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午后茶会,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吧?”白蕊说着便张罗着里衣、花瓣。进进出出将温水倒好。
“好。”林容月也是觉着有些疲惫了,一上午精神紧张,生怕疏忽了礼仪细节,这现在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就觉得四肢都略有些酸痛了。
林容月踏入浴桶中,瞬间被温暖包围,四肢舒展开来,连带全身神经都放松了下来。白蕊在一旁将花瓣撒入,用水勺将水舀起复又缓缓倒向林容月,温水从她娇嫩的肌肤流下,在水的微光下,如丝如缎般的肌肤美好的仿似会发光。三千青丝飘在水面,随着水波摇曳,白蕊拿起梳子,轻柔和缓的梳着。
“小姐的秀发真是令人羡慕,又黑又长,发质又好,梳什么髻都好看。”白蕊边梳边羡慕的说到。
林容月微微一笑,并不作声。手臂上沾着几片花瓣,林容月拿起轻松一嗅,微微闭上了双眼,好香。即便是晒制过,被阳光夺走水分的花瓣,遇水舒展之后仍是芳香沁脾。
“小姐,今日便穿那袭紫色长裙吧?好看的紧!”白蕊建议到,晓悦小姐和郡主新制的衣衫好几套,都好看的很,小姐原先穿的,过于素色不说,主要是布料远没有新制的好,且换洗的勤,略显旧气。
“好,今日是中秋,自是要穿的喜庆一些才是。”林容月赞同。
白蕊服侍着林容月穿戴好,“哇!小姐美呆了!”
林容月瞧着镜中的自己,微微发愣,是自己又仿佛不是自己,确比平日多了些颜色多了股风情。果然,人靠衣装,古人诚不欺我也。
“沉什么鱼什么的,怎么说的小姐?”白蕊挠着脑袋想着那个似曾相识又说不出来的词。
“沉鱼落雁。”林容月好笑。
“对对对,鱼见了咱小姐都得羞愧的沉下去!”白蕊夸张的说着。
“白蕊你真是越发会说笑了。”林容月微笑着说,“快来梳妆,莫要晚了时辰。”说完便坐了下来。
白蕊闻言拿起梳子比划,梳个什么发髻好呢?想来想去,还是雾鬓云鬟吧!显得更加娇俏妩媚,白蕊将刘海分出,又熟练的将两侧秀发盘起在两侧,盘好后将留下剩余发量打成辫子,堪堪绕着两侧的盘起的秀发,又将昨日赶制的淡蓝浅紫渐变的不知名花朵防制的绢花插上。
林容月看着镜中的人,连自己都被惊艳到,这镜中的少女真的是自己吗?
“小姐好美,奴婢都让您给迷倒了呢!”白蕊双眼发亮,小姐仔细打扮起来,比那古小姐好看不知道多少倍!在她眼里,小姐总是最好看的。
“贫嘴!将那珍珠耳坠戴上吧!”好看是好看,就是没个有分量的首饰压场。
“是。”白蕊手脚麻利,一切都收拾妥当了。
林容月细细打量着自己,很是满意。“走吧,莫要迟到了。”说完便同白蕊出了墨韵堂。
今日茶会办在花厅,因乐云郡主人缘极好,和命妇们时常吃茶聊天,晓悦又欢快活泼,故京州的官家小姐、富家千金自是认识许多,今日也延请了几位熟识的。
林容月到时,人已到了七七八八。
“哇!容月姐姐!我还以为眼花是哪位仙女下了凡尘,误入人间了呢!”晓悦看到门口进来的林容月,惊艳的大声夸赞。她一直觉着容月姐姐好看,就是没有精心打扮而已,这不,她果然慧眼识珠,这美人,浩然哥哥可是错过了!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上首坐着位男子,不该说坐,更确切的是躺坐,“可真真是位美人。”那男子说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姐姐莫要理他,他呀,就是个纨绔子弟!”晓悦轻声在林容月耳边说到。
林容月微微胲首,携着晓悦走向厅中空位,刚坐下,便听的对面女子讲话。
“这就是那位被弃了的林氏吧?瞧这寒酸劲,一副娇柔不已我见尤怜的做作模样。”说完不屑的瞥了林容月一眼。
“姐姐说这个做甚?莫要污了姐妹们的耳朵!”
“你们说什么呢!莫要胡说!”晓悦愤愤的回道。
“容月蒲柳之姿自是没有各位小姐的美貌。”林容月并不认识她们,也不知为何初见便恶语相向。
“玉婧姐姐,莫要再说了。顾家公子那是承蒙皇上赐婚,并不是弃了林小姐。”那对面女子旁边座位坐着一位绿衫女子,长相娇俏的很。那绿衫女子说完又转首对林容月道:“林小姐,这位是魏家小姐魏玉婧。”
林容月闻言看向这位绿衫女子,投以感激一笑。“林氏容月,见过各位了。”林容月客气的见礼一旁的白蕊气呼呼的,林容月用眼神警告她不许发作。
“林姐姐,我同晓悦同年,晓悦唤你一声姐姐,我也便这么跟着叫吧!”那绿衣女子从座位起身,走至林容月面前,牵起她的手到:“我是凤紫音,也是八月二八入宫,若是有幸中选,日后在宫中也好和姐姐做个伴,有个照应。”
“凤小姐客气了。容月有幸,今日能认识凤小姐。”林容月看着这绿衣女子,心中也是高兴,若是日后有个伴,可比一人孤寂好的多了。
“哼,就你也配?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笑话!”魏玉婧嘲讽到。
“容月自是不若魏小姐出色,然,我们先前并不相识,魏小姐何故恶语相向?”林容月闻言自是恼怒。
“魏家姐姐,莫要同她说了。”下首坐着的这位黄衫女子也坐不住了,走上前来挨着魏玉婧坐下。“你同她扯什么呀?莫辱了自己身份!”
“林姐姐,这位是苏家姐姐,苏樱雪。”凤紫音解释道,“苏姐姐是当今皇后的表妹。”
凤紫音说完,晓悦赶紧贴着林容月耳朵轻声道:“什么表妹,不是嫡出的,庶出的,还是庶次女。这苏家,宠妾灭妻,这妾室在命妇中活跃的很,大家都看不上她,这不,她的女儿同她一般,不请自来,不要脸的很。”
“可别多做介绍,我可不想认识她,这不,古姐姐就要同顾家公子大婚了,莫要再提这个女人败了兴致。”苏樱雪一脸的嫌弃。
花厅中还坐着多位小姐,然都不语,默默看戏。林容月尴尬不已,不曾想竟会遇到如此口出恶语,又不自知的人。
“咳,咳。”上首坐着的那位男子笑着咳出了声,“你们女子真真好笑,这位美人同你们有甚关系?莫要再恶语伤了美人!”说完收了扇子,走近魏玉婧,“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那大脸盘子都比我屁股大了,厚着脸皮求着太后入宫选了两次,次次初试都没过你还好意思在这出现?要我说哪!去东街那肉铺子找那卖肉的拿砍刀给你削上几刀,下次的选秀你兴许可以入复试。”说完又转首看着苏樱雪道:“苏什么什么?什么古姐姐?顾浩然和古云柔大婚你也不配出席呀!自古都是长房嫡出的才有资格呀!你这庶出的,就是今日的茶会你也不配,你拿来的勇气和底气来?哦…我想想...你那做妾的母亲么?”男子句句恶毒不已。然在场的听着都在偷笑。
“你!你!你!”苏樱雪还想反驳,被魏玉婧拉着逃也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