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儿不敢怠慢,急急忙忙起来穿衣服。
但越急越出错,她掀棉被的时候动作太大,衣服掉床下了,捡起来穿好了,她又赶紧穿上裤子,跳下床才发现没有穿内裤,又急忙爬上床脱了重新穿。
好不容易穿好衣裤,她下床趿拉着鞋就走,一边走一边拉外套的拉链,衣领乱糟糟的也来不及理。
鞋带没有绑,拖在两边,不小心踩着了,她差点摔个跟头,头撞在门上,痛得倒抽冷气。
等她忙忙慌慌跑到二楼凌少川的房间时,凌少川的手上已经拿了一根软软的黑色带子阴沉着脸在等着了。
“你的动作还真快!”他讥讽地说:“可惜还是超出了两分钟,你说吧,我该不该罚你?”
柳芽儿急忙解释:“我已经很快了,但是……”
“你是说我在苛刻你是吗?”凌少川冷冷地说:“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衣衫不整,鞋带不绑,如果这会儿来个客人,看见你这个样子,人家会怎么想?别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
她表面上是他的女佣,自然不能让人误会他在跟她亲热。
一想到被人误会他跟这个土得掉渣的乡下小女人亲热,凌少川觉得很掉价,也很生气。
“这么晚了,不会有人来。”柳芽儿辩解。
“柳芽儿!”凌少川大吼:“别跟我顶嘴!我警告你,从现在开始,你顶一次嘴,我就给你记下来,够十次了受一次罚!这是第一次,你给我记好!”
“哦。”柳芽儿随口答应。
凌少川觉得她还是不在意的样子,他手里握着的皮带对她没有丝毫的震慑作用,他的心里更不痛快了。
偏偏这时候,胃饿得一阵痉挛,肚子也不合适宜地咕噜噜叫起来。
从李阿姨走后,他就没吃一顿饱饭,可柳芽儿还自顾自睡她的觉,眼里完全没他这个人!
他今天非给她点颜色瞧瞧不可。
“为什么不煮饭?”他喝问。
柳芽儿眨巴眨巴眼睛,说:“你不是不吃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不吃了?”
“我说把饭加水和菜倒在一起重新煮,可你全扔了,我就以为你不吃了。”
“你以为?”凌少川真的要被柳芽儿气疯了:“你想把我活活饿死是吧?我饿死了,你就可以霸占凌家的财产了?我知道你这女人贪心,但没想到你贪到这种地步!”
“我没有!”柳芽儿愤怒了:“我不稀罕你家的钱……”
“不稀罕?不稀罕你会爬到我床上来,死乞百赖嫁给我?”
柳芽儿委屈得想哭,却硬忍着:“我没有,是你跑到我床上来占我的便宜……”
“你还嘴硬是不是?”凌少川大光其火。
就算世上的女人都死绝了,只剩了她一个,他也不可能去睡这么土气的女人!
“我又没有说错,本来就是你跑到我床上来的……”柳芽儿还在不知死活地抗议。
她的倔强引发了凌少川更大的怒火。
他觉得这种乡下来的女子都有一种野性,就像一匹在野外跑惯了的烈马,不驯不服,所以他很有必要尽快在这丫头面前树立起威信来。
他要让她怕他,要让她听见他的声音就发抖,要让她对他的每一句话都记忆深刻,永远都不敢忘记!
那么,对她,就绝不能手软!
只要她犯了错,他就一定要狠狠教训她,触及她的灵魂。
他将皮带指着她,暴吼:“把衣服脱了!”
“干什么?”柳芽儿不解地问。
“受罚!”
倾心爱着的女友不是处-子之身,突然结了婚的妻子土得让他无法忍受,这两件事情无巧无不巧地赶在了一起,他的心情自然不好,现在他的心理几乎有一点病态!
病态的心理需要找一个发泄口,现在在他面前的人只有柳芽儿,那就注定了这个可怜的小女人必然会成为他发泄怒火的出气筒!
“受罚为什么要把衣服脱了?”柳芽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
“你废话很多是不是?叫你脱你就脱!”凌少川扬起手:“快点!”
柳芽儿抬头看着他手里的皮带,一脸的怀疑和犹豫。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自己不脱,我就给你扒个精光!”
柳芽儿不敢再倔了,她慢慢脱了外衣,身上还有一件黑色的内衣。
如果柳芽儿这时候认错,说她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要乖乖听话,马上去煮饭,或者她哭起来,凌少川对她的惩罚就会停下来。
他并不是一个残暴的男人,更不是一个没有人性的虐待狂,他只是想给她一些教训,教她不准偷懒,学会守他这里的规矩!
但柳芽儿没有求饶,她看着他手里的软皮带,脸上的表情并不怎么害怕。
凌少川觉得,她这种表情是对他的一种蔑视。
“转过去!”他吼。
柳芽儿转身,将背向着他。
凌少川看着她的背,虽然隔着内衣,他也能看出这个背很瘦削,过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动。
柳芽儿也不动。
从小长到这么大,柳芽儿没有挨过打,爸爸对她很有耐心,就算她不小心犯了错,爸爸也只跟她讲道理。
柳芽儿很懂事,在爸爸眼里,她是一个特别乖巧的孩子,在邻居眼里,她也是一个孝顺的好女儿。
她不知道挨打是什么滋味,更不知道皮带抽在身上是什么滋味。
凌少川站了好一会儿,问:“你错没有?”
柳芽儿倔强地说:“错没错,我说了不作数,你不就是想打我吗?既然你说我错了,那你就打吧。”
凌少川的头一热,他觉得自己被柳芽儿羞辱了!
如果这一鞭子不打下去的话,他就再也不能在柳芽儿的面前树立起他的威信了!
他的手突然一挥!
“啊!”一声惨叫从柳芽儿的嘴里传了出来!
一种火烧火燎的感觉瞬间从背上传来,她的脊背猛然向下一沉,站立不住,摔倒在地。
她想过会疼,但她想不到会有这么疼!
柳芽儿背上的衣服破裂开来,黑色内衣中间是白色的肌肤,上面划了一道红色的血痕,显得十分狰狞可怖!
看到柳芽儿背上的血痕,凌少川的心紧缩了一下,但时间很短暂,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
他知道这根皮带抽在身上有多痛,因为他尝到过这种滋味。
上初中的时候,他跟同学打架,把同学的腿打折了。
同学的家长找上门来,正好父亲在家里,暴怒的父亲不由分说,抽出这根带子,劈头盖脑一阵乱打。
凌少川从头到脚都挨上了,背上和腿上全是血痕,疼了半个多月。
那是父亲唯一一次对他使用这根皮带。
在这之前,父亲对他的惩罚方式,总是关禁闭。
他就像父亲手下的一个小兵,一犯了错,就被关禁闭。
关在小黑屋里,三天不准出来,每顿饭送进去,吃了又关上。
三天后,父亲将他放出来,要他说错在哪里了,父亲为什么会关他。
如果说不出来,会接着关,直到他说出父亲满意的答案为止。
父亲很少在家,但父亲只要一回来,凌少川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乖乖地夹着尾巴过日子。
虽然父亲并不怎么打他,但他就是怕父亲。
直到现在,一听到父亲的声音,他就情不自禁地紧张。
陆雨娇曾经问过他:“少川,我真不明白,你本来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怕你爸怕成这样?你爸说句话,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凌少川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如果知道为什么就好了,那我也不用怕他了!”
是啊,他如果知道自己为什么怕父亲就好了,他就真的不会那样怕他了。
这是因为从很少的时候,父亲的威严就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所以长大后,他见到父亲就有一种条件反射一般的心理,就像小偷见了警察,除了躲还是躲。
那年父亲唯一打他的那一次,却令他终生都难以忘怀,直到现在,他都记得那皮带抽在身上的滋味。
那种痛,真的能够触及灵魂!
他想,柳芽儿今天挨的这一鞭,应该触及到了她的灵魂深处吧!
看见柳芽儿好一会儿没有爬起来,他冷冷地说:“起来!”
柳芽儿动了动,没有起来。
她此刻心里很乱,很委屈,她觉得凌少川是故意的,他故意找这种借口来惩罚她。
她想,也许她跟他来就是一种错误,但她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另外一种选择!
凌少川看到柳芽儿没有动,心里又有了怒气,觉得他对她的这一点点惩戒没有起到应该有的作用,他的话,她居然可以充耳不闻!
“你不想起来是不是?如果你想多挨几下,我不反对,那你就趴在地上好了!”
说着,凌少川再一次圈起了手里的皮带。
柳芽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凌少川看到了她眼里的委屈和不解,但不为所动。
柳芽儿慢慢爬了起来。
凌少川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惩罚你?”
柳芽儿闭紧嘴巴不说话。
凌少川语气再度变冷:“你听清楚我的另一条规矩,我的问话,你必须回答,否则,将和顶嘴受到一样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