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城,将军府。
算不上豪华的庭院里面,叶星白的父亲叶渊,正在迎接天子的使者,高公公。
“叶国公,皇上的旨意咱家已经传达了,令郎即日就可以启程前往京城了,此去一行路途遥远,所以时日给的期限相当宽泛,令郎一路游山玩水也并非不行,只是最好还是不要错过了稷下学宫的开学才是。”
高公公笑着向叶渊传达着皇帝的意思,面对这位天子宠臣,没有任何为难的意思,慈眉善目的样子像是一个和蔼的老人。
只是能够在司礼监站稳脚跟的太监这幅模样有几分可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乖巧亦或是和蔼,都只能是对待某些特定的人的。
“高公公,犬子尚且年幼,何况自幼生性顽劣,想必公公也是有所耳闻的,这,犬子何德何能有资格能进入稷下学宫啊。”
这话倒不是瞎说,如果说只是单纯的让叶星白去京城读书的话,叶渊尚且还会认为有那么几分质子的意思,可是圣旨之中的意思竟然是让叶星白去稷下学宫的,这圣眷未免太过于浓厚了一些。
稷下学宫,那是整个大夏的最高学府啊,不管是文道还是武道,能入得稷下学宫往往只有年轻一代中的天之骄子。
稷下学宫之主,不但是天下闻名的大儒,也是实力足以能够排进天下前十的顶尖高手,哪怕是当今圣上,一代雄主都要礼让这位三分。
这样往稷下学宫之中塞人的行为,哪怕是皇帝也不能做多了。
“噗。”高公公忍不住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女性的柔美,这种感觉在一个老太监身上体现出来一点都不奇怪,只是让人不禁的起了鸡皮疙瘩罢了。
“高公公何故发笑啊。”
“我笑叶国公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皇恩浩荡我自然知晓,只是犬子有几分能耐我也是晓得的,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叶国公,咱家不是这个意思。那稷下学宫是什么地方啊,要是天分不够,就是皇子陛下都不好意思塞进去。”
“高公公的意思是?”叶渊眉毛一挑,大抵是猜到了一些。
“令郎中秋所做的那一首水调歌头,随着令郎的诸多事情一起传到了稷下学宫宫主的耳中。据说当日里稷下学宫宫主和陛下宴饮时提及此事,叹息说令郎诗才天授,文道天赋绝佳,偏偏胸无大志放浪形骸着实可惜,若是能好生雕琢,日后定时一代文宗!”
“所以陛下和宫主一合计,才有了这道圣旨,令郎入稷下学宫文道,乃是宫主清点的,可谓是百世修来的造化啊,不可不珍惜才是!”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叶渊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长须,着实相当高兴,这种心情大概有点类似与中国家长突然间听见自己那个成天逃课打架的坏孩子突然被中科院看中了一样,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
“还要多谢公公告知,公公想来公务繁忙,不便多留,只是今日之事,叶家承了公公一个情。”
没有什么庸俗的送礼,也自然没有什么请对方留下来吃饭的意思,开什么玩笑,边关大将结交司礼监內侍,你想干什么,谋反吗?
不如说这一句里赠与的人情,便是最好的答谢了,叶家的人情啊。
“那是自然。”高公公也是个人精,毕竟是在司礼监混的,哪个不是人精啊:“就不劳烦叶国公远送了,国公可以催促公子准备启程了。”
“这是自然,只是此去一路万水千山,天遥地远,犬子又是第一次这样出远门,总是多需要些时间准备的。”叶国公对于自己那个混账儿子显然非常有自知之明,估摸着这个小混蛋一路上肯定是游山玩水的过去的,那需要的时间不是一般的长!
“这个自然是不急的,”高公公露出了笑容:“路途遥远,令公子出躺远门自然是要准备多多的,所以陛下没有给出具体的期限,只要花费时间不要太过于离谱便是。”
没有给出具体期限,可以看得出来真的是皇恩浩荡了。如若是真的质子进京那定然要规定时间的,运气糟糕点的没准还要日夜兼程。这层意思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我真的只是想让你儿子进京读书罢了,你不要多想。
“自是明白,多谢高公公。”叶渊慎重的作揖行礼,感谢的相当真诚。
“国公不必多礼,这是咱家分内之事。”高公公嘴上说着不要,脸上却是笑开了花,那脸皮上的皱纹都多了几层:“咱家还要回京复命,就不劳烦国公远送了。”
……
“哈哈哈哈哈哈!”
送走了高公公之后,叶渊终于是再也没有能够忍住心中的快意仰天大笑,许久没有碰到这样的喜事了,这是真正的大喜事啊。
对叶渊来说,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算是位极人臣了,大夏是文武相当分制相当明朗的王朝,出将入相可以说是不存在的事情,现在的叶渊是平西将军加国公,可以说已经是武将的巅峰了,再往上走就是异姓封王。
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此功太重,受之不起。
所以叶渊此时的希望就只剩下了儿子能有个锦绣前程,便是真的家族兴旺了,来自于稷下学宫的邀请,无疑是让叶渊吃了一颗定心丸,但凡能从稷下学宫毕业的,没有庸才。
“大公子去了何处。”叶渊招来了府上长随,询问着叶星白的去处。
“这个,这个……”长随的的额头上冒出了一丝细汗,两头都是得罪不起的啊,他的粗布衣衫微微颤抖。
“去了哪里?”叶渊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他大概已经猜了一个七八分就是了。
长随脸色发青,像是在权衡在老爷和少爷之间到底要得罪谁比较妥当,对于他们这种叶府的家生子来说,这种事情是生存的基本。
“少爷大抵是去了红昭楼。”长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口,只觉得心里一阵怂,希望公子不要知道是自己说的才好,毕竟公子那个挠脚板心的手段着实令人胆颤心惊。
“这个孽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