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美却主动走过去和薛风打招呼,“薛风同学,你好,我是阮宁栀的妈妈。”
薛风立刻从自行车上下来,站得笔直,礼貌地向张惠美问好,“阿姨,你好。我是来这里问阮宁栀同学拿画册的。”
张惠美一双漂亮的眼睛在薛风身上来来回回地打量,心想,看他眼神,就大概能看出他会是一个专一的男孩。如果这么优秀的男孩子能和宁栀谈恋爱,其实也很好。
只是她以前就知道自己女儿宁栀追薛风追了很久都没追上。是嫌宁栀不够聪明吧?
她觉得她家宁栀除了学习成绩不好,其他方面都挺好的,虽然平时是性格顽劣了一些,可青春期的孩子不都是这样的吗?
过了这个阶段,就都会变乖的了。
薛风嫌弃宁栀不聪明实在是他没眼光。
这样一想,张惠美对待薛风的态度也顿时冷淡下来。她扭头走到一旁,对樊栀说道,“宁栀,我们打个车去,你认识地方,你指路。”
樊栀应了一声“好”,就走到薛风面前向他解释,“我妈有急事要我带她出去一趟,那画册我明天上学再拿给你。”
薛风却问,“你们去哪里,我可以让我家司机送你们。现在是交班高峰期,不好打车。”
樊栀打量着薛风,他表情认真,不像是在说客套话,她问,“你家的车在这附近?”
薛风平淡地说道,“我爷爷住这边,我家司机应该刚好送我爷爷回到家。”
想到薛风家就在梁乔蓉住的那个住宅小区里,也算是顺路,樊栀便点头,“好啊,我要去昨天遇到你的那个住宅小区。”
薛风轻轻点点头,已转身走到楼道处的公共电话亭里打电话。
不一会,他从电话亭里走出来,对樊栀说道,“我家司机正从我爷爷家赶过来,大概七分钟就能到。你和阿姨在这里等一下。”
樊栀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她伸手轻拍一下薛风的肩膀,笑着说道,“谢啦。这次我真的欠你一个人情,下回,我请你吃饭。”
薛风低头看着樊栀的笑容,微风吹拂着她的脸庞,以前从不愿好好看她脸庞的他,在这一刻却看得有点移不开视线。
以前她给他的印象,总是聒噪烦人的,所以他根本不愿意看她一眼。
可自从她昨天对他说,她以后不会再喜欢他之后,她好像才真正闯进他的视野里。
他忍不住偷偷留意她,他发现了她认真做习题的模样很好看,长长的睫毛低垂,高挺的鼻子在脸上留下半边的阴影,小巧的唇微微嘟着,像极了电影里那个可爱的女主角。
他还发现她和从前不太一样了。虽然她生气时还是会对别人使用暴力,可是很多时候她会表现得很成熟,甚至在课后还主动去老师办公室和老师交流课堂上刚刚讲述的内容。
她也变得从容了。以前面对罗梦马的追求,她总是显得很毛躁,甚至生气和恼怒。可这两天,她却会慢悠悠地和罗梦马耍太极。她没正面拒绝罗梦马,甚至给他假希望,鼓励他好好努力高考。
是因为她真的不喜欢他了,不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她才会变成现在这个隐隐透着自信和成熟的她吗。
还是说,她变成这样是为了更容易追求他?
不管是哪个原因,她都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侧过头看着旁边高大的榕树,那盘根错节的树干其实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有些不知名的情绪开始在他的心上蔓延。
片刻后,他神色淡淡,低声道,“饭我自己能吃,不用你请。这个人情先欠着。”
樊栀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薛风,总觉得他现在是在故意找各种借口让她欠他人情,然后借此来和她扯上一点关系。
她忍不住问他,“薛风,其实你并不讨厌以前的我追求你,对吗?”
薛风再次低头看樊栀,漆黑的眼眸紧紧锁着樊栀稀松平常的表情。
她的表情一点都不紧张,仿佛她问的是别人的事情,而她一点都不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还是否定。
她只是出于好奇才问这话,而不是在乎他。
这句话从薛风的脑海闪过,他的脸色变得更加冷淡。他仰起头,并不打算回答樊栀。
她不在乎答案,他又何必说。
樊栀等不来薛风的回答,已经站在路边等了好久的张惠美催促道,“宁栀,有什么话你们俩明天再聊,我们要出到路口那边才能打到车。”
樊栀答道,“妈妈,不用打车了,薛风家的司机可以顺路送我们去那里。”
张惠美怔了一瞬,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来来回回地打量,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只说道,“好。”
不一会,司机来到,薛风把樊栀和张惠美送上车里,他自己也坐上了副驾驶。
樊栀看着窗外的捷安特山地车,惊讶地问,“薛风,你的自行车不骑回去啦,这么好的自行车放这边容易被偷。被偷了我可不负责。”
薛风闻言扭头看着驾驶座上的长相憨厚的司机,开声说道,“刘安,我来开车,你骑我的自行车回家。”
被唤做刘安的司机一句抗议都不敢说,直接答道,“好的,小少爷。”
然后就从驾驶座上下来,绕到副驾驶那边替薛风打开车门。
看到薛风真的坐到驾驶座上,樊栀忍不住问他,“薛风,你有驾照吗,别无证驾驶啊。”
她想,这个年代考驾照应该挺严的吧,而且薛风应该才刚满十八岁,之前都还没够年龄考驾照呢。
薛风头也不回,语气清冷地说道,“去年十月,我就已经拿到了驾照,寒假我独自一个人开车去过海边。我的车技,你可以放心。”
樊栀忍不住问,“你怎么比我大一岁,你小学时候留过级?”
薛风答道,“我的身份证上出生日期那里写早了一年。”
樊栀又忍不住问,“为什么要写早一年?是为了早一点退休吗?”
薛风这才忍不住回头看樊栀,有些无言地答道,“谁会年纪轻轻的就想着退休,我的出生日期之所以会登记错,是因为给我办证的工作人员在当时犯了愚蠢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