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看着电脑，她还咬着烟，看起来有些痞。
一连串的代码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姜九扫了两眼，有些烦，从抽屉里拿了药吃。
快吃完了。
姜九想了想，伸手掐了烟，一股的烟草味蔓延在空气中。
然后发了信息。
“药还有多久到。”
那头很快就来了信息。
“等我来京城。”
姜九微微挑眉，有些诧异，淡着脸想，这人竟也会亲自来这里。
忽地，电脑屏幕跳转了几个页面，然后出现一张清隽如画的脸。
精致的眉眼，清冷而孤寂。
韩遇。
姜九侧眸笑了，“有事？”
韩遇淡着脸，声音也是寡凉的，“明天去秦叔家，我给你心理治疗。”
明天？
姜九当下才恍然大悟，原来已经到周末了，她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唇瓣，“知道了。”
韩遇嗯了一声，眼睛微微的黯，不动声色的，有些清隽，“我等你。”
这才断了视频。
姜九低着头，把电脑关了，困倦一直徘徊在眉眼间，吃了药的关系，整个人看起来少了躁意，多的是漫不经心的凉。
……
隔天。
韩遇早早地到了秦翊燃的别墅。
秦翊燃随口问了他几句日常，韩遇始终是淡然而立，眉眼端的是无限风华。
矜贵持之。
正说着，姜九进来了。
韩遇眼睛微微亮，只是面上不显，侧着脸道，“秦叔，找一件客室给我。”
秦翊燃看他一眼，笑笑，“小九，今天感觉怎么样？”
姜九哑着嗓音，“还好。”
韩遇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眼底闪过懊恼，低了低眸，没说话。
论情商，韩遇是不及秦翊燃的，混迹于zf的人向来一副笑面虎的面孔，腹黑至极。
等秦翊燃走了，韩遇眼睛带着点儿温度，道，“最近有吃安眠药吗？”
一边上楼，姜九轻摇头，不过没有对秦翊燃的敷衍，多说了句，“我找了人制的药给我，药效和安眠药有点像。”
韩遇皱皱眉，“有带吗？”
“没。”
直到上了楼，韩遇感觉到后背有些湿。
一个心理学专家，对至亲之人催眠效果其实向来不太理想。
不过姜九没意识到这点，她只是侧着眸，眼里带着点儿随性。
目光藏着三分躁意。
韩遇问她，“九，介意我催眠吗？”
姜九眼底的漫不经心一点点散去，有些冷意，凉薄而清洌。
韩遇正要开口说算了，那道满不在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介意。”
韩遇，“……”
这个女孩，还真是喜怒无常的厉害。
韩遇从包里拿出块怀表，眼睛盯着她看，这时候的他才像那个强势的京城韩公子。
怀表缓慢地摇晃起来。
“看着我，对，就这样看着，你的意识开始沉睡，慢慢的……”
韩遇看着姜九一点点闭上眼睛，停了怀表，伸手打了个响指。
坐着的女孩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但目光不同于素来的三分躁，七分冷，涣散而迷茫。
韩遇问她，“不在京城的两个月你做了什么？”
“摄影。”
“在哪里。”
“彭县。”
“为什么去那儿？”
这次姜九微微沉默，韩遇拧着眉，又问了遍。
“因为，姜瑾。”
那个开创了姜家一个时代的女子？
韩遇眉头没松，他知道再问是问不出所以然的，低了低眸，“你吃的药作用是什么？”
“类似于安眠药。”
“具体一点。”
“可以快速入睡，缓解抑郁症。”
韩遇扣紧唇，换了个问题，“最近一次接触人群是什么时候？”
姜九一直没有回答。
韩遇拧着眉，微微诧异，这个问题按理说不难回答才对。
过了很久，姜九声音呆滞，“很多年前。”
催眠的时间是有限制的，韩遇扫了眼腕表，他念着私心，声音难得带着点哑，“你对韩遇，是什么感情？”
“或者说，你喜欢韩遇吗？”
韩遇手心已经出汗了，紧张地盯着姜九看，素来无情无欲的眉眼渲染着期待，紧张……
“不喜欢。”
三个字，判了韩遇的罪。
他低下头，勉强地勾勾唇，自嘲地想，自己可还真是痴心妄想。
……
姜九醒过来后，韩遇过来对她说，“九，你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姜九笑笑，漫不经心极了，“我知道。”
“你该接触人群，去附中吧。”韩遇清冷着眸，淡着脸道。
姜九侧了侧脸，挑着的笑有几分不羁，“我考虑下。”
很快秦翊燃回来了，他特意叫人去品轩楼打包了饭菜，笑着，“上次我看你挺喜欢品轩楼的菜，我特意带了回来。”
姜九懒懒地坐下，目光带着点儿散漫。
秦翊燃看着她的样子一笑，“你先吃着，我找阿遇有些事。”
姜九嗯了一声，不甚在意。
韩遇微微抬了眸，眉眼清冷，跟着秦翊燃去了二楼阳台。
秦翊燃点了根烟，问他，“她怎么样？”
韩遇是闻不惯烟味的，退后了两步，和秦翊燃保持了距离，抿了抿唇，道，“不太好。”隔了会儿，他眼睛盯着秦翊燃，问，“姜瑾，是怎么死的？“
这是上一辈的事情了，韩遇没了解过。
秦翊燃抽闷烟，没有开口。
目光有些恍惚。
记忆拉扯着，秦翊燃呼出口烟圈，声音有些沉，“怎么问这个？”
韩遇没作声。
秦翊燃哑然失笑。
他知道自己不说韩遇也会去查，开了口，声音带着点怀念，“姜瑾，是二十年前名满京城的奇女子，一颦一笑，皆是万种风情，那时候的京城，凡是世家子弟，多多少少对姜瑾抱着点儿念头。”
“也包括你吗？”韩遇打断他，眉眼自有一股衿之清冷。
秦翊燃顿了顿，只叹，“你还真是个不可爱的孩子。”
这无疑是默认了。
秦翊燃又吸了口烟，“她开创了属于姜家的盛世，那个岌岌可危的家族，因她的出现而重现辉煌。”
秦翊燃意识到自己讲多了，他才想到韩遇的问题，苦笑了一声，果然姜瑾这个名字是提不得的。
“她的死，是场意外吧，在彭县，和她的爱人一起葬身在了一场车祸里。”
韩遇不信这是意外，但没有说出来，低着眉眼，道了声，“我下去了。”
秦翊燃嗯了一声，气氛微微的压抑。
韩遇多看了他一眼，这人向来长袖善舞，遇事一向淡定从容，端着一张笑面虎的面孔骗了无数人，何曾有过这般沉闷。
不过韩遇没多想，只是眸色微微深了点。
秦翊燃黑着一双眼，弹弹烟灰，苦涩地勾起唇，笑得极其难看。
姜瑾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