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要不我先去弄些草灰把这扫一下吧。”韵儿说到。
“好。”宁淑正在为宁语解衣服。
“哎哎哎……”韵儿欲言又止,“二小姐,这样吧,等我把这赃物扫干净,再找一套干净衣服,您再为小姐解衣吧……”
宁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愣了一下,转即笑了,“还是韵儿想得周到,要不长姐容易着凉。”
韵儿松了一口气,往房梁上望去,那个男人还在这呢,万一他起了歹心怎么办。
房梁上的林续不自然地别过脸去,一副“你放心,我不会偷看”的样子。
韵儿连忙出去找些草灰。
这边落画已经端来了一盆水,“小姐,这些都是温水。”恭敬地捧在宁淑面前。
“好。”宁淑拿起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宁语的嘴边和脖子
一阵阵的酸臭不禁让她皱起了眉,但还是把脏的地方都仔细地擦了两遍。
这时韵儿也已经打扫好。
“韵儿,衣服找好了吗?”
“哎!找好了。”韵儿捧着一套衣服匆匆走来
宁淑俯身去解开宁语的衣服。
韵儿着急开口:“二小姐,要不要把床幔放下来?”
宁淑很是疑惑,“韵儿,你今天怎么了?这就只有我们几个,不碍事的,来,把衣服给我吧!”
宁淑手上的动作可没停,很快就把宁语的衣服褪下了。
韵儿绷着嘴,猛地瞪向房梁上的人,你要是敢看,我就叫我哥把你的眼挖下来喂狗!
林续的头一直别向一边,可眼却总是想往下面瞥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林续的脸就像猴屁股一样红。
“好了,给长姐盖好被子,省的受凉了。”宁淑边掖着被角,边起身说到。
此话一出,韵儿和房梁上的那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实在太煎熬了。
宁淑又嘱咐了韵儿几句就打算转身离开。
韵儿在身后欲言又止,“二小姐……”
“怎么了?”
“还请二小姐不要把小姐偷喝酒的事情告诉二夫人。”
宁淑听到这笑了,“放心吧,不会的。”
韵儿松了一口气。
等宁淑走出清苑后,林续立马跳了下来,直奔房门,想赶紧离开。
却被送走宁淑回来的韵儿堵住。
“慢着,我告诉你,你最好把今天的事忘了,纵使你是小姐的师父也不行!否则……我就叫我哥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林续不禁觉得好笑,“呵!”
“你笑什么?!你知道我哥是谁吗!……呃,我哥可是晋王的心头肉!分分钟让你脑袋落地!”韵儿觉得心虚,不主地抿了抿嘴。
林续快被韵儿笑死了,但又不敢笑出声,憋得甚是辛苦,直接闪身出门,一跃无影。
…………这人,也太厉害了吧。
第二日清晨。
“咦……啊啊,我的头,好痛啊~嘶……”宁语扶着头坐起。
“小姐,你这么早就醒了?”韵儿听见声音连忙进屋。
“等等,昨天是有人把我打晕了吗?我这脑袋怎么这么疼啊?”宁语挣扎下床。
“韵儿哪知道小姐你去干嘛了呀,我只知道您昨天回来一身酒气呢。”韵儿扶着宁语走向洗脸盆。
宁语狠狠地洗了两把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酒?”
韵儿连忙递上毛巾。
“我昨天……去了七月茶铺,然后……”宁语一边擦着脸,一边咕哝到,“对了!我被灌酒了!那……我最后咋回来的啊?”
韵儿接过宁语擦好的毛巾,“还说呢,奴婢在侧门等了那么久,连小姐你的影都没见着,结果你却被那个金面男子送回来了。”
“什么!是他送我回来的!”这么一说宁语好像记起来了一点,“那家里人没发现吧?”
“二小姐来了,还为您更换了衣服,但没有发现那个梁上君子。”韵儿拿来一套桃红鸳鸯衫,为宁语更衣。
“梁上君子?”宁语疑惑。
“是啊,他为了不让二小姐发现,一直蹲在梁上,包括……包括……”
“包括什么?”宁语听韵儿这样吞吞吐吐的感到心急。
“包括二小姐给您换衣服的时候。”韵儿低头,不敢看宁语。
“什么!”宁语惊了。
“不过您放心,您换衣服的时候我一直盯着他呢,他一直没往下看的。”韵儿连忙解释。
宁语正想问清楚的时候,曹伯的孙子福贵在门外轻声喊道:“韵儿姑娘。”
韵儿连忙出去,“怎么了,福贵?”
“大小姐醒了吗?”
“醒了啊,怎么了?”
“今早我爷爷开门的时候,发现侧门立着一匹白马,让我来告诉小姐,问问是不是她的。”福贵规矩地答道。
“这样啊,小姐~”韵儿又将事情复述了一遍。
“是我的马,这样,福贵,你偷偷地牵到马厩去,就说这是我刚买的马,买来玩的。”宁语吩咐道,“这,你把这银子给城南黄旗子的马铺子老板,就说我昨天租下的那匹马我要买了。”
“好!”说完,福贵就没影了。
这马还挺机灵啊,不乱走,还能找到侧门,有点灵气。
中午,宁语就去石芜院去向宁淑道谢了。
“昨天麻烦淑儿了,我真是……太……”
“长姐,没事的,不就是喝点小酒嘛!长姐以后要是再想到这样的好事,可莫忘了叫上我啊!”宁淑笑着安慰宁语。
“好!”宁语紧紧握住宁淑的手,不管李氏怎么看待她,淑儿对她确实是真心的,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再牵来到下一代。
一转眼,隆冬悄悄来临,新年也悄然而至,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清扫门院。
李氏忙着府里的换扫事物,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府内的东西都要清理一遍,那些实在太旧的就换掉。而那些换掉又不名贵的东西都被以相府的名义捐给贫民,以此为丞相拉拢声望。
“淑儿啊!来!把这床红绣鸳蝶被给你长姐送去,还有那些茶杯床帐什么的全都送去,你长姐第一次在家中过年,一定样样都是新的,都是好的。”
“娘……你这是……”宁淑有些愣了,娘对长姐的态度怎么改变这么大?
“还愣着干嘛,快去吧,你不是也想找你长姐说说话吗?娘也累了,不想与谁都处处为敌,再说,语儿那孩子确实也没害你的心思,没娘也着实可怜她。”
“娘,您能这么想实在是太好了!我真是太高兴了,我这就去找长姐!她看到这些东西一定会特别开心的!”宁淑兴奋地带着下人去清苑了
“这孩子!慢点,哪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李氏看着宁淑的背影无奈地笑了,“只恐怕她把你的一切都抢走时才会后悔。”
清苑内,宁语正在庭院中练字,毛笔晕染着墨色在宣纸上展开,一个个“夜”字静静躺在纸上。
“长姐,长姐”宁淑一路小跑过来,薄汗微喘。“要过年了,我娘让我给你送点新东西,添添喜气。”
这倒让宁语很奇怪了,这李氏怎么变得对我那么体贴了?“哦,是吗?那可要替我谢谢姨娘。”
“长姐,以前是我娘想不开,对你……多有芥蒂,不过我娘现在已经放下了,长姐,以后我们一家人就好好生活。”宁淑握起宁语的手。
“好!不管怎样,你是个好妹妹。”宁语不知道李氏到底是怎么想的,“那让下人们都进来吧,韵儿,你带着她们把院里的物件都换成姨娘送的吧。”
“是,小姐。”
下人们都开始忙碌了起来,换桌凳的换桌凳,换屏风的换屏风,挂灯笼的挂灯笼,清苑很久没这样热闹过了。
她们两人坐在院中说话聊天,说说笑笑好不开心。阿爹在一旁看着心里也高兴,语儿在府中终于有个说话的人了。
阿爹为她们倒了茶,宁淑见到阿爹就连忙起身行礼:“伯伯好!”
“好好好!别那么拘束,我是看丫鬟们都去忙了,没人给你们添茶,你们别管我,继续聊”阿爹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
“阿爹,拿点橘子吧,我想吃橘子了,嘿嘿。”宁语拉着阿爹的胳膊撒娇。
“好!阿爹这就去拿,顺便给阿淑拿点干果吃”
等到阿爹走了,宁语开口了:“阿淑,有件事我一直都想弄清楚。你和大皇子……?”
一说到这,宁淑的脸上立马飞上两朵绯红,“长姐~我……”
一看这情形,宁语就全明白了,“好了,我知道了”
“长姐,你可千万不能同旁人说。”宁淑一脸紧张。
“当然,放心吧。”宁语看着一脸娇羞的宁淑,不忍地想要调侃她,“那是不是以后要称淑儿大皇妃呢?”
“长姐~”宁淑娇嗔,“我们俩八字还没一撇呢。”
说到这,宁语不禁想要提醒一下淑儿,“淑儿,你想过你们将来会怎样吗?他是大皇子,以后陪在他身边的很有可能不仅仅你一人。”
“这点我想过,但我相信他。好了,长姐,我们别说这了好不好。”看来宁淑不愿意和宁语深聊,“说说你吧,长姐,你有喜欢的人吗?你又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我呀,我没有喜欢的人……”说着的时候,宁语看着那一张张练的字,嘴角上扬。
新年很快就来了,按曹伯的话说,这个年是府里过的最热闹的一个年。阿爹也被请到了上座,和丞相并列,一家人在饭桌上也算是和乐融融,尤其是李氏,和善不少。
一转眼又来到了元宵佳节,宁家照例应邀参加宫里的赏灯会。宁淑很兴奋,又可以见到他了。
今天,宁语身着一袭红色广袖流仙裙,外披杏底白边狐裘,本来就白皙的面庞被衬得更加可人儿。
宴会开始,一群群歌伎舞女相继上场,第一次看到宫廷晚会的宁语对这还是挺感兴趣的,看的津津有味,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