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快要死了。”
“这位先生,你一定是打错电话了吧?对不起了,再见!”
“夏天,等等。”稽茅飞终于打通了夏天的电话,见对方很不耐烦、就要挂断电话,他立即有气无力地哀求道:“夏天,求求你,别挂电话,听我慢慢把话说完。我现在呢,就在你的家里;我已经喝了毒药,快不行了;在我临死之前,如果还没见到你,我会一把火烧光你的家,然后,自己就烧死在这里,你看着办吧。”
“稽茅飞,我警告你,千万别乱来啊!”夏天听了,顿时心神大乱。
“我等你啊!嘿嘿嘿……”稽茅飞无耻的笑声久久环绕在她的耳边,驱散不去。
牛二娃猛拍了一下喇叭,表示发泄,说道:“真是鸡毛满地飞,你不用管了,让我去好好教训他一下。”
“别,”夏天担心道:“你千万别出面,要不然,事情会越搞越糟的。”
“夏天,你呀,就是菩萨心肠,才容易被那个坏蛋欺负。”
“谁知道他会变成今天这样呢?”
“我送你回去吧。记住,不要和疯狗拼命,不值得。你在必要的时候,招呼一声,我就守在你家外面。”牛二娃很想告诉她,稽茅飞就是撞死何花儿的人,可是,自己又没有真凭实据,不好把思想压力强加于她,希望今晚能有个水落石出吧。
“嗯,谢谢你,牛二娃。”夏天俨然变成了一只可怜的小羊羔,畏缩在副驾驶室里。
真要羊入虎口吗?
牛二娃内心极度矛盾,既不想让她去遭受折磨,又想尽快收集到有利的证据。
半路上,稽茅飞再次打电话催了。
他不得不加快速度赶过去。
的士车终于到了,夏天战战兢兢地下了车,慢慢移动身体,小心地打开了民宅的玻璃门。突然,稽茅飞伸出一只手迅速抓住了她的头发,用力拽了进去,接着,反手重重地关上了玻璃门。那动作,那力道,一点都不像是喝过毒药的样子。
刚才还是灯火通明的民宅,突然变得漆黑一片。
牛二娃佯装事不关己的样子,立即驾车离去。
果然,夏天被稽茅飞逼问时,说是自己打车回来的,他相信了。
于是,稽茅飞开始了他罪恶的行动。
他模仿着电影桥段里的情节,把夏天推进房间里,套在一张牢固的高木靠椅上,找来一根皮鞭,狠狠地抽打她的身体。
“稽茅飞,你不分青红皂白折磨人,难道疯了吗?”夏天高昂着头,咬牙挨了几皮鞭,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不放。
“要疯也是你逼的,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居然和卑贱的的哥勾搭在一起了,也太没品味了吧。”
“稽茅飞,请把嘴巴放干净点。”
“嫌我嘴巴不干净?哼,我还嫌你的身子不干净呢!”
“我问心无愧,而你,和我和闺蜜纠缠在一起,才应该受到良心的谴责。”
“别提了,你闺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倒贴我的,随便玩玩而已。”
“你,真不是人,是畜生!”夏天气得两眼充血,恨不得立即杀了这个人渣。
“嘿嘿嘿,一会儿你就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了。”
稽茅飞说着,又抽了她几皮鞭。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简单,只要还我的东西,咱们还是可以好聚好散的。”
“还你什么东西?”
“我的车牌。”
“你的车牌?一直都是你自己上上下下的,我怎么知道你弄哪儿去了?”
“这么说,你知道我套牌的事儿?”稽茅飞突然紧张起来,跪到夏天身边,哀求道:“宝贝,快告诉我,你还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求求你,我的事情,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好吗?”
“你什么事情?见不得人吗?难道,你杀人放火了?”
“对,我杀人了,你怕不怕?嘿嘿嘿,幸亏你提醒了我,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这栋民宅将会‘意外’失火,而她的主人您、夏天,将会随着这场大火而消失……怎么样?我策划得天衣无缝吧?你是不是太佩服我了啊?”
“稽茅飞,我就算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会遭到报应的。”
“我倒要看看,会先报应到谁的身上。”稽茅飞说着,又抽起了皮鞭。
“混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夏天很不甘心。
“好,我就让你死得明明白白,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弄死你,我就得倒霉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大实话。稽茅飞套牌8642,并且撞人致死的事情,夏天的确不知道。
“只要在你身上划它七八刀,你肯定什么都知道了。”稽茅飞说着,扔掉皮鞭,拿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走近夏天,慢条斯文地用刀锋一颗颗挑开她的外衣钮扣。
“流氓,你……”夏天虽然还穿有肉色的打底内衣,但被人如此羞辱,仍会脸红心跳的,于是,愤愤地吐了对方满脸的口水。
稽茅飞歪着脑袋,在她胸口擦了几下,似乎要把脸上的口水擦干净。然后,他站起来,想了想,把匕首架到了她的脖子上,邪笑道:“你把书箱搬到什么地方去了,里面有我的东西,我的车牌,知道吗?快还给我!”
“你就算杀了我,我就是不知道!”夏天已经铁了心了。
“既然找死,我成全你!”稽茅飞说着,高高举起了匕首,往夏天胸口扎了下去。
此时,牛二娃已经潜回民宅,拿出夏天预先给他的备用钥匙,悄无声息地打开玻璃门,寻声找到了夏天被捆绑的房间。他踹出房门,大喝一声“住手、不许动”冲了进去。
“牛二娃,别管我的事了,你快离开,去找教授。”夏天正好面对房门而坐,一眼就看见了牛二娃,既惊又喜,紧接着就是害怕,怕自己把不相干的牛二娃牵扯进来。
“我还以为是警察了,原来是你的地下情人啊!”稽茅飞先是背对牛二娃、僵持了一下,听了夏天的话,他转过身体,左手匕首仍然驾在夏天脖子上,耻笑道:“小子,你是来陪葬的吗?好,我今天就好事做到底,成全了你们一对狗男女。”
“稽茅飞,清者自清,你可以侮辱我,我懒得解释,但是,你不可以侮辱夏天,她是天底下最神圣、最纯洁的女人……”牛二娃说。
“我并不觉得她有多好,你稀罕她?明白了,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对吧。嘿嘿,我要是在她这些地方划上几刀,你还爱吗?”稽茅飞用匕首在夏天的胸口和脸蛋上比划起来。
“在女人面前耍威风,算什么东西?有本事就冲我来,来啊,捅我这儿!”牛二娃直指自己的心口。
“你快走,别管我!”夏天担心他又要做傻事。
“小子,有种就把自己绑起来,快点,不然,我可要动手了。”稽茅飞说动手,就是用冰冷的匕首在夏天身上比划。他的脑子在飞速转运,心想,必须把碍事的牛二娃拖住,担心此人跑出去找报警或者找帮手。
“别伤害她。”牛二娃老老实实的拿起一根粗绳,却不知道怎么绑自己,说道,“不如你来帮个忙?”
稽茅飞咧嘴笑了,“帮忙、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他停顿一下,接着说道,“转身,面壁,双手反到后背,跪下,对,很好,谢谢你的配合!”
牛二娃就像个傻子,一切照做!
当夏天提醒牛二娃要“小心”的话才说出口,稽茅飞已经迅速冲到了他背后,双手握紧匕首,向他后背要害、猛刺数下,并且,为成功偷袭而狂叫起来,“哈哈哈,你小子死定了。”
“牛二娃……”夏天惊叫着,闭上了眼晴,不忍直视。
然而,事实并非想像。
稽茅飞的偷袭,并未真正得手。他发现,牛二娃的身体,如同铜墙铁壁,已经刀枪不入。此时,他猛然惊醒,曾在酒吧见识过牛二娃的铁头功。
瞬间,牛二娃奇迹般侧倒翻滚,使出剪刀腿,把稽茅飞打翻在地。接着,两人又同时爬了起来,拉开架式,谁也没有冒然出手,都在等待时机准备发起进攻。
“嗷……”
突然,牛二娃快如闪电,一脚踢飞稽茅飞的匕首,两手牢牢抓住其双肩,连续数个提膝顶胸,稽茅飞便疼得跪倒在地。
夏天只听到匕首“咣当”落地和几声闷哼,睁眼一看,才发现牛二娃已经平安无事,禁不住欣喜若狂地喊道:“牛二娃,吓死我了。”
“夏天,这个人渣,你说怎么处理?”牛二娃处变不惊,冷冷地看着地上的稽茅飞,向夏天征求意见。依他所想,恨不得打死稽茅飞,才能解气。
“算了吧。”夏天心存善念,宽宏大量,牛二娃也不好再追究下去。不过,他也不会太便宜稽茅飞,说道:“我给你选择的机会,第一,向夏医生陪礼道歉;第二,你若不服,可以再动手试试,我奉赔到底。”
明摆着的事情,稽茅飞若想再动手,就是找打。
“我选第一,我道歉。老……”他随口就要称呼老婆,被夏天用怨恨的眼神、咔在喉咙里,连忙改口道:“夏医生,对不起了,是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吧。”
夏天愤愤地说了一个“滚”字,随即扭过头,再也不想见到此人。
“谢谢。”稽茅飞就像获得了大赦令,灰头土脸地爬了出去,还顺手把房门关了起来。
牛二娃并未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立即跑到夏天身边,解除了所有绳索,关心道:“你怎么样,有哪儿不舒服吗?需要马上去医院吗?”
“看你那傻样儿,”夏天看着牛二娃着急的眼神,幸福感油然而生,笑道:“你忘了吗?我就是医生,知道自己的情况,放心,一点点皮外伤而已。”她起身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脚,再面向他,脱了外套,肉色贴身内衣展露无遗。
牛二娃以为看到的是对方的肌肤,顿时脸红,转过身去。
“你想什么呢?”夏天也觉得此举有些唐突了,惭愧地低着头,重新穿好外衣,解释道:“你看,里面这件内衣具有保护功能,只要穿上它,稍微一点外力,根本伤不到我的身体”她等牛二娃慢慢转过头来后,还特意甩了几下手臂,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不过,她因过于表现,反而把手腕弄疼了,没忍住,咧嘴叫了声“哎哟”。
此时,牛二娃闻到了一股什么东西燃烧的浓烈味道,连忙发问:“怎么啦?”
夏天以为是关心自己的手腕,刚说“没事儿”,也同时发现了险情。
接下来,门外传来“噼里啪啦”剧烈燃烧的声音,两人同时大吃一惊。
牛二娃立即跑到门边,用力拉把手,发现已经被稽茅飞从外面扣死,无法开门。
“快,往楼上跑。”夏天边说边拉着牛二娃的手,推开房间后门,通过木梯往二楼爬。然而,他们能往哪儿跑呢?
民宅为砖木混合结构,以木料居多,分为上中下三层,可以通过活动木梯连接。两人到了二层楼,配合很默契,夏天朝各个窗口、寻找出路,牛二娃搬动木梯、跟着她到处转移。
民宅四周都是可燃物,正浓烟滚滚、熊熊燃烧着,并且,火势迅速包围了整个民宅,看样子,民宅支撑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被大火吞噬。
这一切都拜稽茅飞所赐。原来,此人早有预谋,在逃出房间后,悄悄把准备好的杂物扔在门口和通道,再浇上汽油,用烟头将其点燃,迅速逃出民宅,躲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