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三名军士都姓刁。
这个刁,就是那个比律法九典还要重的刁。
他们姓刁,仅凭这一点,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人敢打他们。
但他们今天因为犯了军纪,受了一顿皮肉之苦。
打他们的是位小官,姓周。
皮鞭之苦让这三人现在痛彻心扉。
一脸怒容的刁德仁破口大骂:“王八糕子,我一定要把这状告到老祖宗去。”
刁德义和他的想法一致,哭丧着脸说道:“这哪是打我们的屁股,是打她老人家的脸。”
他现在是趴着,把屁股翘的高高,模样十分难看。
刁德礼没有赞同,叹气道:“如果早些时候这样说,我肯定赞成,但现在,我觉得悬了。”
刁德仁反问道:“即使我们和老祖宗这样亲戚关系隔着十万八千里,她也会帮我们,因为我们都姓刁。”
刁德礼沉声道:“难道你不知道今天白天的事,没有听说。”
刁德义问道:“什么事?”
刁德礼叹了口气道:“今天的廷尉府吃了大瘪。”
刁德义大惊,道:“怎么可能?难道说……”
刁德礼点了点头道:“你猜测的不错。早就听说军中有很多人对老祖宗不满意,他们都是和神圣皇帝打江山的老家伙,不吃老祖宗那一套,看来是真的。”
刁德仁,刁德义这时恍然大悟。
但又想到了什么,同时满脸疑问说道:“那你今晚还提议要去酒馆喝酒?”
刁德礼一脸深沉的说道:“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知道结果?”
“原来你是故意的。”
刁德礼点了点头道:“对,我就是故意的,不然,怎么看透他们的心。”
…………
人心是很看难透的。
白小生镌刻着神文的白纸通过彪好汉铁拳轰出来的缺口顺利钻进了领域之中。
但白小生不明白,眼前带着残刀的男子还是一脸淡然,他看不透他的心。
不仅如此,跟着他淡然的还有青衣小厮,还有提着剑的少年,他看不透他们的心。
如果不是对自己十分肯定,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入流的小瘪三。
白小生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今晚为什么要考虑的这么周到。
或许真是自己多此一举。
他神魂操纵着纸条,低喝道:“封!”
再也没有领域相阻,镌刻着神文的纸条没有任何迟缓就附在卓一刀身上。
卓一刀没有动,任凭着这一书篓的纸片将自己包裹。
如果说普通的纸片把人覆着,只会让人窒息。
那么说镌刻神文的纸片把人覆着,便会让人燃烧。
因为上面的神文此刻全都金光大作,弥漫着似火一般的炽热力量。
白小生这个时候还在不断用神魂去控制着纸片,神文的力量不断在增大,金光更盛。
他艰难的擦了擦的汗水,这样十分消耗他的神魂之力。
他梅岭仙,卧龙山,天一湖,阴阳双生子中的阴山子。
他神魂天生强大,感知也异于常人。
凭着神魂与纸片微妙的感应,他发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
一旁的彪好汉不解的问道:“有问题吗?”
白小生摇了摇头,说道:“应该没有问题,我还没碰到过圣境之下能从梅岭封山卷中逃出来的。”
夜色如水,白小生的眉皱的更深了,他向着彪好汉问道:“如果说我封住的是你,你能抗住吗?”
彪好汉想了想,道:“很难,即便能抗住,也要脱一层皮。”
白小生听到彪好汉的回答,甩了甩头道:“那就没错了。”
神文之力比之澎湃的真元之力更为凶险。
一纸篓的纸片都书写了神文,这刻全都金光大作,刺激着卓一刀全身。
若是换作登神道之前的他,这样的攻击,肯定要遭遇大劫的。
但他得到了白玉髓。
原本他身体压制白玉髓达到很微妙的平衡。
此刻外界凭空来的神文之力不仅没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
反而被他巧妙的借来对抗白玉髓的力量。
所以,他现在状态空前的很好。
白小生看着被纸片覆住全身的卓一刀,说卓一刀是纸片人也不为过,再度疑惑起来。
神文的金光烧了这么久,纸片人无论从厚度还是高度还是长度看,都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脸色如夜色,夜色则如水。
他停下了神魂控制之力。
因着这一下休息,他额头的汗出的更多更密。
他太累了。
没有神魂的操控,镌刻神文的纸片便离开了卓一刀,不在覆在他身上。
露出了卓一刀的的身形,完好无损。
白小生一脸吃惊的说不出话的表情。
彪好汉沉静如水,没有想太多,他握拢右手手掌,瞬间狂了数倍。
白小生止住了彪好汉,说道:“你再等等,如果说这一仗不赢得漂漂亮亮,红拂这辈子都不可能正眼瞧我的。”
白小生低头凝思着,为什么自己的梅岭封山卷会对带着残刀的男子失效。
这有点打破他的认知。
他此刻不像是在战斗,更像一名智者解惑,也像一名谋士破局。
陈诚,余鱼,郦力,鄢烟,四人比之白小生更加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他们先前已经领教了白小生的手段。
其手段神鬼莫测。
说句实话,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君子剑掉在地上,并且拣不起来。
他们压根就没有感受到白小生的真元。
没有真元,又怎么可能让他们的剑掉地上。
素来少话的鄢烟,这回终于开口了,道:“应该是驭魂之术。”
去侯府年轻的马夫在旁边听到鄢烟的话,淡淡的笑道:“有趣,你已经反应过来了。”
鄢烟点了点头,道:“还真是,那就没有办法了。”
张小泉恍然大悟,道:“莫不是传说是真的,阴山子在娘胎里就开始修炼神魂。”
年轻的马夫凝重的点了点头:“这样看来,应该错不了,不然以他的年纪来说,即便有神魂修炼之法,也不可能做神魂之力让我都感觉到恐怖。”
夜风吹拂,年轻的马夫发觉自己的额头有了层薄汗,随即转变心情说道:“眼下情况并不糟糕,那个带着残刀的男子是真的很强,白小生拿他根本没有办法。”
此刻的白小生绞尽脑汁在想着为什么会这样?
他就像一个学生,穷极一切要得到答案。
对于他而言,这更像智者解惑,谋士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