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儿沉默了一会儿:“我同意。”
凌少川点点头:“那好,一个月后我们再谈这件事情,今天是十月八号,十一月八号我在家里等你!”
柳芽儿说:“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凌少川看着她,眼睛里满是不舍,却点头说:“可以。”
柳芽儿转身往出走!
她总是忍不住想哭,却不想在他的面前掉泪,她只想赶快离开,找个没有人能够听见的地方,放声大哭一场。
柳芽儿刚走出门,背后一紧,身体突然失重,她的身子离开了地面,她晕头转向地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在凌少川的怀里。
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已经将她放上床,狂热地吻住了她。
他的吻里,包含了多少无奈多少心痛,还有多少说不出口的心事和心情!
在他狂热的吻里,柳芽儿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她双手抱紧他的脖子,热烈地回吻他。
凌少川的眼里也流出了泪,两个人一边哭一边吻个不停!
他心里堵得厉害,想要找个地方发泄,吻着吻着,猝然丢开柳芽儿,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柳芽儿躺在床上,听着凌少川的脚步声渐渐不见,听见楼下的汽车声音渐渐远去,听见车子的喇叭在疯狂地叫嚣!
她痛哭失声!
哭了很久很久,柳芽儿爬起来换了衣服,出来看见大门没有锁,她锁好门,回头看着这幢熟悉的房子,眼泪再一次滑下了脸庞。
过了好一会儿,她转过身,慢慢走了出去。
凌少川开上车,一路飞驰来到了一家休闲会所,这家休闲会所全天二十四小时营业,现在还早,没有几个人,但他要的就是这种环境。
凌少川开了一个包间,要了酒,服务员送来酒水,凌少川吩咐不要打扰他,服务员答应着退了出去。
凌少川把手机拿出来关了机,然后放开音乐,震耳欲聋的音乐响了起来。
他拼命喝酒,一个人在房间里大跳街舞,几年没有跳了,动作有些僵硬,他毫不气馁,一遍又一遍地狂跳。
跳一会儿,又喝一会儿酒,折腾了一个上午,他累得筋疲力尽,也醉得晕天黑地。
在酒醉中,在热舞中,他的眼泪一直顺着脸颊在无声地流,一个跳舞跳得疯狂的男人满脸流着眼泪,此情此景任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会动容。
但现在这里没有一个观众,只有他一个人在独自跳舞!独自流泪!独自伤悲!
凌少川努力压抑着不哭出声,但后来再也忍不住了,这样压抑着,他的心痛得痉挛,他索性放声大哭起来,音乐声掩盖了他的哭声。
房间本来也隔音,没有人知道,在这间屋里有一个号啕大哭的男人,此刻的他哭得悲痛欲绝!
……
柳芽儿从凌少川的家里出来,乘车到了T市,买了一部新手机后,她没有先到“俊虹”酒店去,而是到了万千虹的家里。
柳芽儿突然失踪后,万千虹急得发疯,到处寻找她,但没有一点消息,他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整天闷闷不乐,他表哥左俊逸看见他无精打采的,问了很久他才说出实情。
左俊逸也对柳芽儿的失踪深感奇怪,他是经历过波折的人,不由怀疑柳芽儿的来历,一问之下,万千虹对柳芽儿的来历竟然一无所知,这令左俊逸的警惕性更高了。
他怀疑柳芽儿是有意接近万千虹的,也许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万千虹坚持柳芽儿不是那样的人,他相信她是一个好女人。
正在万千虹几乎绝望了的时候,柳芽儿突然出现了。
看着柳芽儿一步一步走进来,万千虹以为自己在做梦,把眼睛揉了又揉。
当他确定站在面前的就是他日思夜想的柳芽儿时,他一下扑过去,紧紧抱住她,生怕她会再一次消失不见。
“你到哪里去了?芽儿!你知道吗?我找你找得好苦,你不要离开我,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吗?芽儿!”
柳芽儿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她的心里却想着离开时凌少川抱住她的样子,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哽咽着说:“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
……
海城的休闲会所,凌少川一个人还在那个包间里独自狂欢。
晚上,服务员换班了,先前的服务员交代,说这个包间的客人让不要打扰。
凌少川哭过了,跳累了,也喝醉了,但他仍然在不断地往嘴里灌酒,想着和柳芽儿结婚以来他对她的种种虐待,想着她说:“我就算被你打死也要离婚!”想着她的红肿的眼睛,他的心痛了又痛!
喝了一天的酒,他的胃难受起来,现在除了心痛,还有胃痛,他痛得倒在沙发上爬不起来。
他觉得自己快不行了,要死了,他颤抖着,努力掏出手机,开了机,想拨电话号码,却头痛眼花什么也看不清,他的手指摸索过去,不知道按在了哪个键上。
按了好一会儿,听见那头有一声熟悉的“喂!”他的手一松,手机掉了下去,他什么不知道了。
……
T市。
夜深了,柳芽儿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想着这些天和凌少川的每一件事,特别是她离开时,凌少川突然将她抱回去疯狂地吻她,然后开上车发疯一般地按着喇叭出去了,她的心里很痛。
她忽然想起,他那么疯狂地开车,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想了好一会儿,她忙给江云非打电话。
江云非这会儿在一家夜店里逍遥,和两个朋友以及几个女人一边喝酒一边玩着游戏,他现在寻求的就是与众不同的刺激,越能引起感官和视觉冲击越有劲。
自从和陆雨娇再度决裂后,夜店就成了江云非排遣寂寞的地方,他晚上总在这些夜店里留连忘返。
江云非和一个女人正纠缠得有劲,电话响了,他很不喜欢这时候被人打扰,但电话一直响,他不得不接。
拿出来一看,号码很陌生,他不耐烦地接了:“喂!哪位?”
“我是柳芽儿。”
“你是谁?”太吵了,江云非听不清楚。
“我是柳芽儿。”柳芽儿又重复了一遍。
“你能不能大声点?”
柳芽儿将头缩进棉被里,把嘴巴对着屏幕吼:“我是柳芽儿!柳丫丫!听见了没有!”
“柳丫丫?”江云非总算听清楚了,不过他感到很奇怪,她为什么给他打电话?
他推开身边的女人,走到房间外面接听:“你在哪里?有什么事?”
“我没有事,我是想……请你去看看他!”
“看谁?”
“凌少川。”
“少川?他怎么了?你没跟他在一起?”
“没有。”
江云非正待再说什么,手机提示又有来电,一看,竟然是凌少川的号码。
他深感奇怪,凌少川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更不会在这么晚的时候给他打,他有什么事情?柳芽儿又为什么要他去看看凌少川?
他对柳芽儿说:“丫丫,少川打电话来了,我先接他的。我们一会儿再聊。”
柳芽儿说:“好,那我挂了。”
江云非接听凌少川的电话,“喂!”了一声后,他听见那边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对方说没说话他完全听不见,然后就听见了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他拼命喊凌少川都没有反应。
凌少川随便按的这个键是一号键,他把江云非的电话号码用快捷键的方式输在一号键里,当他长按在一号键上时,拨通了江云非的电话号码,却在江云非“喂”了一声后,他来不及说话就昏过去了。
江云非喊不应凌少川,不由紧张起来,听声音,凌少川是在有歌城那一类的夜店里,他怎么会去夜店?
凭江云非对他的了解,凌少川几乎不进夜店,因为他只跟江云非进去玩过。
江云非不断喊凌少川,那边始终没有回音,他很着急,不知道凌少川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
他马上出来,却又不知道他在哪一家夜店,想起他带凌少川去过的几家,没有办法,只有一家一家地找了。
江云非一边找凌少川,一边在电话里拼命喊,希望能够听到回音。
找了两家都没有找到,江云非正在着急,手机里突然有了声音:“喂!”
江云非急忙喊:“喂!少川,你在哪里?”
那边说:“你的朋友在我们这里,他喝醉了,我是这里的服务员。”
原来,服务员看见已经很晚了,凌少川所在的包间都没有动静,他越想越不安,夜总会里常有人因为心情不好什么的,跑到店里来大吃大喝后自杀。
他怕这位客人也这样,于是借送水进来察看,却见他已经昏倒在了那里,地上的手机不断有人“喂喂喂”地喊。
他忙捡起手机,关了音乐,这才给江云非说了地址。
江云非赶到休闲会所,把凌少川送到了医院。
凌少川空腹喝下了过量的酒,胃受到了很大刺激,再加上心理严重抑郁,伤心过度,导致他昏迷了很久,直到十号下午才完全疏醒过来。
凌少川却不知道他昏迷了这么久,醒来看见自己躺在医院里,胃不疼了,心却还在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