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力,按照邹康的说法,其实是灵魂对现实世界加以干扰产生的。如果这个理论在漫威世界通用的话,那制造了这道屏障的就不是单纯增幅了变种能力的魔形女,而是收集了五十万人灵魂的触角者。
为什么是触角者?答案很简单,那就是承载上限的问题。
万事万物皆有其极限,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魔形女再强,她的灵魂仍旧属于人类,对念力的承载量只有一个杯子大小,不可能容纳整整五十万人的灵魂。
那触角者呢?他们又为什么可以成为这样的载体?实际上,触角者与人类已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它们接受了过多的受到污染的橙色能量,从身体到灵魂都向着贪婪的黑暗面堕落,那大团大团的触手象征着贪婪永无止境的索取。到了这一步,它们就从人类的身份蜕变为一个个贪婪的分身。而贪婪……众所周知,它对任何事物——灵魂当然被包括在内——都来者不拒。五十万人的灵魂?小菜一碟而已。
不过这倒是一个利好消息。艾克明白,贪婪是不会把自己的东西分享给其他人的。换句话说,哪怕贪婪有了一亿人的念力,它也不会分出哪怕一滴水的量给自己的守护者们,更何况只有五十万呢?这个“量”在贪婪看来完全不够,它绝对不要分享出去!
“这么一来,这个念力屏障就只是个空架子罢了。”艾克面具下的嘴角悄然扬起,触角者的本质和无魂者很像,都属于没脑子的那一类,“屏障里面根本就不设防,我们完全可以直捣黄龙。”
“你想怎么做?”万磁王紧盯着面前的人,他打定主意如果这个人没有让他满意的提议,自己就操纵半个城市砸过去,反正赔偿的不是他,也没人敢向他要钱。
“影子。”
“影子?”
“对,就是影子。”艾克搓搓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有探照灯吗?”
“可以。”万磁王说着,伸手将体育场周围的大探照灯拽了过来,顺便操纵电线将电源接上。
看着万磁王驾轻就熟地组织好电线的配合,每一个插孔都严丝合缝,艾克不禁暗自感叹一声。如果政府与变种人合作,那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完成的呢?即使是戴森球这种看似不可企及的奇迹,有了万磁王也是易如反掌的。
不过,或许是人类畏惧未知的通病,上个世界也好,这个世界也罢,政府对超能力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力量都会加以敌视与限制。只是那个内裤外穿的氪星大个子实在不像是人类能搞定的,因此上个世界里美国政府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超级英雄身上。另一方面,超级英雄们良好的口碑也是政府投鼠忌器的主因,毕竟他们还需要民意来支持自己。其他非美国的英雄,例如神奇女侠或者海王,他们身后站着的可是天堂岛与亚特兰蒂斯,如果美国不想爆发国战——还多半打不过——的话,就不会像他们动手。
这个世界呢?艾克看了看万磁王与X教授,心下摇了摇头。变种人落到如今的境况一部分是因为掌权者的迫害,另一部分则完全是自己人不争气。他们的能力来源被自己人破解,然后广而告之,这就给了政府一种“利用科学能够战胜你”的感觉,当然某些时间线里他们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
更悲哀的是,变种人很强,却远远没有强大到超人的程度。唯一一个战略性“核武器”,还偏偏是个彻头彻尾的圣母主义者。艾克看了眼似乎永远微笑着的X教授,真的很难想象他曾经写下“变种人将会取代普通人”这种比万磁王还要激进的话语。
“啪嗒”一声终结了艾克的胡思乱想,万磁王只用了十分钟不到就解决了探照灯的安装。按照艾克的要求,他把探照灯对准天空,同时将大块金属弯曲成一个巨型穹顶,很好地遮蔽住了阳光,让影子更加深邃。
“这样就可以了?”万磁王看向一旁的黑衣人。
“可以。”艾克点点头,“不过,如果我顺利地把他们五个送进去,触角者很可能会感受到威胁。鉴于大楼内部是守护者,也就是魔形女的保护范围,触角者的第一目标只可能是我们。”
“哼!这样正好。”万磁王弯曲了一下手指,关节处爆发出“喀啦喀拉”的响声,“给我找麻烦也找的够多了,现在送上门来可得好好出出气!”
“保持这个功率,”艾克装作没听到对方的牢骚,“方向也是,我的实体不能进去,接下来我会使用精神体导引他们。这期间千万别让我的本体被打断动作,不然我回不来不说,他们也都会陷在里面。”
“知道了。”万磁王点点头,“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嗯。”艾克回应一声,随后将一枚戒指交给了X教授,“这枚青玉石戒指可以作为通讯器使用,当你们到达目的地以后,用它闪烁三次,按照长、短、长的顺序。这样我们就知道你们已经顺利抵达。”
“明白了。”X教授伸手接过戒指,戴在了右手中指上。
“那么,跟着我走吧。”艾克深呼吸一口气,“希望一切顺利。”
橙色的力量涌动,艾克的影子动了起来,逐渐覆盖了他的全身。紧接着,万磁王启动了探照灯,将他的影子投射到了大楼的底部。
几秒钟后,空气中突然打开了一扇门,门后是无穷无尽的黑色,仿佛所有的光明都被它吸收殆尽,只留下死寂与黑暗。
寇尔森咽了口口水,他回想起那天晚上艾克与他的对话。
“如果,我是说如果,”寇尔森看着阴影世界的方方面面,心里总有种淡淡的不安,仿佛这里马上就要将自己吞噬,“我不小心迷失在这里,会怎么样?”
“……”艾克回头看了他一眼,黑色的兜帽下,惨白的面具在不断微笑,“如果真是那样,我建议你最好直接开枪自杀。人类说到底还是光明生物,在阴影的低语与黑暗的侵蚀下你会怎么样……连我也不知道。”
“以前没有人出过这种事故吗?”
“有兴趣的话,你可以作为第一个。”艾克冷冷地笑了笑,“从出事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算不得人类了。”
当时,寇尔森还不太在意,阴影世界在他的眼里就只是阴森了一点,怎么会有这种巨大的恐怖呢?然而,见到了面前的阴影世界,他才恍然发现没有艾克的指引,哪怕是单纯的注视都会让人发疯。
“简直就像是圣经中的深渊。”寇尔森嘀咕道。
“走吧。”
一个小光球从艾克的身上飘了出来,晃晃悠悠地围着众人打了个转。他们立刻明白这就是艾克的精神体,于是以凤凰女为首,镭射眼殿后,五人快速踏进了阴影世界之中。
“记住,”在临走前,艾克最后叮嘱万磁王:“千万别让外力干扰我。”
“没问题。”说完,万磁王又恢复到了古井无波的样子。艾克也不多说,转头飞进门内。
“咔嗒”。
门悄然合拢。万磁王仍旧没有表情地站在那里,注视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然而,在他的视线死角处,一根黑色的触手却悄悄攀附上来。它顺着体育场的边缘一路进发,鬼鬼祟祟地接近万磁王。期间万磁王似有所感,两次回头扫视自己身后,然而那触手似乎有了灵性,每次都能提前预判并及时潜伏到阴影之中,完美地避开了万磁王的注视。后者只当自己过于敏感,摇摇头重新看向头顶的大楼。
触手潜伏着,它能感觉到对方其实是外松内紧,一刻也没有放松对后方的感知。因此它死死地扒住地面,尽量让自己与各种废墟融合在一起。
终于,大楼上闪过了“长短长”的青色光芒,万磁王这才长出一口气,肩膀也随之缓和下来。
就在这一刹那,触手动了!如同猎食的毒蛇,一眨眼之内它就跨越了数十米的距离,直取艾克的背心。它没有选择突袭万磁王,本能告诉他这个人类对恶意的直觉很灵敏,哪怕打他个措手不及也很难取得战果。
不过另一个人就不同了,他身上完全没有前一个人的强大气势,也没有足够警惕的内心,他是躲不开自己的突袭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触手刻意避开了万磁王,让对方在最后一刻才发现它的企图。这一招相当顺利,万磁王只来得及做出象征性的防御,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触手对准艾克的身上打去。
“成功了。”
触角者一阵激动,如果解决了这些家伙,它能控制的傀儡质量又会上升不少,到那时,获得更多的资源与更高的地位也就不是一句空话。
冲击近在咫尺,艾克仍旧没有丝毫反应。触手愈发得意,只等一击穿心之时。
但它没有发觉,刚刚狼狈不堪一脸慌张的万磁王此刻竟然露出了一股笑意。随即,一根细长的钢筋对准触手激射而出,看那路径,竟是打算把艾克也一同串起来。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瞬间,艾克的形势恶劣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