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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智斗黑车

牛二娃刚打开车门,两个女人都抢着要坐副驾室,最后,还是夏天习惯成自然,动作麻利,抢到了“宝座”。胖妞儿无奈,只好坐到了后排。

“两位,我先送谁?”牛二娃问道。

“先送她!”两个女人同时异口同声,并且指向对方。

很明显,她们都想让对方先下车,自己再和牛二娃有事要“做”,聊天、吃饭、喝酒等,什么都行。

“如果你们都不想下车,请不要妨碍我做事情,好吗?”牛二娃也懒得和两人纠缠,立即打电话给市长热线,声称“你们迟迟没有抓到撞死何花儿的凶手,我将以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还未等接线员回复,他就挂了电话。此时,接线员旁边就站着前来视察的新任市长秦朗。秦市长了解情况后,立即命令相关部门限期破案。

牛二娃不知道“有关何花儿的交通肇事逃逸案”已由秦市长亲自督办,只见他从后备箱取出直播设备,架在前挡风玻璃上,再打开手机网络,用何花儿的帐号,登录网络直播平台,开始了直播。

他刚登录进去,直播平台就炸开了锅,何花儿的粉丝们纷纷发言,询问何花儿为什么毫无征兆地停播数天。他边驾驶的士车,边回答着大家的问题,“各位晚上好,我是明城市的哥牛二娃,借此机会,谨代表我的一生挚友、何花儿向大家表示真诚的歉意,为此,我有一个很不幸的消息要告诉大家:何花儿因遭遇车祸,抢救无效死亡……”

粉丝们立即表达了万分痛苦的哀悼之情,有人还发起了筹备慰问金活动,被牛二娃婉言谢绝。

他很气愤告诉大家,“很抱歉,肇事司机逃逸,至今没有归案。”

大家除了强烈谴责这种违法行为之外,共同的心声就是“必须严惩肇事司机,还何花儿一个公道。”

他应大家要求,立即把肇事司机的情况发布到了平台上,说道:“我严重怀疑过某个黑车司机,但因证据不充分,而前功尽弃。所以,今晚我要和黑车打一场硬仗,请大家作为见证,谢谢!”

粉丝们纷纷声援,鼓励他“不是一个人的战斗”,只要勇往直前,一定战无不胜。

处于二三线城市发展水平的明城市晚高峰,除了车流的凶猛,还有人潮的疯狂,各条道路显得比一线城市还拥堵和繁忙,拥堵率稳居十大城市排名榜前三。

曾有人粗略统计过,明城市一条道路上的私家车,无论兼职、还是专业,至少有百分之七十参与过非法营运。

有些黑车,稍微熟悉明城的人,一眼便能认出来。一方面是专业黑车司机,不外乎选择廉价的几款车型;另一方面,其行驶习惯和的士车如出一撤,走走停停、专门往乘客边上挤。牛二娃对黑车的非法营运行为,早就见怪不怪了,要不是为给何花儿报仇,也许,他就算死了,都会忍气吞声。

“朋友们,我判断,这辆车肯定是黑车,咱们跟上去,马上见分晓。”牛二娃说着,紧随一辆私家车跟了上去。

不出所料,私家车霸道地从左道强行插入牛二娃车头前,再拐到路边,和乘客讨价一番,达成交易,载着乘客,扬长而去。

坐在副驾驶室的夏天看得真切,太像稽茅飞名下的私家车了,心里起疑,说道:“追上去。”

“好,两位坐稳了。”牛二娃同样有此怀疑,见夏天如此决定,暗自欣慰,立即提速,追了上去。很快,牛二娃迅速将其逼停,发现对方司机竟是女的,大失所望。

夏天没有心软,下车用手机对乘客进行了调查取证。

一直沉默的胖妞儿在手机上和何花儿粉丝们正激烈地互动着,见机会来了,便突然和夏天交换了位置,对牛二娃说:“一会儿,你专心开车,我来和大家交流,好吗?”

“好,辛苦你了!”

胖妞儿高兴极了,接过耳麦和话筒戴好,很熟练地解说起来。没想到,她也是何花儿的粉丝,而且,更是一名网络主持人。她说:“亲爱的朋友们,我是何花‘复仇者联盟’二号,大家可以亲切地称我为‘妞妞儿’,现在,我们由一号牛的哥统一指挥,三号小天姐姐正下车去收集证据……看,她已圆满完成任务,回来了。下面,我们采访一下,请问小天姐姐,对方是黑车吗?”

夏天一愣,然后回答,“是,我这里有乘客提供的佐证材料。”

“太好了,下面请牛的哥带领大家执行下一个任务……”胖妞儿真是得心应手。

接下来,牛二娃和夏天配合得天衣无缝,次次抓现行。他们的行动,黑车司机迅速传开了,都怀疑四个“1”的士车是明城市运政下派的喑访组,纷纷敬而远之。

三人忙活半天,收获很大,不但在网络平台掀起收视新高,也吓得黑车司机东躲西藏起来。不过,牛二娃却不高兴,因为,他连稽茅飞的影子都没发现,何花儿的大仇何时能报?

“小猫是谁?她怎么叫何花儿妈妈?”胖妞儿发现了留言区新增一名粉丝,名字就叫小猫。

牛二娃平静地问道:“她怎么说的?”

“她说,‘子欲孝而亲不待,就算奥数世界第一,又有何用?’”

牛二娃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哽咽地说道:“你告诉她,还有我在等她的好消息,千万别叫我失望。”

“她在责怪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你却还在瞒着她?”

“对不起!”牛二娃惭愧地低下了头。

第七日清晨,牛二娃甩掉夏天和胖妞儿的纠缠,悄悄地驾驶的士车,在大街小巷巡游着。

同行的哥的姐们,早在网络上得知了他和黑车斗争的事迹,此时见到他后,纷纷鸣笛,以示敬意。为了防止黑车司机的报复,他们还自发组织了四个“1”保护车队,悄悄跟随在牛二娃左右。

早高峰来临,由于黑车数量突然减少了,路面比以往要畅通许多。至少,可以证明牛二娃的计划发挥了很大的作用,黑车都怕被暴光,不敢大胆露面,城市客运市场又回归到了的士车的手中。

当然,也有胆大包天的黑车司机,仍旧大摇大摆地和的士车抢生意。牛二娃并不胆怯,见到黑车就进行网络直播,并且,还正大光明地走正道、抢占优势位置,把乘客抢回来。遇到不怕死的黑车,他更不怕死,直接撞上去,吓得黑车拼命逃窜。

很快,他接到网络平台转发网警的《通知》,因为他的直播已经严重影响到社会稳定,故立即对何花儿的帐号采取了封号处理,不予经济处罚,也算达成最大限度的容忍。

一时间,牛二娃成了的士队伍中的英雄,反过来,他就是黑车队伍的克星。

稽茅飞放火烧了夏天的民宅、被牛二娃打晕,等天亮才苏醒过来,发现民宅已变成废墟和焦土,立即跑到乡镇,把隐藏的无牌私家车取出来,仓皇逃回市区。他买了个新手机,给夏天发了几段“精彩”视频,警告她,不要乱说话,否则,就是鱼死网破。

然后,他纠集一帮“志同道合”的黑车司机,统一去掉车牌、贴上“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字样,组团从事非法营运。

昨晚,被牛二娃现场直播的女司机,就是稽茅飞的炮灰成员。

稽茅飞对牛二娃已经恨之入骨,纠集黑车司机跟踪并伺机进行报复。

在牛二娃变线、转弯时,黑车司机尝试数次,欲直接撞上去,都被警觉的牛二娃轻松避开。稽茅飞很不服气,决定在博爱路对牛二娃痛下杀手。

牛二娃刚行驶到彩票投注站路口停车、等候行人过斑马线时,突然从四个方向冲出数辆同款无牌私家车,把他夹在了中间,叫嚣着,拉他车门、砸他车窗。他似乎看见了不远处的稽茅飞,正坐在当初肇事的车辆上,冷笑道遥控指挥这群人。

他气愤极了,推开车门,不顾众人的殴打,直奔向稽茅飞,吓得稽茅飞连忙发动汽车,随时准备逃跑。然而,他还是被众人拖住了,脱不了身。为求自保,他不得不先解决眼前这帮亡命之徒。

慢了半拍的保护车队抵达现场,一边向同行汇报,一边加入牛二娃行列、和黑车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呜……”远处传来了警报声。

“快走!”牛二娃叫保护车队的人赶快撤离,事实上,已经晚了。

警察很快赶到,并且迅速包围了现场。

“警察,不许动,又手抱头!”

双方互相质疑,到底是谁报的警,随后,都被警察带上了警车。

原来,警察是接到上级紧急命令,要把牛二娃带回去见市长。所以,他们通过的士车的GPS追踪过来,正巧遇上了群殴而已。

牛二娃没有束手就擒,而是退后两步,再猛然向前冲去,很想亲手逮住不远处正在冷笑的稽茅飞。此举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既没想到他敢闯关,也没想到他还力大无穷。四名警察先后拦截都没成功,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了上去。

稽茅飞看傻了,居然忘了逃跑,坐等牛二娃前来抓自己。

然而,就在牛二娃快要接触到稽茅飞的车门时,警察追了上来,掏出电击棍,把牛二娃击倒在地。

牛二娃很不甘心,指着稽茅飞,对警察说:“你们快抓他,他就是撞死何花儿的交通肇事逃逸者。”

稽茅飞听了,才回过神来,连忙驾车逃跑。

警察以为牛二娃还想反抗,再次使用了电击棍……

“啊,我要见夏天医生。”牛二娃大汗淋漓、十分痛苦地说了一句话,昏厥过去。

随后赶来的警察不但耳朵尖,而且还异常冷静,指着地上的牛二娃,问道:“师兄,他刚才说了什么?”

“好像说,他要见什么……夏天医生,管他春天夏天啊,把人带走再说吧。”

“不,我是问他说的前面那句。”

“没听清楚。”那警察收起电击棍,并不在意。

“你啊,白白错过了立功受奖的机会,真可惜。刚才,我听得很清楚,他指认出何花儿被撞死的交通肇事逃逸者,就是刚刚从你眼前溜走的那个人。”

“唉呀!真的吗?是可惜了。”

两人说着,把牛二娃抱上了单独的警用轿车面,直接送往市政府机关大楼。

一路上,见牛二娃怎么都没醒过来,使用电击棍的警察担心出事,立即通过市场监督管理局系统找到夏天。夏天得知情况,带好所需要医药用口,立即赶到机关大楼汇合,把牛二娃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

显然,牛二娃现在的精神状况已经变得很差,说明“天使一号”已快失去作用,生命能量也快耗尽。

市长秦朗亲自接见了牛二娃和夏天。

秦朗详细了解了牛二娃进行网络直播的苦衷,表达了自己的理解和包容。同时,他赠送了牛二娃一篇亲自摘抄的《老子》书法作品,以作警示。

“多谢秦市长的墨宝。”牛二娃虽然对求之不得的作品十分珍惜,但却不懂其义。

夏天将作品展开,细细品味赶来,只见上面写道:“常有司杀者杀。夫代司杀者杀,是谓代大匠斫,希有不伤其手者矣。”

“你懂了?”秦朗见夏天连连点头,便问道。

“似懂非懂,您的寓意太深奥了。”夏天不得不实话实说,老子的道德经很深奥,而秦朗的用意更是深不可测,岂是她能妄加揣测的。

“哈哈哈……”秦朗笑了。

牛二娃就是个粗人,更不懂得秦朗的玄妙,跟着憨厚地笑了笑,问道:“秦市长,我很快就会死去,恳请您,在我临死前,把撞死何花儿的黑车司机绳之以法,万分感谢。”说着,把一本笔记本呈给了秦朗,上面写满了他这些天追查稽茅飞的记录和心得。

秦朗很吃惊,命令夏天要不惜一切代价挽救牛二娃的生命,再沉重地问道:“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牛二娃想了想,说:“我代表明城市所有的哥的姐,恳请秦市长在开展‘打黑除恶’的大环境下,把非法营运纳入打击目标的重中之重,我和同行们愿意为‘严惩黑车’而付出所有努力,积极配合和支持……”

夏天补充道:“秦市长就是新时代的包青天,明城市必将晴空万里!”夏天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了一块套牌车号,正是8642。原来,她昨晚回到酒店,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书箱,在书籍最底层找到了稽茅飞私藏的车牌号码,回想这几天稽茅飞的异常举动,还有牛二娃对自己欲言又止的为难,一切都明白了。

牛二娃当场感动得泪流满面。

秦朗笑了,立即抓起办公电话,通知警察部门,“关于何花儿被撞死的交通肇事逃逸案,你们可以抓人结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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