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从肩上卸下锄头,用力刨了起来,地面有点硬,这让人很费力气,刨了半天才刨了浅浅一层。而桐音已经确定好几个方位,用树枝画好圆圈,逐一开始刨坑。她做惯了这些活,力气极大,不多时就刨了个圆坑出来。
两个人暂时都没刨出东西来。
桐音看了看自己刨的坑,大约有一尺半那么深,看来是没希望了。她毫不气馁,拎起锄头去刨下一个。
沈莫才干了不长时间的活,一双嫩手上磨出了好几个水泡,疼的紧。但是她也没放弃,额头上沁满了汗珠,还是努力的刨土。
隐言看了看院中的这两个女孩,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他在心里念了一句,上天总算是给了几分薄面,至少留下了希望的种子。
“咣!”沈莫刨着刨着,锄头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却是刨到了一块石头,黑不溜秋的真难看,难道这个就是宝贝?沈莫用手撇开泥土,把石头从坑里扒拉出来,它看上去像是一颗鸡蛋形状的石头。
桐音在刨第三个坑的时候,终于刨出了一样东西,也是一块石头,锈迹斑斑沾满了土腥味。
两个女孩把自己刨出来的东西捧到了隐言的面前,双手还沾满了泥巴。隐言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吩咐了一声:“打些水把它们洗干净。”
桐音带着沈莫屁颠屁颠的去水井旁打水,一连冲了很多遍才把两块石头洗干净。可是两个人都愣住了,洗净泥土之后的东西,还是一大一小卵形的石头。
“桐音姐姐,”沈莫开了口,“这些石头真的是宝贝吗,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她压低了声音,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老爷爷这里是不是有点小问题?”
桐音抿嘴一笑,摇了摇头,竖起手指在唇边嘘了一下“小声点,被爷爷听到了肯定要罚你。爷爷的本事可大着呢,他说是宝贝就一定是宝贝,咱们把石头拿给他瞧一瞧再说。”
两个人带着各自从地下挖出来的石头来到了隐言的面前,再一次捧上去。隐言盯着石头,双目精光四射似乎要穿透这两块石头。良久,他从轮椅的暗格里取出一柄通体泛着乌金色的小锤,把石头放在桌上,细细的滚着敲了一遍。
奇迹出现了,这两块东西居然裂开了,原来它们并不是真的石头,而是被不知名的物体包裹起来,样子看起来很像是石头罢了。
沈莫的石壳里面是一条项链,末端挂着一个镂空铜球,花纹繁复细密,看起来很精致。桐音的则是一枚戒指,只是这戒指的颜色像是玉石,光泽却像是金属,让人猜不透。
隐言笑吟吟的把项链挂在沈莫的脖子里,又帮桐音把戒指戴在右手食指上。他慈祥的说道:“这是上天赐给你们两人的礼物,你们一定要好好保管,决不能丢失。日后若是碰到有缘人可以传承的时候,才能转赠他人。记住了没有?”
桐音和沈莫连连点头表示铭记在心,绝不敢忘!
沈莫用手摩挲着项链末端的铜球,纳闷的问道:“老爷爷,这项链和戒指可有名字,它们能做什么?”
隐言微微一笑,“可别小瞧了它们,虽然样子看起来很普通,可是却大有来头。这铜球里的珠子叫做羲灵珠,这枚戒指叫做镜石戒,至于它们的威力嘛,留给你们慢慢参透。只有你们自己悟到了,才能真正值得佩戴它们。”
桐音跟随在爷爷隐言身边的时间长,她心里明白这些东西肯定都是很有用的宝贝,内心里欣喜若狂,连连拜谢爷爷。只是沈莫涉世未深,并没有很特别的感觉,真是单纯的觉得这铜球很精致很好看,挺不错!
隐言无比留恋的看着这两个年轻充满活力的孩子,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看向桐音说道:“阿音,帮我烧一锅洗澡水,把这几天准备好的衣服都拿来吧。”
听见这句话,桐音的心情像是从云端直接跌落冰湖,凉透了。她结结巴巴的说道:“爷,爷爷,您这就要走了吗?”
隐言点点头,平静的说:“日子就在今天晚上!”
桐音的眼泪唰的一下就出来了!
沈莫看了看他们,奇怪的问道:“老爷爷,您要出去旅游吗,您这坐着轮椅,腿脚不方便,打算去哪里玩呀?”
隐言笑着摸了摸沈莫的头发,“小丫头,我是要回老家去。日后我们恐怕不能再见面了,你可别忘了我这糟老头子。”
“回老家?”沈莫隐隐约约觉得,这似乎不是个很好的事情,心里莫名有点堵得慌,却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桐音一边流泪一边去捡柴禾烧锅,添了满满一锅泉水,炙热的火苗舔着锅底,可却舔不干她的眼泪。
沈莫想去厨房里帮忙,看见桐音流泪的样子,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又悄悄的退了出来。她来到隐言的轮椅旁,闷声问道:“老爷爷,为何桐音姐姐看起来很悲伤,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隐言并未回答,只是皱了皱眉头,“这孩子,总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以后只怕要吃大亏!”他又看了看沈莫,换了副笑脸,“小丫头,你去屋内博古架从上往下数第二格,从左往右数也是第二格,取出那盏七彩琉璃灯把它擦干净。”
沈莫答应了一声,抬脚就往屋内走去,站立在博古架前开始用手指点着数数,从上往下,从左往右。突然,她的手指停了下来,眼神再一次掠过整个博古架。
这张博古架倒是很简单,是桐音自己上山伐了木材,一钉一锤制成,上下左右都是三排,一共是九格,而琉璃灯就在最中间的那一格。其他八格中都是放置的装饰木盘摆件,上面是隐言亲笔所画的景象。
只是这几幅景象,让沈莫觉得很奇怪,它们单看不过就是普通的画,可是若按九宫格排列来看,又好像是在讲述着某件事情。排列不同,故事也就变得不同,到底哪种排列方法才是最合理的,或者说,哪个故事才是最真实的?
这让沈莫犯了愁,手指不停的摩挲着下巴,只顾着思索不同的故事,早把隐言吩咐她做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
隐言静坐在轮椅上等候,见沈莫很久都没有出来,嘴角露出一抹深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