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纷纷的转过身来,见到满脸污泥的令狐冲,一时间也认不出他来,桃叶仙怒喝道:“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扔的石子儿,胆子不小啊,识相的乖乖给六位大爷磕头赔罪,再让我们六兄弟好好打一顿,兴许本大爷会大发慈悲,饶了你的狗命。”
令狐冲见他们能闪避开他的‘弹指神通’,已瞧出他们的武功不简单,六人同心却是了得。
若论单打独斗,他们六人无一是他的对手,但是六个人联手齐攻,相互配合,却是难以应付。即便是仗着独孤九剑之锋,也要和他们周旋很长的时间,才能顺利脱身,到时师父师娘危矣!
思虑再三,暗自计议,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听到这六个怪人要他磕头道歉,令狐冲计上心来,故作惶恐道:“是是是,小人该死,冒犯六位大爷神威,在此给六位大爷磕头了。”
桃谷六仙听此言,不禁洋洋得意,内心的戒备登时放下了,岂止令狐冲双膝微弯,猛地骤然拔剑,迅雷不及掩耳的从六人中间横刺过去。
六人脸色大变,顾不得思考许多,连忙闪身跳开,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剑。
他们一分开,令狐冲立马抓着这个空档,解开陆大有被点的穴道,拉着他道:“快走!”
谁知,桃谷六仙当即反应过来,已然明白他们大意中了他的诡计,大怒不已,一人两掌互擦,六人十二掌呼呼呼呼的劈来,掌力凌厉无比。
令狐冲心知不可硬抗,当即展开古墓轻功,拉着陆大有左闪右避,躲过他们的掌力,和陆大有对视一眼,两人双脚发猛力,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桃根仙身为桃谷六仙中的老大,反应甚为迅速,道:“田伯光曾说过令狐冲轻功特别厉害,不好对付。瞧着小子轻功诡异,又奸又猾,定然是令狐冲无疑。兄弟们,快追!”
六人展开轻功,顺着山路追了下去。
华山正气堂内殿供奉着历代华山先人,每一位均是武林了不得的人物,一身正气,烈骨英魂,不负正气堂之名。
不过,此时的正气堂却是寒流涌动,空气凝滞,宾主落座,错落有致。嵩山派为五岳剑派之首,地位最高,自然是坐在宾位的第一个,其他的依次而坐。
不过,此次嵩山派的人出了点变化,按照原著所述,来华山示威的应当是陆柏,只可惜他死在岳灵珊手里,使得这次的嵩山主事之人换成了‘大阴阳手’乐厚。
乐厚下方首坐着一个中年道人,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从服色瞧来,分别属于泰山、衡山两派,更下首又坐着三人,都是五、六十岁年纪,腰间所佩长剑均是华山派的兵刃,满脸戾气,正是华山剑宗之人,封不平、成不忧和丛不弃。
桌上摆了清茶和点心,岳不群和宁中则坐在主位上相陪,脸色极不好看,想来是言语交锋,针锋相对不对头。
只见成不忧起身大声道:“岳不群,当年剑气二宗在玉女峰争定掌门,我们并不在场,你说气宗得胜,哼哼,恐怕胜得并不光明吧?”
岳不群铁青着脸,道:“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剑宗的人早已退出本门,不再做华山派的弟子。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又来闹事呢?”
成不忧面色一怒,戾气更盛:“咱们华山派的正宗武学乃是剑术,眼下你执掌本派,却教弟子不练剑而练气,这可是遗祸子弟流毒无穷啊?”
岳不群冷哼一声,说道:“遗祸子弟?流毒无穷?那也不见得吧?”
丛不弃起身应和道:“怎么不见得,看你教了这么一帮没用的徒弟,还是成师兄说得对呀!华山派的掌门,你还是退位让贤吧!”看了看门外一群华山弟子,眼里尽是嘲讽。
岳不群眼里一闪,渐生冷澈之意,继而冷冷一笑,说道:“如果你们自己认为自己的功夫十分了得,那好啊,那你们就自立门户,在江湖当中建功立业,我岳某倒也十分的佩服。你说你们今天到这来,除了能够生事,还有何益处?”
转头看向乐厚,问道:“乐厚师弟,你说呢?”
乐厚冷冷道:“岳师兄,贵派门户之事,我们本不该插手,但五岳结盟,共荣共辱。要是有一派处事不当,为江湖同道耻笑,那其他四派也共蒙其羞。”
宁中则实在人不可人,厉声责问道:“乐师兄这么说,就是我们华山派处事不当啦?就凭这一点,你们就可以把华山给围了吗?”
乐厚霍然起身,掏出一枚五色令旗,道:“这是左盟主的命令!”
宁中则冷哼了一声,道:“令旗又不会说话,拿它来做甚?”
乐厚高声道:“令旗是不会说话,可我乐厚会。”
宁中则肃然道:“这是华山,不是你嵩山,你说了恐怕也不算。”
乐厚微微冷笑,道:“早就听说宁女侠是华山的太上掌门,今天算是见识到了。”继而拔出森寒的宝剑,道:“问问我这把宝剑,看它算不算?”
宁中则登时拍桌而起,喝道:“难道还怕你不成?”
岳不群身形一晃,挡在她身前,对着乐厚拱手道:“左盟主一定是听了一面之辞,所以我要面见左盟主!”
成不忧霍然起身,大喝:“少罗嗦,掌门的位子你让还是不让!”说吧,拔剑冲向岳不群,剑尖微微一颤,斜刺正至,暗藏着极为厉害的杀招,不愧是剑宗高手。
岳不群瞳孔一缩,双掌挥出,使出了全真武学‘三花聚顶掌法’,一招“风摆荷叶”,掌风呼呼荡开他的剑招。
成不忧一惊,心想这伪君子的掌法何时这般厉害,厉声喝道:“出剑,别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看着令人作呕!”
忽然,门外传来戏谑的声音:“呦!是谁在这放屁呢?好臭,好臭!”说着,揪起衣袖挥了挥,一副嫌恶的样子。
正气堂外,梁发、施戴子、白英罗等数十名师弟、师妹都站在堂外,均是忧形于色,各人见到大师哥到来,都是大为欣慰。
宁中则一笑,叫道:“冲儿!”
令狐冲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躬身行礼:“师父,师娘!”朝宁中则问道:师娘,他们想干什么?
宁中则愤愤道:“他们想逼你师父让出掌门的位子。”
令狐冲斜看他们一眼,冷冷道:“哦!就他们,他们也配?”大步走上前来,正眼看向成不忧,拱手喝道:“刚才说话的是你吧,阁下是不是姓成啊。”
成不忧不屑的扫了他一眼,傲然道:“是又怎么样?”
令狐冲目光中渐渐凝有深沉的威势,冷若锋刃,薄薄一笑:“不怎么样!”
拱手对着岳不群夫妇道:师父,师娘,让弟子先跟他们斗一斗,倘若弟子气宗的功夫练得不到家的话,再有请师父师娘出手打发。
宁中则眉头微蹙,瞧了眼自家夫君,见他并未异色,也就随令狐冲去了,心想:“就算冲儿这场输了,还有两场,这十几年来自己勤修全真武功,定然不会输给成不忧,更何况今日夫君紫霞神功突破,功力大增,加上全真武功,已然不在左冷禅之下。”
点了点头,说道:“冲儿,你要小心!”
令狐冲对着她微微一笑,转眼看向,成不忧嘻嘻笑道:“成师父啊,如果你迷途知返要重投本门的话,也不知道师父收不收。不过就算师父老人家答应了,按照本派的规矩,你也应该叫我一声大师兄。”
成不忧大怒,喝道:混小子,拔剑受死吧!
令狐冲眸光瞪亮,唇畔泛出一丝轻蔑的冷笑:“真气所至,草木皆为利刃,对付你,不必拔剑了吧。”
随手抄起了了一把破扫帚,道:“来吧!”
成不忧怒道:“好,无知小辈,怨不得我心狠手辣!”
寒光一闪,拔剑刺出,剑尖颤声,一剑寒芒爆线,戾气大增,正是剑宗绝学‘夺命连环三仙剑’,这套剑法仅有三招,但威力巨大,修炼极为不易,成不忧却能做到行云流水,毫无滞涩,足见剑术造诣深厚,确实是劲敌。
宁中则心知这套剑法的厉害,喝道:“冲儿,不可大意。”
令狐冲眉心猛地一收,抄起破扫帚横扫,使出了正宗的全真剑法,全真剑法七剑七式,共七七四十九式,这招名叫‘霜涛卷雪’,出了名的慢性子,深谙独孤九剑剑理的他,专门出这招,后发先至,以慢打快。
破扫帚横扫千军,成不忧被他扫出了满脸血丝,恼怒之下,第二剑又已刺出,这一招是他绝学之一,想要尽快制服令狐冲,不然即便是在几十招内胜了这个小辈,也会让场上之人耻笑的。
令狐冲则是将全真剑法化入破扫帚中,气定神闲的抵挡成不忧凌厉的剑招。扫帚一扫、一荡、一卷,均是凝重端严的全真武学,成不忧涵养功夫实在太差,眼见令狐冲手段诡异,一连变换了数套凌厉狠辣的剑法,想一举压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