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内诸人只有两种伤势,要么被一剑封喉,要么胸前中掌,五赃俱碎,且均是来不及抵抗,就被凶手一击致命,遇害者中不乏身手不凡者,由此可见行凶者武功之强横。”王祈安当时情景,缓缓道。
“小子听说王府高手如云,其中擅长掌剑的武林高手……”
“放肆”,“大胆”,未等王祈安说完,众人已经纷纷喝斥道。
“哈哈哈哈,所以你就怀疑是本王派人所为,小兄弟思虑未免太过单纯,依你所言,在兴王府,起码不低于十方势力有作案嫌疑。试问本王为何要下此狠手?”刘洪弼似乎觉得王祈安的判断可笑之极,但说到最后一句,却语声转厉,双目冷光电射。
“王爷难道对传言道家秘笈《抱扑子》没有丝毫兴趣吗?”王祈安双目迎上刘洪弼,没有丝毫畏惧退让之意。
“好胆,竟敢质问本王!”刘洪弼突然厉声斥责,不过他马上又语气一换继续道:“道家功法,什么丹药养生、长生不老之术,不过是江湖人物夸大其词,作哄骗小孩之用。当今天下纷争不止,百姓受苦久矣,本王虽偏处岭南,却从未忘记天下苍生,招贤募士,只渴望有朝一日能结束群雄割据乱局,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之所。本王哪有此等空闲,为一卷道家密术费此人力周折,若你还有怀疑,本王也不怪你,晴空大师可以见证,本王这就下令,你可在王府畅通无阻,看看可有太平观主藏身之处。”
“王爷何必对一个毛头小子如此客气,私闯王府已经罪无可恕,不将其投监送狱已是王爷宽宏大量……”许长山见刘洪弼对王祈安如此客气,忍不住出言道。
“本王行事光明磊落,不想有遮掩鬼祟行为,落人口舌,此事既然发生在我大汉境内,本王难辞其咎。”刘洪弼挥手阻止许长山继续说下去。
“小子今日有幸一睹王爷过人风采,已经疑虑尽去,不敢再持来前想法,冒犯王爷之处,还请王爷恕罪。”王祈安见刘洪弼表现出一副胸怀苍生,爱民贤能之态,若非此前听到其与吴昌文密谋之事,还真有可能被其折服,此刻则另当别论。
当他知道搜索王府再无意义,刘洪弼既然敢夸下此言,要么确实与此案无关,要么早已经做好应对之策。
“慢着!”刘洪弼见王祈安走近晴空,两人准备离开,突然大声喝道。
王祈安以为刘洪弼反悔了,转身疑惑打量着他。
“不要误会,只是本王突然想到一人,一直痴迷丹药之术,妄想能长生不老,况且其手上能人无数,或许与此事有关也不一定。本王记起前些日子有人禀告,称一秘密关押重地被重新启用,且送来一名重犯,时间恰好正是太平观血案发生前后。”刘洪弼边说边露出思索神色。
“王爷可否说得仔细一点。”王祈安心头一阵激动,不由连忙追问道。
“此处不是谈话之地,两位随本王入府,再从详细谈。”刘洪弼说罢,向众人示意,率先转身而去。其手下诸人急忙跟上。
王祈安和晴空相视一眼,后者微一点头,两人于是也紧跟而上。
众人回到王府主会客厅内,刘洪弼屏退随行诸人,只剩下自己和王祈安、晴空,三人分主客落定后,刘洪弼脸色变得凝重,盯着二人道:“此人势力之大,连本王都惹不起,因此若此间言论传入他耳内,我们皆有人头落地之险,两位可想好是否要继续探根究底下去。”
“在下本就为玄一观主所救,今日才能站在此地,最坏也不过丢掉性命,还了就是。”王祈安语气坚定道。
“老僧这把年纪,早已淡视生死,文定王有何话语,尽管直言就是!”晴空淡然道。
刘洪弼脸现犹豫之色,好一会才严峻道:“不瞒二位,此人正是当今皇上,本王之皇兄。皇兄登基之初,本有雄心壮志,宏图大业,不知为何,近年来却性情大变,不仅荒废朝政,还沉迷药石丹法,聘来方术之士,在皇宫内辟置炉鼎丹房,希冀能炼出长生不老药。”刘洪弼说完喟然长叹,显得对其皇兄失望异常。
王祈安此前听姬无睿谈及南汉朝势,只听说当今皇帝不理朝政,爱好嬉戏娱乐,但并未听说还有迷信丹道之术。
“刚刚王爷提到有一秘密关押重地,新送来要犯一名,不知是在何处?”晴空似乎对当今皇上如何并不感兴趣,只关心能否找到关于玄一的线索。
“该处乃是皇兄划定的皇宫禁地,并非官方劳狱,没有皇兄号令,就连本王也难以轻易踏足。只是把守的禁军首领与本王熟识,近日重新启用,无意间透露给本王得知。”刘洪弼道。
“这么说我们岂非全无机会?”王祈安栗然动容道。
“也并非全然如此。”刘洪弼沉吟片刻又道:“若你们决意施加营救,本王倒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不过在这之前,本王还需做些准备。”
“如王爷能施以援手,小子感激不尽,日后甘愿听候差遣。”王祈安心想如当今皇帝真的是太平观元凶,如此残暴不仁之君,势必继续祸国殃民,此刻他倒不觉得刘洪弼造反举事是满足个人野心、妄顾人民死活之事了。
刘洪弼微微点头,续道:“你二人暂且回乾亨寺,为免启人疑窦,如非获我通知,千万勿要私来王府相见。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本王自会知会尔等。”
王祈安和晴空于是起身告辞,刘洪弼并没有使人相送,而是暗示两人如何来如何去,如此方能避人耳目。
王祈安和晴空出府后,一路直奔乾亨寺,今晚发现事关重大,必须号召众人商议,以定下一步计划。
如刘洪弼所言属实,营救玄一几近不可能。
夜闯皇宫难度和危险将数十倍于王府,以王祈安一方的实力,无异蚍蜉撼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