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耘转身回头看她时脸上那幸灾乐祸的笑容也恰好验证了她心里的猜想。
果然,这位英语老师真的很不喜欢她,一直在抓着各种机会找她茬。
难怪一开始上课的时候,樊耘会跟她说,她熬不到下课的那种话。
但不管英语老师讨厌原主阮宁栀的理由是什么,樊栀都有信心可以让这位英语老师重新喜欢上她这位好学生。
樊栀从容地站起来走到讲台上,她先是礼貌地笑着对罗清文说,“老师,若是我待会讲解得不好,还请老师你耐心指出,我一定虚心向你学习。”
罗清文皮笑肉不笑,很敷衍地说道,“好。”
他心想,这小霸王在这跟他装什么装?谁不知道她什么都不懂,最懂的就是泡男孩子,搞恶作剧?若不是她家里有几个臭钱,学校里的那些孩子谁会跟她身后喊她栀姐?
罗清文在心里诋毁着樊栀,可事实上,樊栀已经在一旁像模像样地讲解起解题思路了。
甚至相比于罗清文那死板的讲课方式,樊栀讲课的方式显然有趣多了,也更容易吸引学生的注意。
当了两年多的补习老师,樊栀很懂得调动学生的情绪,她自身也是个爱说笑话的人,讲题的过程中她还结合题目的内容列举了几个可以让人听了捧腹大笑的笑话。
不一会,就连罗清文自己也不知不觉地被樊栀讲题时那丰富精彩的语言风格所吸引。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愿意承认,眼前的樊栀已经不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小霸王,坏学生了。
樊栀讲解完两篇阅读理解,正要走下讲台,她的那些小弟们便在教室里起哄,“栀姐,只讲两篇阅读理解不够啊,还给我们讲多点啊。”
“对啊,我们不仅阅读理解题不行,完形填空,还有听力题都不行,这些你也给我们讲讲啊!”
“栀姐,你讲课有趣,干脆以后都由你来讲课啊!”
……
这些小弟们一方面是真的觉得樊栀讲课有趣一点,另一方面则是觉得,罗清文欺负了樊栀,所以他们才会这么拼命地说好话支持樊栀,间接地落罗清文的面子。
罗清文的脸色果然很难看。
樊栀上辈子活了二十六年,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禁忌她还是懂的,越是这种情况,她就越不能抢罗清文的风头,不然罗清文只会越来越讨厌她。
她对罗清文说道,“老师,我刚才都是根据你以往教我的知识点,用我自己的语言说出来。说得不好,还请老师你指点指点。现在班上同学学习的热情正高涨,老师你快点说接下来的内容吧。”
罗清文淡声道,“你刚才讲得不错,回座位上听课吧。”
下了课。
樊耘飞快地跑出了教室,佝偻着腰,斜靠着护栏,站在教室的走廊上和一群男生吹牛皮。
樊栀盯着樊耘那吊儿郎当,口沫横飞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毛病一直到她死之前也没改过来!也正是因为他这吊儿郎当的小混混模样,他外出找工作的时候,对方老觉得他这人办事不牢靠,都没录用他。
她站起来,隔着教室的窗户对走廊上的樊耘喊道,“樊耘,你给我站直了腰再好好说话!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樊耘听到这话,却笑了。
他说,“阮宁栀,你好意思说我嘛,你以前不管在哪里都像只狗一样蹲着,坐的时候不是杵着一根腿,就是翘二郎腿,我说了你多少次,你都没改。”
樊栀咬咬牙,又喊道,“以前是以前,从今天开始,我改,你也改!”
樊耘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冲她笑了两下,又继续和旁边的男同学吹牛皮,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耳朵里。
樊栀气极,正想要冲出教室外面拧樊耘的耳朵,忽然间,却有个长相斯文,眉清目秀,顶着规规矩矩的平刘海的男生,走到她面前来。
那男生看着她,眼神颇为复杂。似乎又爱又恨,又有期待。
她心思敏感,一下子察觉到这个男生以前或许是喜欢原主阮宁栀的。
是来向她告白的吗?
只见那男生伸手轻轻地拉了一下她的校服下摆,低声问她,“宁栀。我们到外面谈一谈,好吗?”
樊栀没啥顾虑,直接点头道,“好啊。”
两人走到了教室外面走廊的楼梯口处,站在走廊里的那些小弟见状都起哄道,“喂,罗梦马,你又找我们栀姐表白啊,你就不怕你老爸一气之下,又找各种芝麻绿豆的小事来刁难栀姐,又是罚站又是留堂罚抄写。”
“罗梦马,你怎么就看不死心呢,你和我们栀姐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太弱了,衬不起我们栀姐的霸气。”
“栀姐,你上次摔他,害他脚肿了几天,这次摔轻点,不然他老爸又要找你谈心了。”
听着身后那些人的起哄,樊栀终于明白过来,眼前这位叫罗梦马的斯文男生,大概就是英语老师罗清文的儿子。
那罗清文针对她,大概是因为他儿子在追求她。
这罗清文可真是小肚鸡肠,竟然因为这样的事情就这样故意整她,而且不分是非,本该管教的是他儿子,却将怒意撒到她身上。
樊栀瞬间对长相俊朗的罗清文好感全无。
罗梦马认真看着樊栀,全然不顾身后那些男生的起哄。他问樊栀,“宁栀,你上课前对薛风说,你以后都不会喜欢他,是真的吗?”
樊栀认真地打量着罗梦马。
这个小男生完全不懂如何掩饰自己,对她的期待全都写在了脸上。
想到原主阮宁栀对薛风的疯狂追求,樊栀在心里叹了口气,对成年人而言,单相思都能把人折磨得茶饭不思。更何况这还是一点都不成熟的小男生。
她犹豫着,现在高考在即,她是不是,不应该那么直接,至少给罗梦马留个念想,鼓励他先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就在这时,她瞥见薛风那高大的身影从教室那边走了过来,直接就站在了她身旁的护栏边上看风景。
那样子,像足了想要偷听八卦却还要装X的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