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沉沉睡去,梦中一反常态的没有缭乱的回忆,只有清冷的雨夜。
微风带来清新的雨露醇香,稍稍带走了步入夏日的闷热。
神奇之处在于,虽是蒙蒙细雨,空中竟还有半掩的月亮,清辉映雨,竟是别样的一番风景。
苏玉身在其中,眼前是旷野无边。雨滴落下,渐渐打湿她的黑发。
雨中有人持伞而来,伞尖遗落的水滴溅起一片片涟漪,他所经之处踏碎一地银辉。苏玉眼看着他走近,停在她的面前。
他将纸伞微微倾斜,遮住了苏玉淋湿的头发。伞内阴影遮去了他的面容,他伸出手,轻轻为她擦去脸颊的水滴。
苏玉这一次倒是十分淡定,他已经是梦中的老熟人了,数次出现都如同曲中戏一般,让苏玉看一些她根本看不懂的桥段,不管是什么处境,他都从来不露面。
苏玉看着他,身姿气质的出尘飘逸,像极了卿歌,只是卿歌冷傲,不曾有眼前人这般暖意。而这举手投足的温暖,又有些像泠涯。
不管是初见还是后来,泠涯对她确实是一如既往地好。所以他扣押灵月到底是为什么呢?
“次次见面,公子都不曾露面,难不成是面容丑陋,不便见人吗?”苏玉笑着揶揄到。
闻言,他伸出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责怪,“淘气。”
这个声音,乍听之下十分陌生。不似卿歌,更不是泠涯,倒凭空多了些别的感觉在里面。
苏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知是不是因为是在冷雨夜中行走,他手指冰凉,连同苏玉被轻点的额头都带了少许凉意。
“今日月色正好,这会儿雨意渐收,公子不如拿开伞,让我看看公子的样貌呢?”说着,苏玉伸手便去夺伞。
耳畔响起一声轻笑,他身形一闪,苏玉便扑了个空。
他闪至一边,仍旧撑着伞,身上竟没有沾到一丝雨滴,“在下样貌确实丑陋,不便与苏玉姑娘相见,只怕会自惭形秽。”
“公子如此说,怕是自谦的有些过度了。”苏玉扑了个空,却也没有再上去,这一番动作也看得出他实力不凡。
“公子身姿如燕,灵巧非凡。苏玉实在羡慕,不如请公子指点几招。”苏玉笑着说。
“苏玉姑娘有迦辰和迦星两位好师父,在下这点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啊。”
雨意渐停,苏玉随手摘下一片草叶,上面凝着的雨滴仍然晶莹剔透,地下一汪汪小水洼在月光的助明下,映着苏玉清秀的脸庞,清风明月,微雨润天。
白衣公子站在一旁,纸伞遮住了朦胧的光感,也遮住了他眼眸中的情愫。
苏玉有些无奈,“公子有所不知,苏玉天资愚钝,学艺不精,实在不好再去麻烦迦辰和迦星二位师父。若无进步,不敢自称是二位师父的徒弟。”
“天资愚钝,学艺不精?”白衣公子轻轻转动了一下手中的伞,无数雨滴倾洒而出,向苏玉袭来,“不要动。”他轻声嘱咐着。
苏玉竟也鬼使神差般的听话的站在原地,闭上双眼,任凭那水滴泼洒而来。
结果,倒没有预见中般被淋成落汤鸡,苏玉睁眼一看,无数水滴竟是围绕着她身边飞舞,而随着水滴舞动,她身上也生出朦胧的光感,一会儿灿若太阳,一会儿莹绿如春,十分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