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只一刻,但王祈安却得以重整阵脚,银枪枪势再起。
银芒从身上爆起,亮度遽增,王祈安像突然消失在光圈里。
光芒极速缩小,如一团银球向盘旋而来的孤闲云疾射而去。
“这是什么招式?”孤闲云自认对炽炎枪法知之甚熟,但此招却从未见过。
光球此时突然爆炸开来,银芒四射,如漫天花雨,向他撒来。
孤闲云整晚首次露出凝重之色。
只见他倏然立地,双掌齐出,二化四,四化八,八化十六……瞬间漫天掌影挡在其身前。
此招名曰“圣手如来”,乃是孤闲云晚年之际在一本佛籍古书中发现,修炼多年,虽深谙于心,却从未在实战中施展过。
王祈安能逼得他无计可施,使出此招,足以自傲。
一片劲气爆破声后,银芒掌影双双敛去。
王祈安后着变化本已被孤闲云的高奥掌法所阻。
正欲变招之际,只觉眼前一花,孤闲云已在身前冒出,一掌拍中他的胸口。
王祈安全身颤动,如遭电击,踉跄后跌。
奇异的是,击中他的孤闲云惨叫一声,飞速跌退,最后仆倒地上。
王祈安只觉一股古怪的气流在全身经脉瞬间游走了一遍。
等他恢复过来,发现自己不仅没受伤,出手伤己的人反而躺在地上。
他不确定是不是孤闲云使诈,慢慢逐步向他靠近。
此时,一簇微弱黄光从草丛透出。
王祈安走上前去,原来是一颗黄色晶球,除了颜色,其余跟自己怀内的紫色晶球,几乎一样。
晶球旁边还有一个雕刻莲花瓣纹的深红檀木盒。
这些物件难道是从孤闲云身上掉出来的?
莫非就是南天竺进献之物?
王祈安打开檀木盒,只见一节焦黑指骨静躺其内。
此时王祈安再无怀疑,他将木盒和晶球纳入怀内。
他纳闷为何此前两颗晶球一靠近就会升温发热,此刻放在一起却毫无动静。
他小心翼翼靠近孤闲云,发现其还是毫无动静,不由突然伸手扣住其手腕。
孤闲云体内真气乱窜,脉象絮乱,竟有走火入魔之像。
他有点明白了,刚刚孤闲云应该是击中了自己怀里的紫色晶球。
真气透入紫色晶球,引发了与他身上黄色晶球的连接。
至于为什么会反噬到他自己,令他成这个样子,就不得而知了。
他不忍让孤闲云尸横此地,输入一道真气替他稳住内息,见他没有性命之忧后,认准樊战行军的方向,飞速离开。
佛骨既然得手,他自然要去通知姬无睿俩人不必再跟着樊战一行。
王祈安奔上一处山头,遥见北方有火光移动,知是樊战铁甲军无疑。
正当他准备赶往前去时,突然发觉怀内晶球颤动,热度陡升,并有“呜呜”之声传出。
王祈安大为诧异,正准备拿出来一探究竟时,从胸口晶球处传出暖流,瞬间遍布全身,竟令他手足突然无法动弹。
气流在体内越转越快,越来越充沛,王祈安只觉全身经脉扩张欲裂,额头青筋凸起,冷汗涔涔,痛苦万分。
难道这就是真气反噬?莫非自己要命丧于此?
突然“砰”的一声,从王祈安胸前炸响,接着他就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发现日光耀目。
他心中大惊,一跃而起,只见胸口衣衫破碎,且有烧灼痕迹。
紫黄二晶球毫无踪影,檀木盒和佛骨只剩碎屑。
所幸自己将羊皮地图交还玄一时,也一并请他代为保管“太昊思神术”的帛书。
他想起自己昏迷之前,手足僵硬,无法动弹,不由猝然心惊,试探运行了体内真气。
到周运全身,发现畅通无阻后才放下心来。
他知道自己体内经脉发生了变化,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刚刚运气时,窍穴极度活跃,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他见日头快要移至中天,恐怕自己昏迷了已有近十个时辰。
按行军路程测算,如姬无睿俩人还跟着樊战,此刻怕是已在数十公里以外了。
只是不知道樊战是否已经发现孤闲云出事了。
佛骨已经消失,目前首要任务是找到姬无睿他们,告知此事。
他找了附近村居换了衣衫,问清楚兴王府方向,这才动身。
王祈安才赶了数里路,就发现路障处处,像是在盘查什么人。
而盘查者除了官兵,还有铁甲军掺杂其中。
樊战已经知道佛骨失窃了。
“王兄,王兄!”有人在呼叫自己。
王祈安朝来声望去,只见姬无睿和傅腾辉正隐身在不远的河道芦竹丛中低声喊叫。
“我们跟着樊战一段路程后,就见有人十分火急从后追来找他。紧接着他就下令队伍掉头返回了。”姬无睿困惑道。
“后来又来了几队官兵,像是在何处搜捕什么人。我们也是莫名其妙,只好先找地方躲一下。”傅腾辉接着说。
“我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人。我们快走。”王祈安来不及解释,先扯着他们离开。
三人寻得一竹筏,从一搜捕兵士不及的隐蔽处渡江过岸,重回北江西岸。
“我当时初见王兄,就知你是个福大命大之人,此事虽然诸多巧合,过程离奇,但佛骨既然消失,我们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听完王祈安交代了过程,姬无睿拍掌欣然笑道。
“刘洪弼丢了佛骨,必然盛怒。樊战相信已经从孤闲云处知道是我将佛骨偷走的。”王祈安道。
“我只怕是不能再回兴王府了。所幸没有了佛骨,他刘洪弼也造反不成。”他又道。
“孤闲云既然认出了王兄,自然也不会放过小弟。”姬无睿接道。
“这么说,公子也是不打算回城了吗?”傅腾辉讶道。
“是我连累了姬兄!”王祈安抱歉道。
“这岭南之地逗留已有三五年,早就准备腾挪他方见见世面,只是一直下不定决心而已,王兄此次可真是助了小弟一把。”姬无睿笑言。
王祈安自然知道这是宽慰自己之言。
“那公子准备去哪?”傅腾辉好奇问道。
“不知王兄准备去哪?”姬无睿没有回答,反而转向王祈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