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色很好,撒在院子里,斑斑驳驳的,很有诗意。白天林容月不敢表露出情绪,怕白蕊和浩然哥哥担心,一路上白蕊努力的逗她开心,她都看在眼里。留白蕊在房中整理被褥,她披着外衫到了院中,呆坐在石栏上,抬头看着明月发呆。
“小姐,想什么呢?”白蕊整理好床褥发现小姐不见了。
“没事儿,出来透透气,空气这么好,月色这么美,不欣赏岂不是浪费了这良辰美景。”林容月故作轻松的说。
“嗯,小姐说的是,既是良辰美景,好像还少了个良人。要不我去禀报了顾家少爷,让他来陪您一同赏这好景好月好..好美人!哈哈哈哈...”
“臭白蕊,又打趣我!”林容月无奈的看着白蕊,拿她没办法。
“奴婢哪敢,不过是说了实话罢了”白蕊忍不住的笑着说。
“我看呐,你呀不是想延请浩然哥哥,怕是想要见那顾青吧?”林容月想要逗一逗白蕊。
“小姐净胡说!”白蕊有些焦急,她确实见那顾青不错,甚有好感,可这个当口,她一个侍婢,哪敢僭越?主人不曾婚嫁,她哪敢动这样的心思。再者,她什么身份?顾青什么身份?虽说都是奴仆,可她是知府的奴婢,顾青是郡王府的侍从,差距悬殊,她根本不敢妄想。
“怎么胡说了?难道不是吗?我看你看顾青的眼神,怕是连那顾青都瞧出来了。”林容月看白蕊着急,更是开心的添油加醋。
“这...这从何说起。不过是见了一面,小姐就这般胡邹,真真是冤枉死奴婢了。”白蕊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小姐才能相信她。她着急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好了,不逗你了,瞧你急的。”林容月开心的笑着,好久没这样和白蕊闹了,好久没这样开心的笑了。开心真好。
“坏小姐,奴婢不理你了!”白蕊气气的跺脚走了。
经此一闹,林容月的心情好了不少,想来也不能总是愁眉苦脸的,总要勇敢面对未来,能和浩然哥哥在一起纵然不错,可也不定会生变数,郡王府并不是这么好进的。若是...能和浩然哥哥大婚,按照惯例,婚后浩然哥哥得封郡王,分府邸,那她,便是郡王府大福晋,对她查明真相,为父亲昭雪必有大益。想到此处,林容月内心微微发酸,感觉对不住浩然哥哥。可她若是不去查明真相,如何对得起父母,又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按照惯例,林府蒙难,她林容月应该以罪人身份入宫为奴,入奴籍,到辛者库苟且余生。可至今,上面都不曾下旨意,不罚她为奴,对她没有其他处理,这很是奇怪,林容月想了这么多天都不曾想通,兴许,是郡王府疏通了关系?林容月百思不得其解。这也是她对于她和顾浩然婚约的担忧,到现在,所有的事情她都还找不到头绪。
罢了,多想无益,廊下微微有些冷,林容月紧了紧外袍,转身回房。
“小姐,外头凉,奴婢刚想着得去寻你回来。”白蕊已经将床褥铺好。
“嗯,卸妆吧。”林容月缓步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看到了母亲。
“小姐,想什么呢?”白蕊看着林容月呆呆的看着镜子,这镜子,这般糊,连小姐的容颜也看不真切。
“白蕊,你说,我像母亲吗?”林容月摸着自己的脸颊问道。
“自然是像的,小姐同夫人一样好看!”夫人温婉美丽,小姐像极了夫人。
“好看有何用。”若他是男儿身,当时就可奋起反抗,即便身死,也不枉男儿气概,更对的住亡父亡母。可她偏偏是女儿身,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就是抛头露面,都能惹来非议。林容月叹了口气,满满的无力感。
“小姐,别再想了,想多了,徒惹伤心。”白蕊细细的给林容月梳着头发。“老爷夫人自是希望你好好过的。定不希望你查明真相去犯险报仇的。”小姐如何凭一己之力去报仇?白蕊担忧的想着。
“如果...如果能够嫁入郡王府,那...白蕊,你懂吗?”林容月看着镜中的白蕊,定定的说到。
白蕊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小姐,你...那顾公子他...”。
“我知晓你的意思,可我若是贪图富贵,只为自己荣华,他日,入了黄泉,如何在父亲母亲面前自处?”。林容月自知这样做对浩然哥哥不公平,她很歉疚,但是她必须这样做。“白蕊,你支持我吗?”林容月转头看着白蕊问道。
“奴婢自是支持小姐的,小姐怎么说,奴婢怎么做。可奴婢只想小姐幸福。这条路,不好走啊小姐。”白蕊心中着急,不知道该怎么说服林容月,但她内心又知道无法说服。
“那就好,再不好走,也得走,我能信的过的人,不过你一个罢了。”林容月拿过白蕊手中的梳子,顾自梳了起来。
小姐,无论你如何选择如何做,白蕊都无二话,即便是死,白蕊都不会害怕。
昏黄温暖的烛光摇曳着,仿佛来路,更像是未来,温暖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