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难以再作保留,追魂剑配合血爪功,加上其独门身法追魂步,攻势全开。王祈安枪势虽然霸道威猛,但身法却远逊秃鹫,之前交锋,秃鹫正是依靠变幻无定的“追魂步”,屡屡避过要害,王祈安费尽全力,也只是造成了一些皮外伤。
“炽焰枪法”重攻不重守,同时极耗真元,一旦无法保持攻击的威胁性,将会极为被动。
秃鹫也看出了王祈安身法稀松平常,远不如其枪法锋芒毕露,难撄其锐。他一边改守为攻,一边依靠身法优势与王祈安周旋,消耗其内力,他自认为王祈安年纪轻轻,内功根基哪怕自小修筑,也不及自己数十载的积累,一旦其后劲不继,自己就可以乘隙制服他。
虽然交战伊始,王祈安还是牢牢占据优势,但随着战况胶着,他的优势也正在一点点的丧失。秃鹫身法难于捉摸,配合追魂剑的诡异多变,每有出人意料的招式,让人应接不暇,中间还兼有血手功补其空门,三者配合得天衣无缝,让王祈安有力难施。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祈安枪影覆盖范围越缩越小,而剑芒却逐步暴涨,范围逐渐扩大。可见王祈安真元在慢慢消耗的情况下,攻势逐渐减弱。此消彼长,秃鹫可不愿错过如此大好机会,进一步催发功力,势要趁机拿下王祈安。
蓦地,王祈安在以枪尾拦拨追魂剑的一记侧劈后,借势后退,转身疾走,后背空门大开。
秃鹫以为王祈安内力消耗殆尽,已成强弩之末,想借机遁逃,即将到嘴的鸽子,那容放过。秃鹫鼓尽余力,先是追魂剑脱手射出,直取王祈安右腿,接着人飞速前掠,右手屈指成爪,往王祈安后颈抓落。
眼见王祈安将难逃受伤被擒的命运。秃鹫开始狞笑,“臭小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嘿嘿”。
突然,只见王祈安立定,一个快逾闪电的急旋,右腿堪避过追魂剑,而手中长枪,已经贯穿秃鹫胸口。转身,出枪,整个动作如一气呵成,如雷霆电击般迅速,完全不像一个真元耗尽的人能作出的。
“你……怎可能……”直至长枪贯胸而过,秃鹫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现实变化太快,他脸上表情充满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但话未成句,脑袋一垂,已然断气,可怜其右手还保持这利爪姿势。
原来王祈安真元在急剧消耗下,渐感不支,就在真气快无以为继时,丹田一股熟悉的热能升起,迅速周游全身,令他真气充盈澎湃,于是他将计就计假装内力不支,趁势使出炽炎枪法最后一着“炽焰反噬”,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成功将其击杀。
王祈安真元虽然不至于消耗殆尽,但也耗损严重,但他知道危险还并未过去,此地已成显地,不能再作隐身之处。他们必须尽快另觅地方。而且一旦沧龙帮久候秃鹫未归,凌鼎天必定亲自出马追查,凌鼎天乃一代枭雄,武功可非秃鹫能比,被他寻上,肯定必死无疑。自己得马上带司马兄妹离开此地。
他转身回到茅屋门前,察看司马昶兄妹情况。原来司马昶并未昏迷,只是穴道被制,不能动弹和说话,但他还是目睹耳听了整个过程。但王祈安回到他身边时,他双目透露的感激之情已表露无遗。
先推拿解开司马昶全身被制穴道后,王祈安扶起司马婧,一探鼻息,呼吸正常,不由松了一口气,知道她也只是被制服昏迷过去而已。
“王兄放心,看来对方有意生擒我们兄妹,并未下重手,舍妹也只是穴道被制,我因为强行运功,内伤迸发,伤势加重,但并不致命,只是要完全恢复,恐怕需多费时日了。”
“此地既然已经被敌人发现,我们要马上撤离。如果秃鹫所言属实,恐怕我们只有逃离岭南,才有望暂时避开沧龙帮的搜索。”王祈安一边动手解开司马婧受制穴道,一边阐述目前形势的恶劣。
“兄弟所言甚是,刚刚你和秃鹫的对答,我都全部听见了。沧龙帮此次出现果非巧合,显然蓄谋已久,要对司马家不利。唉,我很担心,听秃鹫口气,似乎已经有十足把握对付我们,我现在恨不得立马赶回江南,提醒父亲做好提防。”司马昶眉头紧皱,似乎想到了什么,更显一脸忧虑。
“大哥,你没事吧?那个恶人呢?发生了什么事情?”司马婧此时已经醒转,因为昏迷过去,她并未目睹整个事件发展,只记得秃鹫制服她之前的事情。此时醒来看到王祈安出现眼前,自己和大哥都安然无恙,因为尚未发现秃鹫的尸体,以为他不知去向,所以一脸茫然的发问。
司马昶简要向司马婧介绍了事情经过,而王祈安则趁机在竹林隐蔽处挖了个坑,掩埋了秃鹫的尸身,免得其曝尸荒野。
对现场做了一些掩盖处理后,王祈安回茅屋收拾好重要物品,然后背上司马昶,带着司马婧,开始撤离小谷。
强敌环伺,王祈安更显得小心翼翼,所幸他对这一带还算熟悉,专拣深山老林的偏僻路线离开。
大约走了近十里路,三人在一个小丘顶倚石稍作休息。才刚停下,王祈安双耳微动,似乎捕捉到了一些异常声响,他连忙示意两人噤声,有人接近,三人一起隐藏到大石后面,在这个特殊时期,令王祈安显得异常小心。
约半盏茶时间,山丘下面的小径上出现了六个人,领头者赫然正是之前离开的游无忌。另外五人全为年轻武士,一望可知武功不弱,他们背剑拏刀,着统一蓝色劲装,右臂上均绣有一个双钺交叉的白色图案。这五人年纪相仿,身高相近,面无表情,目光漠然,一望可知属于纪律严明的帮派门下,只是奇怪其服饰图案并非沧龙帮的标志。
王祈安等三人透过石缝,从上而下,将这一切净收眼底。
王祈安猜,这六人可能是其中一个搜捕小组,由游无忌领头。观游无忌神态恢复如初,可见之前王祈安的一枪并未给其造成太大伤害。
“哪只无毛鹰有意羞辱我们,在帮主面前落井下石,指责我们办事不力,为抢功劳还夸下海口,说辰时之前必定将司马家两个漏网之鱼带到他面前,哼,到现在未见动静,将本公子的告诫当做戏言,最好闹个灰头土脸回来。”游无忌边走边幸灾乐祸道,可见其和秃鹫在帮内关系并不和睦。
“嘿,我说啊,本公子说话的时候,你们能不能给点反应。一路上都是这种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带着几具僵尸出来办事。”见没人接自己的话茬,游无忌又把矛头指向同行五人。
“公子请下指令。”似乎并不在意游无忌将他们比作僵尸,一名似乎是五人首领的蓝衣武士语气冷静沉稳的说道。
“请下指令,请下指令……难道你们除了执行任务,什么都不会吗?算了,真扫兴。”说罢,也不再理会他们,径自加速往前直行。无名蓝衣武士情绪没丝毫波动,游无忌加速,他们也一样紧跟而上。
“奇怪,这批蓝衣武士看样子武功不低,似乎并非沧龙帮帮众,但怎么又会听命于游无忌?”待游无忌一行去远,王祈安三人才现身,王祈安略带不解的问道。
“他们并非沧龙帮之人,而是雇佣兵。以前父亲跟我们提过,江湖有一个神秘的雇佣兵团,叫秦皇殿,他们训练了庞大的武士队伍,只要花钱,就可以让这些武士为自己办事。他们的标志就是双钺交叉的图案。据说,不只江湖人士,甚至朝廷的军队有时候也会雇佣他们为自己打战。雇佣兵在受雇期间,只听雇主一人命令,完全服从指挥,会严格执行雇主下达的指令。不过,雇佣价格高昂,并非一般人能支付得起,所以除非财大气粗或者事关重大,确实有需要才会找他们。”
“据说秦皇殿的雇佣兵分为“战帅”、“战将”、“战尉”,“战士”四个等级,服饰分别为黑、红、黄、蓝,蓝色“战士”级别最低,人数最众,黑色“战帅”级别最高,能达到者寥寥无几了。级别越高,武功越高,雇佣金额也越高。看其蓝色着装,刚刚我们见到的应该就是等级最低的“战士”雇佣兵。”出身世家大家的司马昶,自小耳濡目染,对江湖事情知之甚详,与王祈安身处朝堂的环境不可同日而语。
“居然还有这种组织,仅看这批蓝色武士,武功已然不弱,那最高级的黑色雇佣兵,武功岂不是非常可怕。”王祈安虽然首次听说雇佣兵团的存在,但已感到这个神秘组织力量的可怕。
“事实上,江湖很少传出关于雇佣兵团的消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这个组织极其隐蔽,从来没人知道他们的总舵在哪,首领是谁,雇佣兵数量多少,也没人知道雇主是怎么找到他们的。据说,他们训练雇佣兵的手段极其残酷,成员都会被施以一直脑部的针灸术,并配合药物,泯灭了他们的同情和怜悯心,使他们的感情变得麻木,以便执行任务时更狠更坚决。”
约莫走了个把时辰,三人来到了一条两山夹峙的河流。王祈安打算造个木筏,撑筏逆流而上,前行一段距离,再攀崖越岭而走。虽然击杀了的追踪高手秃鹫,但沧龙帮势力庞大,卧虎藏龙,难保还有其他擅长侦察之人。涉水而行,刚好可以让水流冲淡三人身上的气味,断掉一切可凭气味追踪的这条线索。
“司马兄,走了一楚路,大家也累了,你们先在这略作休息,我去砍竹造筏,一会我们从水道离开。”王祈安在河边空地处放下司马昶,对司马兄妹说道。
“如此,辛苦王兄了。我暂时不便行动,让舍妹帮你吧。”经过一路劳累,司马昶脸色更加苍白,话语也软弱无力,可见所受内伤并非他之前所言并不严重。
“司马姑娘就留下照顾您吧,造筏乃小事一桩,我一个人即可轻松搞定。您伤势不轻,我们得尽快找个地方让你稳住伤势,再做进一步打算。”
“司马姑娘,可否借剑一用。”王祈安转身向司马婧说道。
“你自己小心一点,如果需要帮忙就喊我一声。”司马婧解下佩剑交给王祈安,并轻声嘱咐到。
“放心,我马上回来”,王祈安飞身掠过对岸,往河流下方一片竹林走去。
砍竹造筏,对王祈安来说确实是小事一桩,打小做的事情,已经驾轻就熟了。一会功夫,竹筏雏形已成。但此时却传来了司马婧焦急的叫喊声。
“王公子,你在哪,你快回来呀,我哥,我哥……”
王祈安并未走远,闻声还以为有敌人来袭,快速掠出竹林,往来时地点赶回。
只见司马婧抱着司马昶,神情惶急,正大声叫唤王祈安。直到看到王祈安,才想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慌忙让王祈安过来。
司马昶此时已经昏迷过去,脸色愈见苍白,身体忽冷忽热的,情况危急。王祈安手指搭上司马昶手腕,警觉其脉象极其絮乱,输入一道真气,窥探司马昶内息情况,发现其体内真气无法归集回丹田,而是在体内无厘头般乱闯,司马昶内伤严重至已经无法靠自己调息控制体内真气了,如果没有外力帮忙,很有可能会走火入魔。
王祈安自从受伤后,对体内真气运行有了进一步认识,对司马昶的情况,他虽然不是十分确定,但大致了解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
“司马兄由于内伤严重,无法自己控制体内真气运行,造成了血脉之气运作絮乱,不成规则。所以才会出现目前冷热交替,昏迷不醒的情况。”
“不过你放心,我有七八成把握可以让司马兄恢复过来。”王祈安虽有一定把握,却也心中没底,但为了安稳司马婧的心,他只能装作自信坚定,一边解释一边安慰道。
“你们兄妹内功心法同出一源,一会我需要你协助我先将司马兄体内乱串不休的真气重新引归丹田。由于我与司马兄的真气不同源,我担心由我来引导,可能会让真气出现不适、互相排斥的现象,那效果就适得其反了。一会你听我指导运功就行。”
“同时,我会从命门和百会位置分别输入真气,令其游走司马兄周身,帮他重新激发各个窍穴的生机。待司马兄体内窍穴生机恢复正常,他就能自我运功调息,引导血脉之气重归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