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四肢匍匐在地面上,恶狠狠地看着顾舜。目光中有敬畏,但更多的是仇恨。顾舜见他表情如此,也不想听他辩解些什么,直接伸手点上穴位,封了他的嘴。
等感觉自己恢复的差不多了,顾舜整个人都精神充沛起来,而白袍也面色更加苍白,他这才不紧不慢地挥了挥手,给了白袍短暂开口的时间。
“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否则——你就再也别想说话了。”
见白袍点了点头,顾舜这才才询问道:“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听见他这么晚,白袍有些意外,但还是沙哑着嗓子开了口,“因为你。”
“我?”
“对。”
“为什么?”
“你的味道……很香。”
“……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靠魂力活着的存在。”
“魂力……”顾舜舔了舔嘴唇,心跳得剧烈了起来。
在很久之前,顾舜发现了自己的功法其所蕴含的秘密。
本来以为在这五家混战之中,他能够得到一份造化,但现在多亏了这个不知名的怪物送来的方法,使得他察觉到自己即将所获得的是一份更加巨大,甚至无与伦比的造化。
顾舜的记忆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夏天。
原本他正在河边捉鱼,却忽然察觉到自己的丹田之内出现了一个诡异的东西。
那是一个本子。
或者说的确切一点,是一本功法。
这与他所接触过的功法没有任何相同之处,这套功法实在是太霸道了,但当年顾舜看过之后,便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修炼那套功法。
而且修炼功法的过程之中,他也发现其中一个法门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说当初他年幼的时候,顾舜察觉到自己在埋掉死去灵鱼的时候,一股诡异的力量缓缓的渗透进了他的身体中,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有种直觉。
他的功法法门,可以把已死之物的灵气转换为他的东西!
这就是为什么顾舜认为自己可以在乱战之中渔翁得利。
他很快从记忆之中清醒了过来,自己用功法去汲取死尸能量,并不是非常现实的,一来,这需要特定的情况,身为顾家的长子,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众人的关注,也不可能去接触那些死尸,但不能接触死尸,他能够从哪里得到能量来源呢?
而现在见到这怪物,眼见自己同样可以把魂力转化为元力,他顿时心中再次跳动起来,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功法,可以把别人的魂魄占为己有,那么对他而言,无疑是一次机遇。
汲取死人的灵力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困难了,但吸收魂力,却并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更何况,他的眼前还有白袍这么一个宝藏,等待他挖掘。
“你究竟是用什么办法,去汲取别人魂力的?”
等顾舜问出了这一句话的时候,白袍却沉默了。一阵风缓缓从树林中穿过,枝叶发出了好听的婆娑声。
在这样的静默之中,顾舜却忽然感觉到一丝紧迫感,他再往前一步,向白袍追问道:“你究竟是用了什么功法去汲取别人的魂力?”
白袍抬起头,因为面色的惨白,他表情都显得有些诡异。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顾舜心中警铃大作,但却没有办法,他心知如果这白袍不愿意把事情告诉他,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威胁他的方法,除非……
他双目一转,足下步子不动,而是暗自运转起功法,开始缓慢地吸取着白袍身上的能量,“如果你不回答我,我就慢慢吸取你的力量,直到你死掉。”
原本以为说出这句话之后,白袍就会服软,谁知道白袍的目中忽然闪过了一丝计谋得逞的光。
而就在这时,就当顾舜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自己的功法,但却忽然发现功法的运转——停不下来了!
白袍疯狂的大笑了起来,整个身体都诡异的扭曲起来。
“吸啊?多吸一点,看看你这小身板能吸多少!”
但他的这些话,落在顾舜的耳中已经变得不甚清晰了,因为过多魂力的融入,再加上原本丹田小天地的损坏,使得顾舜能够运转吸收的灵力只占了这一部分灵力之中很小的一部分,所以现在的他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挂满了水的皮袋,有些绷不住了。
而且……水还在不停的往进灌着。
白袍发出桀桀的笑声,“你想吞掉我的魂力,那你就吞个够吧!”
就好像一根筋忽然拉到了极限,然后断掉了。
顾舜只感觉双眼一阵眩晕,他顿时站立不稳,跪在了地上,体内翻江倒海的灵力就如同击打着巨石的海浪一般,不停一波又一波的冲击而来,而且在这空隙之间,原本被他所控制住的白袍顿时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然后便疯狂的往后逃窜而去,顾舜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背影,眼睛有些发晕。
他体内的元力实在是太过充沛了,现在如果不尽快炼化这灵力的话,指不定别说是追到白袍,就连自己,都可能会因为元力过多爆体而亡。
该怎么办?
炼化元力是必须要缓慢的,他的时间却根本不允许,如果现在放走了白袍,只怕从今往后炎城要大乱。
他咬牙站了起来。
站起来之后,即便他的丹田小天地已然损坏,但他却还是按着那之前的功法运转起了丹田之中的元气,这么运转的时候,原本毫无头绪的元气似乎找到了某个出口一般,纷纷井然有序的被他炼化成自身可用的存在。
此时顾舜眼中露出喜色,没想到他居然误打误撞找出了把这巨大元力所消耗代谢掉的方法!
想到这里,他也是不停向白袍的身影追驰而去,见他追来,白袍也是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自己舍弃了这么大一部分魂力,居然没有让这小子爆体而亡。
不过顾舜现在也不好受,虽说有一部分灵气被他引导出了体外,但更多一部分还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那滋味就好像是身体里有一个无法驯服的野兽一般,疼得他额头突突直跳,要不是因为过人的毅力,只怕现在他早就已经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