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拉《卡农》吗?”顾长欢回过神来,问道。
K做到大提琴旁边,点头:“会,我还知道他的来源,”然后解释一番,“这是帕赫尔贝为了纪念亡妻的,卡农并不是曲名,而是曲式,从头到尾八个和弦,一个声调自始至终都是追随另一个声调的,知道最有一个小结,才融合在一起,永不分离。”
顾长欢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久才接话:“我一直喜欢听大提琴和钢琴版本的,我觉得大提琴代表着作者,而钢琴代表着亡妻,亡妻一直用钢琴的欢快来安慰着他,让她不要那么悲伤,不要那么难过,所以钢琴的部分,一直都是那么的欢快,而大提琴的部分,是悲伤而又低沉的,像是在诉说着不舍,对妻子的思念。好像跨越时空,逐渐交汇,直到最后,哪怕还有不舍,也已经释然了。”
“你说的很好。”K拿起大提琴。
顾长欢摇摇头:“这好像是我从哪里听到过的,不是我自己的想法,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说出来。”
很奇怪,这些思想仿佛直接就是从脑子里出来了一样,顾长欢甚至都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过的。
而大提琴和钢琴合奏的卡农,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样,总是隐隐约约的,如同在梦中。
顾长欢坐到椅子边,手指在琴键上滑动,紧接着大提琴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容颜精致的少女,温润如玉的少年,言笑晏晏,春光葳蕤,正是一片好春光。
顾长欢沉浸在《卡农》的乐音之中,这首曲子欢快之中,有着一丝悲伤,但是悲伤之后,又是无限的欢喜。
一曲结束,顾长欢张开眼睛,K也将大提琴放下。
“你不开心。”K指出。
“你又知道了?”顾长欢眨眼。
“你的音乐告诉我,你不开心。”
顾长欢站起来,将窗帘拉开:“已经很好了,比起刚才,我现在非常开心了,并不是所有的开心都要表现出来,我刚才已经把不好的情绪宣泄出去了。”
她由衷的感谢:“谢谢你。”
顾长欢盯着他看了许久,才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以前从来都没见过你。”
这是她疑惑的地方,小长欢总是被江如烟关在家里,根本不可能和这个人有交集的,这么多次的见面,顾长欢总是觉得,这个人是在透过自己的这一层躯壳,和她的灵魂在对话。
这种诡异的感觉不是第一次出现,每次都是这样,今天终于忍不住想要问一问了。
K没有说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不记得了。”
这是一句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语气。
“那你告诉我行吗?”顾长欢接着追问。
她真的很想着掉,和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有什么交集。
所有人都传他十恶不赦,可是在她面前的K,干净的不像是这个世间的人。
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永远都是那样的悲悯却又澄澈,让人心里忍不住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