,刚才进来时,看见府里的下人有的竟然在拿着麻布……这是?”
“……祖母去世了。”
“……节哀。”说着,白止握住了宁语的手,似乎是想给她一点安慰。
宁语缓缓抽出自己的手,“暮亭兄你还有其他事吗?”
“我……我在辰盛的地位也是不上不下的,若说要为丞相开脱……那是痴人说梦,可是,我会动用自己在此的所有人脉,哪怕暴露自己……”
宁语扭头看向他,眼神带有一丝感动,抿了抿嘴,还是将头别了过去。
“语儿,你应该也能猜到,我在辰盛不可能是一张白纸……总之,我没有忘记当年的承诺,我迟早会带你回去。”
宁语此时是真的摸不着头脑,这白止说的哪跟哪啊?
“暮亭兄,你这是何意?”
白止却起身说道:“语儿,你要保重身体,我要先回府了。”
“好吧……多谢暮亭兄的好意,不过,还希望暮亭兄不要勉强。”
白止笑了,拍了拍宁语的肩头,“这是我的事,语儿,你不要害怕……我走了。”
宁语望着他的背影,久久猜不出刚才他那句话的意思。
王府内,宁淑正跪在书房前。
“王爷,王妃还在外面跪着呢,这都跪了一个时辰了。”
林穹放下手中的茶杯,无奈地扶额,叹道:“叫她进来吧!”
宁淑一瘸一拐进了屋子,敛衽行礼,恳切地说道:“王爷……你答应淑儿了?”
林穹起身,将她扶起,“淑儿,本王不是不答应你,岳父那事是父皇亲自审理的,谁要是想替他说情,那就是自毁前途!”
“王爷……爹爹他绝对不会贪污的,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在其中的!”
林穹没了耐心,“够了!淑儿,你为自己的父亲担心,我明白,可你也要为本王想想,现在是立储的关键期,万一因为此事……我可谓是前功尽弃啊!”
宁淑眼里的光全都熄灭了,垂头喃喃道:“明白了……淑儿明白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
林穹看着她的眼里也有一丝不忍,“来人!”
“在,王爷!”
“去看着点王妃,除了去相府,其他她想干什么都依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