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相邀畅聊,白起宁也没有问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来,她心里有数,无论如何连珏是林青桐的夫君,青桐那么爱他,是不会说于他大不利的话来。
林青桐则是不断转移着话题:“臣妇心里有话,又担心说出来娘娘不高兴。”
“青桐有话直言,我怎会因你说什么而不高兴呢。”白起宁笑了笑。
“娘娘乃一国之母,却屈居于婉仪宫已有十载。这婉仪宫布置别致素雅,但难显娘娘尊荣。”林青桐轻声道,“锦绣宫才是后宫之主所在,娘娘又何必让给德妃。”
白起宁脸色一变,自知林青桐聪慧机敏,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惹她生气,那林青桐应当是故意如此,兴许生气了就不和她纠缠询问连珏的过去,而是直接赶她走人。
“我乃后宫之主,我住在哪儿,哪儿就是皇后行宫所在。”白起宁回应道。
“是臣妇失言了,娘娘恕罪。”林青桐起身一拜,“兴许是昨夜没有睡好,深感疲惫,才会口不择言,如此失礼。”
“既然青桐累了,那就早些回去休息吧。”白起宁既然已看出林青桐的意图,只得如她心意。
林青桐离开后,雨燕扶白起宁回到内室。
“娘娘,丞相夫人心里是向着丞相的。”雨燕忍不住道。
“这是人之常情,不向着自家夫君,还能向着谁?”白起宁表示理解,“何况连珏心计城府那么重,他有什么也是瞒着青桐的,青桐也未必知道他的野心。”
雨燕也说了自己的想法:“娘娘,丞相虽然做了许多出格的事,但在大是大非上,他处处为蜀国为皇上殚精竭虑,雨燕看他至多也就是个权臣。娘娘如此警觉,是否担心他有不臣之心?”
“这样的话,可不得让人听见!”白起宁厉声训斥,无论连珏是否有那么大的野心,这话若是传到李昭平的耳里,怕雨燕会获罪被诛。
“奴婢知错,奴婢也只是在娘娘面前说说罢了。”雨燕忙认错道。
在这宫中,连白起宁都不会说出“丞相有不臣之心”这样的字眼,即便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雨燕跟了白起宁十多年,是最能意会白起宁心意的人。
“恩,以后不要提了。”白起宁侧目深深看了一眼雨燕,此事关系重大,没有确凿的证据,皇上绝不准许任何人非议丞相清白。
过了好一会儿,卓英在外求见,说是有人送来了玦阳县的家书。
是四弟白羽写给白起宁的信,每隔两三个月,白羽就会将家中之事书信禀报给皇后。白起宁也会亲自回信,慰问娘亲及四弟等人的安好。白羽此次书信中特别提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江云。
江云去了玦阳县,并在白府上呆了小一段时间,教大公子白青潇轻功和剑术。
“江云回来了。”白起宁眸光微闪,上回一别又过了两年多,江云游弋列国,形影飘忽,很难有他的消息。
白起宁在两年多前,曾请求过江云帮个忙,调查连珏的身世背景。若是江云查出来,就应当会来找她,告诉她实情。
当然像江云这么随性的人,不会听命于蜀国皇后,专程在梁都挖掘连珏身世,可能也是什么时候有了心情路过梁都时,再帮朋友这个忙。
白起宁并无把握江云一定查到了有关连珏的特别身份,她多年前去梁国彻查连珏,并无异样。
“娘娘,先别想那么多,来,膳房刚送来的安胎药。”雨燕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过来,她倒出了一些药尝过后没有问题,再双手奉上让白起宁饮下。
这是皇后的第三胎,雨燕的照顾无微不至,凡是皇后要入口的,她必定要亲口先尝才放心。
白起宁接过雨燕端来的药,喝了安胎药,感觉昏昏欲睡,就回房间睡去了。
……
连珏回到府邸,得知林青桐今日去宫中拜见过皇后,便用晚膳的时候问起夫人。连珏表面没有多明说,可在林青桐的只言片语中,心中便有所计较。
梁国雍贵妃被皇后暗中囚禁宫中,连珏得到消息,今日特别见过白冉,而白冉也没有跟他提及。
那个雍怜的身份已被证实,就是独孤嫣,连珏心中感到有所不安,独孤家的人活着可不是好事,而这皇后对独孤嫣那么憎恨,为何还要留她性命?况且今日与白冉会面,听他言词颇有闪烁,莫非皇后另有意图?
无论自己的揣测是否得宜,连珏当即有了一计,先除掉独孤嫣,睡个安稳觉。连珏夜里召来了禁军统领廖奎。自魏青之后,廖奎在连珏的提拔下,任禁军统领一职,心中深存对丞相的知遇之恩,所以丞相想知道的,廖奎都会事无巨细地禀报。
原来皇后将独孤嫣囚禁在冷宫,连珏思忖后,晚上留宿在了容华姨娘的房中。
容华遭受连珏冷落许久,今夜连珏柔情相对,本是欣喜若狂地打扮了一番,而在得知连珏意图后,眸子一沉:“大人要妾身明日去宫中求见德妃?”
“是,把独孤嫣就在冷宫的消息告诉她。”连珏嘴角一扬,眼色闪烁着邪气。
“德妃是这个世上最憎恨独孤嫣的女人,她若是知道独孤嫣就在冷宫,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要她的命。”容华明白连珏的意思。
“是,我不想让独孤嫣活到皇上回来。过些天,皇上就要回蓉城了。”连珏淡淡道。
容华脸上笑意盈盈,乖戾道:“我明白该怎么做了,大人放心,妾身一定办妥。”
连珏拥着容华入怀,柔唇落到她的脸上:“来,说说,这次你想要什么奖赏?”
“妾身不要奖赏,只要大人。”容华撒娇地偎依着连珏,“大人深爱夫人,也不能忘了容华。”
“你为我生下的长子,又生了个女儿,我怎会不爱你。”
“可我这一双儿女,都不如千羽在大人心里的重量。”
连珏不喜欢听这些吃醋之言,他心里自然是尤其宝贝儿子的,可因亏欠千羽,为了修和父女关系,所以这些年尤其对千羽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