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依然难挡,不过渔阳城中练剑习武的少年们却变得更多了,不仅有萧家的孩子,还有李家、渔家甚至一些普通百姓的孩子。
练剑习武之风在渔阳大为盛行,以前那些独自苦修的少年也加入河畔少年郎的队伍。
而这一切来源于,渔阳城三大家族共同提出了,任何人都可以用为渔阳做出的贡献来换取药液。
所有人都看见了一个变强的机会,于是便有了渔阳城现在热闹的场面。
而钟山、吴笙师徒二人到渔阳也有大个半月了。
吴笙与萧默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钟山每日清晨和傍晚会来此给二人传授武艺,其余时侯都是少年们自行练功。
时光平静似水,一切都是安宁祥和的样子。
渔阳城中萧家、渔家、李家的剑客每日成群结队,手执利器弓箭,猎狗相随。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前往渔阳城周围的群山,每日归来必定带回各种各样的野兽奇珍。
一时间渔阳城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萧家,萧默和吴笙正在院子里练剑,萧默手持一柄长剑,此剑朴实无华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剑刃处寒光闪闪,此剑已然开锋。
吴笙背负一漆黑剑匣,剑匣上的带子已经深深勒进他的双肩,少年宽阔的肩膀竟被此剑压出两道沟壑。
萧默手持利剑,绕着吴笙不停地转动,似在寻找机会。
吴笙手中却只有一根木棍,由于背上黑匣太过沉重,他任由着萧默不停地绕圈,不过吴笙的眼神却透露出万分认真,他偶尔偏头一直注意着萧默的动向。
萧默小心翼翼地绕到吴笙的背后,吴笙静默不动。
“有破绽?”萧默一剑刺出,猛然从吴笙的后背发动攻击。
长剑瞬间便至,而一直高度警惕的吴笙全身肌肉紧绷,在萧默行动的下一秒吴笙也开始动作。
只见吴笙突然弯腰,身体与地面平齐,躲过了萧默的一击直刺。
此刻吴笙手里的木棍已经顺势向萧默刺去抵住他的胸口,而后吴笙以左脚为支点,在全身肌肉的协同下猛然出腿,一个横扫把萧默踢出去四五步。
“啪!”萧默落地,这一次他只用了一招直刺,而且还是从人家背后刺去,手段不甚光彩。吴笙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将他击败,比前几次动作更为利落。
“师弟你怎如此莽撞?在分辨不清对手的状态,不知对手下一步动向便莽撞出手,这样的你根本没有半分胜算。”吴笙言语冷傲,眼神认真。
“是,师兄。师弟知道啦。”
萧默不以为然的说道。可心里却对这个冷冷的师兄感到不可思议,同样的年纪,差不多的身形。吴笙每一次反击都能奏效,把萧默所有的攻势在两三招之内化解并且把反制他。
萧默越打越心惊,如果师兄手里的是铁剑而非木棍的话,他恐怕是早就死了十几次了。
尽管如此被吴笙木棍抽中或刺中的地方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了,全身更是火辣辣的痛。
“师兄背上还背着师傅的飞鱼剑啊,那剑可真沉。”吴笙想到此处,又对这个见面不久的师兄感到钦佩。虽然他人冷冰冰的,不过实力可是太强了。
“师兄,你这么厉害,我怎么打的过你,不练了,不练了。我们去集市玩儿吧。”萧默放下手里的剑,做势便要走。
“师弟,拿起剑,不要随便放下你手里的剑,作为剑客你的生命就是手里的剑。”吴笙突然变得很严肃,表情冷峻,甚至有丝丝寒意袭人之感。
“唉,不就是剑嘛,待会儿再拿吧。”萧默却不以为然,转身就要离去。
“呜!”锐利的剑划破空间,锋利的剑芒似割断空气发出呼呼风声。
“捡起你的剑,我再说一遍。”少年双手持剑,剑尖低垂,似握不住这柄重剑,却又抓得很紧如同手掌已经与剑相连,难动分毫!
刺人的寒意从吴笙身上散发,他宛如浴血的修罗,手持利剑无情地收割生命,一尊杀神冷然而立。
萧默见此也不再儿戏,认真的思考这位冷师兄的话,而后郑重问道:“为什么不能放下剑,我觉得比剑重要的东西有很多,这个冰冷的武器有这么重要?”
萧默此刻也收起平时的随意不羁,同样地冷然反问。
吴笙低头望着手中飞鱼,冰冷的触感清晰分明。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师傅只教我握紧这柄剑,他说握紧它我才能找到这个答案。”
“握不紧手中之剑的剑客都死了,无一例外。”吴笙想了想又补充道。
“呵!又是师傅说的,真是跟父亲一模一样啊。这些大人可真爱给别人强加东西。”
吴笙眼神迷惑,竟不知该不该拿起这把剑。想到父亲,想到这些年一直苦练武艺,对于枯燥乏味又让人疲惫不堪的练武练剑,还真不如在书院里听教书先生们讲讲故事,或者去江水里抓鱼。
萧默心里突然觉得很愤怒又很疲惫。
“喂,冷师兄,走吧。”萧默捡起剑,转身离去。
“嗯,师弟我不姓冷,我叫吴笙,是姓吴的。”吴笙见萧默拿起剑,神色缓和,却也对萧默的话认真回答道。
“唉!你是傻师兄吧。”萧默摇摇头,也不等他师兄,少年离去,带着一把剑。
吴笙立在原地,怔怔地望着萧默走远,却似仍然在想为何师弟要如此称呼他。
然不多时,吴笙收了飞鱼剑,将其背上肩头迈着沉稳的步子向萧默追去。
渔阳城集市。
来往的商人拉着高头大马,马背上驮着货物,商人们将货物卸在集市交易的位置,交付租金,于是合法地在集市里进行交易。
渔阳城对来往商人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只要进城是经过守城剑客的检查,在集市交付一定的摊位租金后便可以自由地在渔阳城行商。
商贩货物齐全,有皮毛布匹、陶瓷杯具、胭脂水粉、各类药剂乃至于少量常见的奇花异草,丹参灵芝类的稀奇东西。
更有一些彪形大汉,怀抱一捆利剑在街头吆喝,是的,在这个世界,打铁卖剑是十分常见的。
若要问为什么,只因为剑多!
萧默提着一把利剑,来往穿梭于人群中,他的身后跟着背着飞鱼剑的冷脸师兄吴笙。
两人虽执利器招摇过市,但集市中的人却习以为常,甚至有热情商客还会主动靠近,以寻求商机。
不一会儿,吴笙手里被萧默塞满了各种东西。
“喏,给你。”萧默把一串冰糖葫芦塞到吴笙手里,两人之间似冰释前嫌一般,一个热情好客,一个被动接受。
而随着他们穿街而过,随处飘荡,热闹的集市也渐渐萧条,他们很快地走完了整个集市。
“嗯,回去吧。今天累了,给你买的东西记得吃完哦,记得不要给师傅。”萧默说完便把手里的糖葫芦和那柄锋利的剑一股脑塞给吴笙,而后大步离去。
“师弟,你的剑。”吴笙提醒道。
“师兄你先帮我拿着吧,我觉得你拿剑很稳当,等我要的时候你再给我吧。”
吴笙看着手里的剑和吃食,竟不知该不该再劝师弟把剑随身带好。
“那我就先帮他拿着吧。”吴笙转身向居住的萧家大院走去,少年的背影格外的高挑挺拔,只是飞鱼剑稍微压低了他的肩膀。
萧家大院,钟山住处。
吴笙回去之后,把吃食放在钟山的桌上,一个人默默拿起萧默的铁剑在院子里练剑。
“你去集市了?”钟山诧异地问道。
“嗯,去了。东西是师弟买的。”少年轻声回答。
“给!”吴笙把手中的糖葫芦递给钟山。
钟山接过糖葫芦,看着吴笙,说道:“你的剑可慢了?”
吴笙拔剑,飞鱼出鞘,一点寒芒眨眼而过。
吴笙舞动着剑,剑舞得不快,因为少年习惯了重剑。
一招一式,吴笙打的很认真,既不轻浮也不急躁,剑式一点也不华丽却更显力量;少年剑招变快气势也更盛。
吴笙只不停地舞剑,也不说话,钟山看后同样默然不语,直直地盯着那些糖葫芦怔怔出神。
吴笙把剑抓得很紧,于是剑就像是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