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恋云殿,刚进了殿门,只听得主殿里又在摔摔打打。
“姐姐你听,那苏答应又在糟蹋东西了。”
“走吧,我们也阻止不了,她能出出气,兴许也好受些。”
说完林容月便回了西苑。
“小主回来了?”小海迎了上来,“主子瞧,咱几个又种了些花草,这种的密密的,待开花了,定然好看!”
“辛苦你们了。”林容月环视一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可能弄到石桌石凳?就放在这株老树下。”
“奴才这就去弄。”小海应声就下去了。
林容月进了屋子,白蕊赶忙沏了杯茶。
“小主,今日听她们这么说,想来还不知道那原和慎郡王定有婚约的是您吧?”
“应该不知,瞧那贵妃的架势,恨不得搅乱全场,自是越热闹越好,既没明说,想来应该是不知道的。”
“那便好,奴婢那时候吓的,手心里全是汗。”白蕊后怕的说到。
“她们应该是不知的,只是...”
“只是什么?”
“皇后娘娘留下了慎王妃,她可是清楚的。”
“那她...”
“罢了,该来的总会来,担心也没用。”
“小主说的是。”
“林答应可在?”只见一公公带着四位小公公进来。
“奴才内务府周海,给林答应请安了。”说着便俯身请安。
“免礼,周公公这是...”
“回林小主的话,这是您这月的份例,这天也是越来越冷了,按照规制,小主这边是四套秋衣,还有一套首饰,两匹锦布。您这边宫女太监的秋衣,请他们自行到内务府领取。”周海指着盘子中的衣饰说到。
“有劳周公公了。”林容月说完看了看白蕊,白蕊会意,拿出了碎银打赏。
“多谢林小主,奴才告退。”周海俯了俯身便带着小公公走了。
“小主,瞧着衣裳,厚实着呢!这天也真是越来越冷了。”白蕊带着梧桐和杜鹃将衣饰收了起来。
“白蕊,皇后娘娘赏赐的那套首饰可得收好了。”
“小主放心,奴婢已放好,皇后娘娘赏的那套首饰,瞧那珍珠,必不是凡品。”
“皇后娘娘多少贵重?赏赐的自然都是好的。你们也别耽搁,现在也无事,索性先去领了秋衣吧!”
“奴婢留下吧,白蕊姐姐带着杜鹃和小苦去吧。待你们和小海回来,我同小海一道去。”
“也好。”
说着几人便都退出去领秋衣去了。
“梧桐,去将绣蓝拿来吧,也无事。”
“是。”
“你也坐,一起绣吧。”
“是。”梧桐坐下,拿起针线,开始绣了起来。
林容月看着手里的素白帕子,想想换了个正红的布丕,若是在这正红上绣梨花,红色映衬着白色,想来定是好看。
“小主这是要绣?”
“我也不知道,先绣着吧,做帕子做香囊都可以。”
“嗯嗯,小主的绣工可真好。虽才下了几针,奴婢瞧着,老练的很。”梧桐初入宫时,因着绣工好,入过绣苑,对刺绣很是精通。
“哪里好了?你倒是厉害,这才几针就看出门道来了,岂不是你更厉害?之前可有特意学过?”林容月笑着说到。
“奴婢以前跟着母亲学过,家穷,母亲给人绣房做绣活,可这活计,费眼睛,很快便视物不清了,绣房也辞了她,没有收入,母亲只得教我,让我垫工,这一来二去的,便也就熟练了,后来入宫,又因着绣活可有,入了绣苑,本也是个好活计,好好干,拿的月例银子多些,可又不小心得罪了管事的,就给打发做了三等宫女。”梧桐说着,眼眶竟有些湿润。
“倒是勾起你的伤心事了。”林容月歉疚的说到。
“是奴婢自己想起了老母亲,奴婢入宫时,她便看不大清了,这宫规,一年也只能允许亲人探视一次,每次奴婢就将攒的月例银子给弟弟,老母亲却是再也没见过了,只能像弟弟打听。”梧桐很想自己的母亲,多少年未见了。
“家里,可都还好?”林容月也想起了父母,很是伤感,却也是不能说。
“都好,去年弟弟也成婚了,今年也得到年底才可再见面,不知道孩子有了没有。”梧桐说着笑了,想来很是疼爱这个弟弟,他成婚,她替他高兴。
“那便好。”
“小主,小主。”小海一路跑着进来。
“何事这般鲁莽?”
“奴才给您弄来了!这内务府啊,百般推脱,就是不肯给咱好的,奴才只得自己去库房找了,虽说不好,可好歹有了,内务府管事的拗不过奴才,便也就给了。”小海急急的说到,很是兴奋。
“小主快去瞧瞧吧。”
林容月闻言出了院子,瞧着那老树下的石桌石凳,开心不已。“很好,虽说是破旧了些,可总归是有了不是吗?小海,你先歇歇喘口气,待白蕊他们回来了,换了你们去领秋衣。”
“是。”
“梧桐,将绣活拿院里来,咱就在那绣。”林容月走到树下,仔细瞧了瞧,很是满意。
“是。”梧桐转回屋里将绣活拿到了院中。
林容月心情大好,拿起针线又绣了起来。小海回厢房罐了几杯水,又出来伺候。
“对了,主子,刚奴才回来路上可是听到了个大消息,这宫里呀,都传遍了!”
“什么消息?”
“听说是,皇上皇后给睿王选的王妃,让睿王给退了回来。”
“嘶..”林容月闻言一惊,绣针戳到了自己,瞬时,血滴渗了出来。
“呀,小主怎的戳到自己了!”梧桐大惊,“小主可别再绣了。”
“无妨,小海,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林容月简直不敢相信,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奴才说,皇上皇后给睿王选的王妃,让睿王给退了回来,今晨的事,这会儿都已安置了。说是皇后安抚,劝皇上给了个贵人的身份。”
不要?为什么?他不是正想要位王妃吗?如此佳人,他就这样拒了?为何?
“小主怎了?”梧桐见林容月面色有异,担忧的问道。
“无事,只是觉着有些吃惊罢了。”
“别说您觉着吃惊了,这宫里谁不觉着吃惊?这睿王是出了名的纨绔,可这次,竟将送上门的美人给退了回来,您说怪不怪?”小海夸张的说着。
林容月闻言不置可否,纨绔不纨绔,想来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睿王的伤,可有好些了?”
“好些了,能起身了,说是没有大碍了,睿王也真是福大命大。说起来,投胎真真是门技术活。”
梧桐听着小海这般说,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