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喝了三小坛酒,甜滋滋的,不会醉。”云子洲脸颊依着胳膊,半趴在桌上,说道。
顾心瑜一阵无语,一次喝三坛顾家香酒,不醉才怪。
不过云子洲喝这么多,现在还能说话,能点蜡烛,已经算是酒量惊人了。
顾家香酒,非常有特色。
放香酒的器具,最大的是巴掌心大小的精致酒坛;最小的,则是订做的一个个拇指缸,里头的酒,一口就能干掉。
为了让香料的味道更好闻,顾家香酒用了特殊的酿酒法,酒味几乎品尝不出,入口香甜,带着恰到好处的香料气息,好像没什么劲儿,实际上非常醉人。
并且,哪怕头天喝香酒喝的酩酊大醉,第二天也并不会有头疼,口干,恶心这些现象,身上更不会留下难闻的酒气,反倒遗留淡淡的香料味道。
所以,有些醉酒的人清醒以后,甚至以为自己只是夜里睡的香而已,竟联想不到喝醉了上。
香酒美味,对身体也没有伤害,可价格不低,普通人买香酒回去,大部分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做烹饪调料,或是滴上几滴在屋角,衣服上,就能香久不散。
只有云子洲这种有钱有势之人,才敢将香酒真的敞开了喝。
不知什么时候,云子洲修长白皙的手指间,多了枚雕刻精致的羊脂白玉佩,他将玉佩敲在桌子上,敲的梆梆作响,丝毫不担心这价值千金的玉佩会碎掉。
伴随着敲击声,他念经一样重复道:“钥匙,钥匙,钥匙!”
顾心瑜有些不忍直视,云子洲绝对是喝醉了,而且还喝了不少。
想不到,云子洲喝醉了是这样子,跟他平时压根不一样。
屋里除了他俩就没旁人了,不但云子洲的侍从一个也没有出现,连顾心瑜的丫鬟也都不见了。
顾心瑜想到这些时日从云子洲这儿受的委屈,目光忽闪忽闪,一时恶从胆边生。
大动作她不敢有,趁机小小报复一下云子洲,还是可以的。
她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在云子洲眼睛前面晃了晃,道:“世子爷,您看,您要的是不是这钥匙。”
云子洲目光呆呆的跟着她的手打转,然后道:“嗯嗯,是的。”竟是已经醉的看不清楚眼前东西了。
顾心瑜嘿嘿一笑,站了起来,看来,云子洲是真醉了。
她先把桌上壶里的冷茶倒了一碗,把屋里供的鲜花叶子胡乱摘了几把,揉了揉撕成碎片,放在水里,递给云子洲:“喝吧,这就是我酿的香酒。”
花虽然香,但叶子味道却不怎么好。
云子洲呆呆的就着她手,饮了一大口,转瞬,脸色发青,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民女说了,民女酿的酒不好喝,王爷现在信了么?”顾心瑜道。
要不是屋里打扫的干净,顾心瑜还想扔把土进去让他喝泥汤,让他也尝尝吃土是个什么滋味。
云子洲连连点头,目光越来越呆滞,这是酒劲压制不住的征兆。
给云子洲喝了杯叶子水,顾心瑜觉得还是太便宜他了,她走到云子洲跟前,一把捏在云子洲腮帮子上,狠狠的拧了一个圈儿。
“哎呦,疼。”云子洲捂着脸颊,委屈巴巴看着顾心瑜,眼睛湿漉漉像是一只小狗狗,看起来冤枉极了。
“世子,你脸上落了一只虫子,虫子咬你,能不疼吗。”顾心瑜语气凉凉道。
“哦。”云子洲愣了愣,一双手在自己的俊颜上摸了摸:“虫子在哪里?”
“虫子还没走,你看,又咬你了。”
顾心瑜说着,对着云子洲的脸,又是捏又是扯,把云子洲的俊脸当面团一样揉捏,尤不解恨。
顾心瑜听着他哇哇的叫声,心中大爽,心底那点犹豫被抛到九霄云外。
在大漠里,她听人家说过,要报仇的话,还是得亲自上手才更有感觉。
重生后,她发现果然如此,不动手,就好像欠点什么似的。
上次把江知寒踢水里,这次捏云子洲的脸,都很爽啊!
一边捏,她一边嘀嘀咕咕:“你不是很厉害么,你不是要抽干我的血么,你不是要把我们顾家玩弄于鼓掌之间么?这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以后还敢不敢了?”
云子洲没回答她,她也没指望云子洲回答她。
顾心瑜动手不轻,云子洲被扯得又疼又难受,急的左抓抓,右扯扯,偏偏醉的厉害,动作十分笨拙,几下把束发的簪子弄掉了。
他乌黑的长发凌乱的披散下来,一部分扎进脖子里,刺痒的很,大手一伸,干脆把领口也扯开,露出雪一样白的脖子和隐约的胸膛。
大概是喝完酒燥热,他解开点衣服,觉得很舒服,于是动作不停,继续扯袍子,看起来像是要把所有衣服脱掉一样。
顾心瑜脸刷一下红了。
她一扭身,准备避开,忽的,云子洲双臂一张,猛地将顾心瑜圈进怀里,结结实实把自己挂在顾心瑜身上,迷迷糊糊道:“更衣!”
男人酒后滚烫的身子,隔着薄薄的夏衫,紧贴着顾心瑜,灼热的温度好像要将两人烧化了一样。
顾心瑜哪经历过这阵仗,心下大慌,手脚并用,却根本不是这醉汉的对手,挣扎不出去。
“世子爷,放手!”顾心瑜压低声音,着急的对着云子洲说道。
云子洲嘴里呜呜哇哇的,不知道在喃喃自语着些什么,像是抱枕头一样抱紧顾心瑜,还将搭在顾心瑜身上的脑袋左右乱蹭。
哪怕顾心瑜因为此前一直多病消瘦,这具身体还没怎么开始发育,但云子洲这个举动,还是让顾心瑜脑子里跟放了一串儿爆竹似的,给炸蒙了。
此刻,她脸上的温度简直烫的能摊煎饼了,面红耳赤,五窍冒烟。
重生前,哪怕她嫁人以后,也没有和男人有过肌肤之亲。云子洲这举动,实在太过分了。
又羞又恼的顾心瑜,怎么都推不开云子洲。
她脑子轰轰的,低头凶狠的对着云子洲的肩膀,用尽全力一口咬下去。
刹那间,她舌尖尝到一股淡淡的铁腥味,云子洲的肩膀被她咬破了。
“呜!”云子洲痛的一声低叫,手终于松开,顾心瑜慌里慌张,朝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