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栀再次扭头看着身旁那位长得像她爸爸的男孩子,脑海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可能性。
她试探地喊了一句,“樊耘?”
男孩子淡淡地“嗯”了一声,转头看她,脸上挂着坏笑,“怎么样,敢不敢在高考后和我去大海?你可别怪我不提醒你,你男神也要去大海。
虽然他那种高知家庭出身的有钱公子哥,是开四个轮子的车去的大海,但我们也不差,只比他少两个轮子而已。
怎么样,去还是不去?”
听完这话,樊栀终于敢确定,她死后的灵魂穿越了。不论是她面前的这个种有葡萄的简陋的低矮阳台,还是远处街道上挂着的横幅都印证了她的结论。
她穿到了九十年代。
这个年代,物质匮乏,通讯落后,一切可能的商机都只是才刚刚崭露头角而已。
虽然内心惊吓不已,但樊栀还是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回到过去,也就意味着她还有一次机会去改变未来。而从眼前的处境来看,她想要改变自己未来的境遇,似乎得从改变她那从小不成气候的爸开始。
上一辈子,她所经历的那些悲惨遭遇都是因为没钱,若是她将来帮她爸发家致富,同时保证他跟她妈相遇结婚,那么未来出生的她岂不直接就是富二代了?
这个想法确实可行。
樊栀心里暗喜,感觉人生又充满了希望。
她打量着还在为可以去大海而兴奋的少年爸爸樊耘,想到他刚才说不参加高考的那些话,她立刻摆出了严肃的表情,语气严厉地问他,“樊耘,你不觉得你为了追寻所谓的偶像就放弃考大学的行为很愚蠢吗?”
樊耘显然没料到樊栀会这样说,他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然后他哈哈大笑起来,“你刚刚是在和我谈学习?”
樊栀挑眉,一脸霸气道,“怎么,我没资格和你谈学习?”
上辈子,她这怂货爸爸就是一直乖乖地听她管教的,换做这辈子,当然也不例外。
樊耘却更加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他捂着肚子没正经地说,“你跟我谈学习?一直以来不学无术,老是怂恿我辍学,跟你到外面的世界去走南闯北的人,不就是你吗?
如果不是你妈以死相逼,你上个星期就已经离家出走,去香港找刘德华了。”
樊栀:……
这身体的原主原来是这么不靠谱的一个追星女孩?
但不管原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这身体的主人是她樊栀,那么一切事就由她说了算。
她清清嗓子,正色道,“樊耘,我不管以前怎么样,反正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偷懒,更别说放弃高考的那些蠢话。
现在离高考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你资质不差,只要我给你辅导,你准能考上一个不怎么差的本科大学。”
樊耘刚喝了一口健力宝,这会听到樊栀的话,他全部给一口吐了出来。
他擦着嘴角残留的橙色饮料,调侃道,“阮宁栀,你是不是昨晚通宵打小霸王,把你给打傻了?刚刚才睡一会你就开始做白日梦?
你忘了,上次模拟考你在全年级排倒数第三,我排第十,我总成绩比你多四十分。
你辅导我?傻了吧,我辅导你还差不多。
考本科?按我们俩的资质,能考上职专就该烧香拜佛感谢各路神仙的保佑了!”
原来这身体的原主叫阮宁栀。
看着樊耘那吊儿郎当,自以为是的模样,樊栀气不打一处来!
上辈子,她奶奶曾庆玲就没少在她面前数落他爸,“这混球从年轻时候开始就一直这么混,当年为了买辆摩托车,就偷偷给我辍学去打工了。
他每天起早贪黑,我愣是以为他改死性了,不逃学了,却没有想他那是每天进厂去上班,可把我骗得死死的。
后来我几乎把他双腿打断,他也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今天看来,奶奶的那一顿毒打确实打得没错。
而现在她樊栀既然在这,当然不能由着他乱来,蹉跎岁月。
她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根细竹鞭子,大手一挥就打在了樊耘那弯得像蛇一样的后背上,怒道,“你少啰嗦,我让你好好跟我学习考大学,你照做就行,哪来这么多废话!
至于打工挣钱买摩托车,你想都别想!你先把学习搞好了,上了好的大学,毕业了找好的工作,还怕买不起两个轮子的车?就算是四个轮子的,你也一样买得起!”
樊耘“哎哟”一声揉着发痛的后背,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位忽然性情大变,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损友发小,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看看她是不是发烧烧到脑袋都糊了。
然而他的爪子才刚摸到樊栀额头,樊栀又狠甩一下竹鞭子,用力打在他手臂上。他痛得手一直在抽搐。
樊栀厉声道,“有话好好说,别想对我动手动脚,我再看见类似情况,我直接打断你的手!
我说辅导你学习,可不只是说说而已,从今天就要开始,你若是在我辅导下仍然考不上本科,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凳子!”
樊耘秒怂。他揉揉发痛的后背,又揉揉热辣辣的手臂,尽管心里一大堆的问号,他却一个都不敢说出来。
外面的人看着他和面前这位青梅竹马阮宁栀在一起,都以为是他带坏了她,可是苍天为证,一直都是阮宁栀带着他学坏的啊!
他第一次抽烟,第一次逃学,第一次考试作弊,第一次打架,第一次看那种杂志,第一次调戏班上的女同学……全都是这位“青梅足马”教会的啊。
因为阮宁栀身上流淌着和她软萌外表不一样的热血,他一直奉她为神,不仅对她崇拜至极,也一直对她言听计从。
却没想到。他一直崇拜的神却忽然一副严母模样,逼迫他学习?搞笑哦?
樊耘正愣着时,樊栀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命令道,“走,回家!”
樊耘瞪樊栀一眼,她还是像以前那么暴力,可是,总觉得她不一样了。以前她的拳头一直都是只对着别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