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祈安借机运功稳定伤势后,眼光回到战场,只见来人一身灰袍,黑巾包头裹面,只露双目,眼内精芒闪烁,有似曾相识之感。
此前由于被王祈安消耗了一定元气,而且骤然反身接战,来人才能占得便宜,和许长山斗得个旗鼓相当。
等许长山回复过来后,已经渐渐占据上风。
“你还不快走!”来人见王祈安还站在原地不动,不由大声向他喝道。
王祈安心中一震,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晴空秃驴,几十年不见,没想到你也学会藏头缩尾,本仙还以为你早已入土为安了。”原来两人竟然相识,许长山逐渐从其招式功法瞧出端倪。
来人正是王祈安在乾亨寺遇到的晴空,三十年前,游历江湖时遇到当时已经名声显赫的许长山,他当时佛法初成,难免心高气傲,总以为坊间传闻多不符实,两人言语不合就动起手来,双方激战上千回合,最后许长山才以一招半式之差将晴空击败。
晴空虽然战败,但心底并不服气,回到岭南当即闭关潜修,多年来终于参透先祖般剌密帝留下的镇寺宝笈《楞严经》,从中悟出大乘功法,近年来更是创出十方掌法,自认禅功大成,因此此前在乾亨寺当空法再次提及“逍遥半仙”许长山时,他才表现出不将其放在眼内,语气轻蔑不屑。
这就不奇怪为什么空法的言论并没有令他打消夜探王府的行动,他此来与其说是为了探寻玄一下落,倒不如说是为了与许长山再战一场,寻找一雪前耻的机会。
王祈安此时想到晴空进府后,可能也发现了刘洪弼会见吴昌文的院子有蹊跷,随即前往一探,被发现之后可能潜往其他地方,没想到却意外引开了守卫,令自己顺利进入该院落,还听到刘洪弼意欲造反的惊人秘密。
“此时要走恐怕太迟了。”一声怒哼传来,接着“簌簌”风声响起,几道身影相继掠至,然后散落各方,把王祈安可能逃亡的路线悉数堵死。
此刻一个熟悉的身形在两名男子的拥护下出现在王祈安前方,王祈安抬头望去,来人正是此间主人文定王刘洪弼。后面两人则是此前所见“鬼哭神嚎子午环”牟巍然和背插双斧的矮壮汉。
他环顾其他几道人影,认得的人有贾全忠、“流光闪电剑”谢暹和天枢宫左护法沈瑞庭,另外还有一个六旬左右老者并未见过。
见到刘洪弼到来,许长山忽发玄功,奋起暴击,迫退晴空后,忽然停止攻势,退回刘洪弼身边并在其耳旁低声细语起来。
“既是乾亨寺住持弘一法师的师叔,何不现身让本王一睹神采!”刘洪弼听完,双目直射,凝视晴空道。
“晴空见过文定王,此次夜访王府,纯属个人恩怨,与乾亨寺和鄙师侄并无关系。”身份既然已被识破,晴空觉得就没再隐藏必要,干脆扯下头罩,露出花白长须和清癯面容,双掌合十向刘洪弼行礼道。
“大师禅功高深,此人可是与你同来,两位夜闯王府,不知所为何事?”刘洪弼初见王祈安英挺俊伟、器宇不凡,转视晴空,见其能和许长山互有攻守,更大感凛异,没想到兴王府还有此等人物,自己府内“五战将”都恐有不及。
“老僧往日与此人有点私人恩怨,听闻其来到岭南,忍不住前来一探究竟!”晴空电目一扫许长山,淡然道。
“三十年前一败,晴空你既然还不能忘怀,枉你潜修佛法,多年来执迷不悟,还敢自称得道高僧。”许长山冷嘲道。
“两位既是旧识,今晚就看在本王面上化干戈为玉帛,二位人才武功,本王均非常赏识,不若随本王入府一叙如何?”
刘洪弼心想自己举事在即,如能将此二人招为己用,将如虎添翼,特别是晴空作为佛门高僧,又是本地名气最盛之乾亨寺住持弘一法师的师叔,辈分崇高,如能得他相助,对自己争取佛门势力大有益处。
“多谢王爷好意,老僧早已不理世事,今晚心愿已了,这就返回乾亨寺。贤侄,跟我走吧!”晴空转身向王祈安道。
“哼,王府岂是你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一听两人想离开,沈瑞庭抢前冷然喝道!
“沈先生不得对大师无礼。”刘洪弼心想此时正是笼络人心之际,况且佛骨盛典还得佛门势力支持,没必要为一桩江湖恩怨得罪此乾亨寺高僧。
“这位小兄弟丰神俊朗,气质不凡,不知如何称呼,和大师是何关系?”刘洪弼目光炯炯盯着王祈安道。
“多谢王爷盛赞,在下王祈安,和晴空大师只有一面之缘,小子并非和大师一同前来,碰到一起只是巧合,小子有一疑问待解,因此才前来王府一探。”王祈安知道晴空为了能安全脱身,故意将两人此行说成为了三十年前和许长山的恩怨,但他通过今晚听到的机密和此刻刘洪弼对待晴空的态度,已大致猜到其心态。在成事之前,刘洪弼定会尽量在人前表现出一副明君姿态,示人以好,拉拢人心,所以王祈安决定冒险一试。
“不知王爷可否释小子之疑?”王祈安故作一副谦恭模样。
“哦?不知是何疑问?倒令本王生出兴趣。”果然,刘洪弼并没有生气,而是一脸好奇说道。
“不知王爷是否有耳闻博罗山太平观近日发生的血案?”王祈安接着道。
“竟有此事?”刘洪弼说着,目光扫视了一下随行的众人,露出询问神色。沈瑞庭此刻知机走到刘洪弼身边,向他低声说话。
王祈安双目紧盯刘洪弼,不放过他脸上任何表情。
“王权法纪之地,竟发生如此凶残之事,本王必定派人彻查到底,必定将凶手绳之以法。”刘洪弼一脸愤慨,倒不像装出来的。
“只是此事与王府又有和关系?”刘洪弼一顿后又紧盯着王祈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