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衡山五神剑乃是一招包一路,在一招之中,包含了一路剑法中数十招的精要,数十招中的精奥之处,融会简化而入一招,一招之中有攻有守,威力之强,为衡山剑法之冠,是以这五招剑法,合称“衡山五神剑”。
衡山派建在立在衡阳城回雁峰,回雁峰山虽不高,因历史名人的诗文以它为典故者甚多,文因景成,景借文传,故名扬天下。
唐代诗人王勃在《滕王阁序》中有“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佳句。范仲淹曾留下了“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的诗句。
钱起、刘禹锡、柳宗元、杜荀鹤、王安石、文天祥等都留有脍炙人口的诗文。文因景成,景借文传,故名扬天下
两人从上而下行走,不时越过小路,古树苍苍,奇草异花,点缀其间,山中到处有清澈的泉水。
抬头一望,文化底蕴深厚的回雁峰在云雾的映衬下,时而雄伟壮丽,时而虚无飘渺。真是变化多端,神秘莫测。
令狐冲和陆大有对视一眼,均想起来刚才的莫大先生施展的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也正如回雁峰般变幻莫测。
回雁峰山路崎岖陡峭,马匹寸步难行,两人花了大半天才爬完整座山峰,夜里荒野没有店家,只好在山中陪蚊子睡一晚。
日中午,二人来到刘家所在的市镇,镇上人烟稠密,车来马往,令狐冲和陆大有找了一家酒楼用饭,刚走上楼梯,一道黄色的身影卷着素白色姑娘,从远处快速掠过。
令狐冲不禁一怔,心道:“武林果然人才辈出,随便一家酒楼都能看到,轻功如此了得的高手,看来我还得勤加修炼。”
随即又想:“看刚才素白色的人影好像是恒山派的尼姑装。呃,不,不会的,恒山派定闲师太管教严厉,门下弟子循规蹈矩,严守清规戒律,又怎么这般不知羞耻和俗世的男子鬼混,一定是自己昨晚在山上没事好,眼睛看花了。”
令狐冲喊着掌柜,要点菜,可是掌柜眼睛直直望向远处,老半天没回过神来。
“掌柜,点菜了。”一声怒喝,掌柜这才回过神来,对着两人赔笑:“对不起啊客官,适才小老儿顾着惋惜,没听到,真是不好意思。”
令狐冲觉得十分奇怪,问道:“掌柜,您这里生意挺好的,何故惋惜?”
掌柜再次望向远处,摇头叹息道:“唉,作孽啊!刚才那道快速闪过的人影,正是臭名昭彰的采花大盗田伯光,前些日子糟蹋了回雁峰不少姑娘,如今饥渴到连庵里的尼姑都不放过,真是作孽啊!”
令狐冲心中大骇,他早就听说过万里独行的采花大盗田伯光,此人武功高强,十三式狂风刀法鲜有人能敌,但为人好色成性,专门破坏良家女子的清白,难怪轻功这么好。
一拍脑门,暗叫不好:“刚才他背上的女子极有可能是恒山派的师妹,落入他的手中,只怕……”
顾不得许多,赶紧拉着陆大有,施展轻功,疾步追赶而去。
田伯光之所以能在采花之后,逃之夭夭,全仰仗极为迅疾的轻功。肩上扛着恒山派的女尼,还能跃在房梁上如履平地,“万里独行”之名,果真名不虚传。
田伯光轻功高绝,殊不知天外有天,有外有人。
古墓派的轻功天下无双,令狐冲得自岳灵珊传授,与本身修炼‘金雁功’混合使用,天下间除了身法曼妙的岳灵珊和诡谲迅速的东方不败,无人能够在速度上胜过他。
而陆大有为人十分务实,自从拜入华山后,一心专修全真心法,并有从中练就高明的‘金雁功’,虽不及令狐冲轻功妙绝,但也能稳稳当当的跟在后面不丢失。
所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田伯光作为漂泊在江湖的老油条,内心的警觉性极为敏锐,很早就感觉到有人跟踪。
回头一看,心中吃了一惊,没想到后面的两只跟屁虫轻功如此了得,犹在他之上。尤其是前面的那个小子,身法之高,世所罕见,不知道他是怎么练就的。
田伯光蓦地里好胜心起,腿下发劲如奔雷,猎猎清风拂身过,一溜烟不见影子。
令狐冲见他身影跃出太远,心里越发担心田伯光肩上女尼的安危,冷哼道:“我就不相信祖师婆婆的独门轻功,会追不上你!”
火力全开,宛如一阵旋风般追过去。
田伯光和令狐冲两人相互较劲,相互追赶,轻功身法发挥到最大,霎时之间赶出数十丈,恍若凌空高飞的燕子。
陆大有生怕令狐冲独自一人对付不了这采花贼,反而被他谋害,当即奋力追上去帮忙。
只可惜,轻功的较量,主要取决于两个层面,一个是速度,另一个则是内功根抵。
起初陆大有全力施展‘金雁功’,还能勉强跟在身后,可他的内功修为及不上令狐冲,更比不上田伯光。
纵然是他‘金雁功’炉火纯青,可在半个小时后,前面二人的背影越来越是模糊。
再看田伯光和令狐冲,田伯光年纪较长,内功修为比之令狐冲来的深厚,令狐冲内力虽然有所不如,但胜在轻功奇妙。
一个内力深厚,一个身法奇妙,在轻功比拼的双方面,二者各有胜场。
两人一个追上来,另一个赶超回去,一直这样僵持着。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衡阳的回雁楼,田伯光放心肩上的女尼,大声叫到:“掌柜的,快给本大爷上一桌最好的酒菜,待本大爷吃饱喝足后,好享受这常人钦羡不及的齐人之福!”
说完,还恶趣味的捏了捏女尼的脸蛋,弄得她泪珠直掉。
这时,令狐冲也正好赶到,寻了个位子坐下,准备见机行事。
酒菜很快就上来了,尽是些牛肉、猪肉、鸡鸭、鱼虾这些荤菜,看的身旁的女尼转过头去,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田伯光对佛门这些乱七八糟的戒律最为反感,伸手抓住女尼的衣襟,说道:“如果你不陪我喝酒吃肉,我就当真着这座酒楼食客的面,把你的衣服扯个稀烂,好教世人知道佛门女尼天天吃斋,皮肤怎生得这般美好。”
女尼的眼眶一圈圈红下来,佛门戒食荤肉,吃等于破戒,不吃的话这恶人便会扒光她的衣服,到时恒山派的百年声誉便毁在她手上。
进退两难,吃与不吃,都是不成,只能默默流泪,祈求佛祖慈悲,希望能凭空冒出英雄侠士,帮她解决这困局。
令狐冲手持君子剑,走到田伯光桌前兀自斟了一碗酒,举碗向田伯光道:“跑了老半天,美酒能解乏,请吧!”
田伯光冲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说道:“原来是你这小子!”
令狐冲说:“是我!”
田伯光向他大拇指一竖,赞道:“没想到你小子年纪轻轻,轻功竟如此了得,我田伯光纵横大江南北,从未像今日这般痛快,哈哈哈!”
令狐冲也向田伯光大拇指一竖,赞道:“田兄的轻功也不赖,内功修为更是了得,我都险些追不上你。”
两人齐声哈哈大笑起来,一同喝了碗酒,笑声让一旁的女尼的心掉进冰窟窿,心中暗暗叫苦:“完了!完了!原本看着眼前的青年相貌堂堂,以为他能伸出援手,救我脱离苦海。谁料他竟和这恶人惺惺相惜,同饮一碗酒,这回事前方有虎,后面色狼,我仪琳真的难脱此厄了。”
没错,此人正是恒山派的仪琳。
豪饮十几碗酒,田伯光浩气问道:“今日比拼十分痛快,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
令狐冲放下酒碗,说道:“小弟复姓令狐,单名一个冲字,家师是华山掌门岳不群。”
田伯光猛然醒悟,叫道:“原来是华山岳先生的高徒,难怪轻功如此高明。”
令狐冲拱手道:“不敢!不敢!”
女尼一听令狐冲是华山弟子,顿时惊喜交加,心想:“原来他是岳师伯的弟子,以岳师伯的为人处世,这位师兄想必人品不差,这回可有救了。”
田伯光想到他拼命追赶自己,想来是为了这个尼姑,试探道:“不打不相识,咱们便交个朋友如何?令狐兄既看中了这个美貌小尼姑,在下让给你便是。重色轻友,岂是我辈所为?”
令狐冲侧身望去,这尼姑大约十六七岁年纪,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素白色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此番被田伯光劫持,脸上挂了几滴泪珠,梨花一枝春带雨,更加惹人怜惜。
此等绝色容貌,相较于小师妹也不妨多让,难怪这贼子不惜冒犯恒山派,也要劫持她出来,他这番话想必在测试我,看我是不是在意这小尼姑。
田伯光武功极高,我没有必胜的把握,此次要想救出这位恒山派的师妹,还得智取。
脑瓜子灵机一动,脸色立刻扭曲成苦瓜,惨然道:“田兄,你风流天下,阅女无数也就算了,怎么连这令人避之不及的尼姑也搞上,这不是诚心找罪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