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安加快脚步,好不容易抓住了舷梯的前端。虽然舷梯在狂风中左右摇摆,不过看上去还不会掉进大海中。在这种恶劣情况下稍感安心的技安刚刚登上舷梯从他的背后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技安回头一看,全身被烧焦的完成体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刚才的那声巨响,是完成体从嘹望台顶端跳下来时落地的声音。下落时的冲击力和狂风将它身体表面已经炭化了的鳞片剥落下来,露出了下面另一层暂新的鳞片。在那场爆炸中完成体活了下来。此时,技安的脑海中只有两个宇——“绝望”。
完成体随即便向技安靠了过来,技安一边向后退去一边慢慢地在舷梯上前进。于是完成体伸出一只手,用它那锋利的爪子指了指自由号。技安没有明白它这一动作的意思于是盯着完成体。而完成体也盯着技安,嘴角撒微地上翘,然后俯下身体一下就抓住了支撑着舷梯的支柱,另一只手张开了五指。技安终于明白它的意思了——这是场游戏。接下来完成体会慢慢地将每一根手指收回,当收回最后一根手指整只手变成拳头的时候,它会切断两根支柱,舷梯就会掉落海中,自己如果能在这段时间内率先回到自由号的话就算赢。这个游戏的规则还真是简单明快。虽然如果可能的话,技安根本就不想参加这种可怕的游戏,但是目前来看他根本没有选择余地。完成体也察觉出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晃动了一下大拇指。
技安急忙转过身面对自由号,开始攀登舷梯。只有五根手指,对方究竟会用什么样的速度来计算时间昵?此时的技安根本没有时间回头去确认,不过他知道肯定是非常短的时间。自从大学时代发生了那场决定自己命运的事故以来,技安即便是在训练中也没有以全力奔跑过,而现在他却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冒着旧伤复发的危险用力奔跑。技安觉得迎面吹来的风就像是对方球队的防守队员一样在阻止他前进,比赛时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中。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投篮得分,不然的话就要退场,而休息区就是脚下广阔的大西洋。因为小时候在芝加哥本地的密歇根湖溺过水,所以自己非常惧怕水,技安在心里想着。
这时完成体缩回了自己的小手指,随即它的双手便化拳为掌,在一瞬间挥舞着双手切断了两根支柱。与此同时,技安也用力一踩舷梯猛地向上跳去。由于兴奋而分泌出的肾上腺激素与身体中的血液混合在一起让他觉得时间好像变慢了。他甚至能感觉到在自己的脚下舷梯在慢慢地下落。还差一点儿就能抓住自由号甲板的边缘了。
“飞吧!”就在嘁出这句话的瞬问,他的身体突然失去了上升的力量,伸出手并没有抓到甲板的边缘,随即技安的身体便开始自由下落。向下望去在暴风中翻涌着波涛的太海像是正在向他招手。再也看不到了,再也看不到芝加哥公牛队的比赛了。此时在技安的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已经完全放弃了的技安突然感到从自己的手腕传来了某种压力,然后以手腕为支点,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了一条弧线,然后撞击在自由号的船体边缘。比起身体上的疼痛感,技安更想知道自己是被什么所救,他仰起脸首先看到了一双从拘禁服中伸出来的手,原来是阿莱克斯将身体探出甲板死死地抓住了他。
技安咳嗽了几声,然后对阿莱克斯喊道:“你在这儿干什么?露易丝。卡怎么样了?”
“她在寻找逃出这里的办法我……我看到你掉了下去,所以就……”
技安回过头望向潜水艇,完成体也在潜艇上看着他,然后面向由号开始慢慢地向后退。它想助跑,然后跳到自由号上来,技安一子就看穿了它的意图,连忙对阿莱克斯说:“哦,阿莱克斯!快点跑!找个地藏起来!”
“等……等一下,我马上就把你拉上来……”
阿莱克斯用力地向上拉他,可是被雨水打湿了的袖子抵消了一部分力量,技安的手又向下滑落几厘米。
“那家伙来啦!快放手!”
阿莱克斯并没有回应他,只是咬着牙拼命地想要把技安救上来。
“你是白痴吗?你救了我,等待你的是死刑台!我就是要把你送上刑台的死神!这是我的职务!对我来说,你和那个怪物没有什么区别!”
“我……我没有杀人!”
“好了,我知道!”
已经到达极限了,技安的手腕从阿莱克斯手中滑落,完成体也停下脚步,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极速下落的技安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阿莱克斯,大声喊叫着。可是强劲的暴风掩盖了一切声音,阿莱克斯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可是他却一直盯着技安的嘴型。不一会儿技安变成了一个黑点,掉进了大海中。
阿莱克斯望着海面,努力地搜寻技安的身影,可是汹涌的浪涛打在船体上激起白色的浪花,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楚。阿莱克斯抬头一看,站在潜水艇上的完成体正在对自己微笑,此时他的眼中只有那张笑脸。
阿莱克斯感到一阵不同寻常的恐惧,于是急忙站起身来离开了船体边缘。被雨水打湿的拘禁服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仿佛在阻止他前行的脚步而阿莱克斯却无心顾及这些事情,只是拼命地迈开双腿向前走。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上了船体另一侧。阿莱克斯终于停下了脚步,一边大口地呼吸一边看着眼前阴曩的海面。与另一侧在探照灯照射下的海面不同,这边的海面十分黑暗,勉强能够看到海水的波动,除此之外便一无所有。现在该怎么办?阿莱克斯无处可去,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这时,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上了他的背部,于是阿莱克斯一下于翻过围栏掉了下去。
满眼是炫目的光线,还没等眼睛适应过来人们的欢呼声已经快要将耳膜刺穿了。那是阿莱克斯曾经去过的篮球比赛的赛场——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麦迪逊广场花园,在他的眼前尼克斯队的比赛即将开始。而且他此刻就坐在场边,近得似乎一伸手就能碰到那些球星手中的篮球。阿莱克斯摇了摇头,在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剐才自己还在自由号上。阿莱克斯随即就明白这并不是什么昨日回忆的重现,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在特等席上观看过比赛。所以这根本不可能是现实,自己应该掉进了大海。就算自己从怪物的手里侥幸逃脱出来,也不可能像这样悠哉悠哉地来观看比赛,不管怎样申诉自己没有杀人的事实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的,真正的犯人也不会被抓住,因为那个新闻记者已经变成了怪物。结果就像技安所说的那样,等待自己的只有死刑台。但是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昵?阿莱克斯的脑海中一片混乱。
更加热烈的欢呼声在体育馆内响起,阿莱克斯停止思考抬起头专心观看比赛。两队的比分咬得很紧,最后一个球将决定尼克斯队命运,距离终场只有几秒钟了,全场的观众都在期盼奇迹的出现,阿莱克斯也不禁咽了下口水。
下一个瞬间,奇迹发生了。一个身材并不高大的球员在没有任何人盯防的情况下接过队友的传球,然后高高跃起。观众们全都屏住呼吸,只见篮球从那名队员的手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掉进篮筐。
全场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观众席变成了欢乐的海洋。观众和运动员们都抱在一起,尽情分享胜利的喜悦。阿莱克斯也兴奋地站起身来,和那些选手门互相击掌以示祝贺。投进最后一球的那名球员向阿莱克斯走来,对他大声地喊着什么,看他的嘴型好像和技安落海之前喊的话是一样的。
“西尔维亚……就拜托给你了。”
阿莱克斯终于明白,这一切不过是空想的产物换句话说这就是一场梦。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技安本人,接着走过来打招呼的是坐在他旁边的女性——是以前的恋人西尔维亚。
阿莱克斯剧烈地喘息着,然后睁开了眼睛。他坐起身,四处环顾,原来周围就是大海。自己此时正待在一个奇怪的透明帐篷下,准确地说那是一个漂浮在海上的紧急救生艇。阿莱克斯应该是从自由号上被人推下来,掉进了这里,然后撞在甲板上失去了意识。在他醒来之前做了一个梦,仔细想想从在伦敦被捕以来。每次闭上眼腈都会回想起之前的记忆,这还是第一次做梦。
阿莱克斯仔细观察了一下这艘小型救生艇,在船上-堆积了很多器材。虽然他也不清楚具体都是傲什么用的,但是他认识其中的一台机器,那是一个全球定位导航系统,不仅可以利用卫星确定自己的位置,还可以输入坐标让救生艇自动航行到预定目的地。在帐篷上还有几块太阳能电路板,即使船上所配备的蓄电池耗光了,也可以确保电力的供应。与传统意义上的救生艇不同,这艘小船并不是仅仅漂浮在海上等待救援,而是被设计成在小范围内可以自由移动,这是自由号所配备的拥有最先进科技的救生艇。
这艘船好像从自己掉下来之后就开始自己运行,此时已经和自由号船体有很长一段距离了。但是究竟是谁把自己推到这里来,然后开船的呢?不一会儿,阿莱克斯就找到了答案,卡中尉此时正站在他的面前。看到他醒过来,卡中尉说道:“刚才我的确是有点粗暴,不好意思,你没受伤吧?”
阿莱克斯点了点头,问道:“为什么,你要把我推下来?”
卡中尉将抱在怀里的箱子放在地上,开始摆弄起来。
“刚才我准备好了小船,之后想要去叫你但是看到怪物站在潜艇上。幸好你逃跑的方向和我放下救生艇的方向十分接近,当时根本没有跟你解释的时间了,所以就……”
“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像你这样的人还是有用的,你不是杀人犯,而且很擅长破译密码,打开金库也难不倒你吧?”卡中尉微微一笑。
阿莱克斯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说道:“我们现在要去哪儿,你有目标吗?”
卡中尉摇了摇头说:“至少要离自由号远一点儿。”
说完,她将手里的箱子通上电,在启动的液晶画面中输入了几个数字,然后按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三十分钟之后,潜水艇中装备了核弹头的导弹就会自动引爆,自由号也会消失。”
画面中的计时器开始倒数,阿莱克斯被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在你们来武器库之前我已经将导弹上的小型无线电做了一些改造。”
卡中尉指着画面中的数字说,“当变成零的时候,这个小箱子就会发射信号控制导弹引爆,那个家伙就会被炸得灰飞烟灭。当然在大西洋上也会发生一次核弹爆破,卫星会捕捉到这一幕,美国军队就会展开调查,那样的话这艘救生艇也会被发现的。然后我们就得救了。”
默默地昕着卡中尉的解释,阿莱克斯的脑海中闪过西尔维亚和技安的脸庞,耳边再次回响起技安最后说的那句话。
阿莱克斯大喊道:“不行!我要回自由号!”
卡中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说:“你说什么?”
“那艘船上也许还有其他的幸存者,虽然只是个小孩子,不过只要她还活着,我就一定要救她出来!”
“白痴,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就算有人,现在也已经被那个怪物杀了。”
阿莱克斯环顾四周,看到一个装着信号弹的箱子,他急忙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号弹对准了卡中尉。
“那么我们去确认一下快点返回自由号!”
卡中尉苦笑道:“你以为用那个东西威胁我,我就会害怕吗?不好意思,根本没用,那东西毫无杀伤力。”
阿莱克斯又将信号弹指向卡中尉手边的箱子“至少能破坏掉这个东西吧?”
两人四目相交,阿莱克斯狠狠地盯着卡中尉。
卡中尉皱着眉毛,重新输入了几个数字。
“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就会起爆。在这段时间里你去确认生存者,如果没有找到的话,就再回到这里。”
阿莱克斯静静地点了点头。
随即小船改变了航向,在暴风雨中向着自由号返航。
就在这个时候,自由号的隙望台发生了变化。一台显示着潜水艇船体的屏幕中不停地发出警报声,在画面中潜艇的船身被大浪所吞没,在海中大幅地上下摇动,一直固定在船身上的橙色坐标跟不上它的动作,于是慢慢地消失了,在显示器上出现一行警告文字——“坐标消失,自动导航系统解除。航线恢复到初期默认值。”
不一会儿,警报消失了,在屏幕上重新显示出美国东海岸的地图以及一列新的文字——“初期设定。目的地:纽约曼哈顿岛。”
潜水艇随即离开了自由号。
她平时总是孤单一人,朋友也只有莉莉——那是连样貌都记不清的已经去世的妈妈亲手给她做的。自己从出生起就在生病,所以不能和同龄的孩子们去外面玩耍,父亲为了治好她的病整日埋头工作,这让她更加孤独。但是自从乘上这艘船开始每一天都是那么开心。父亲每天都陪在她的身边,在船上还可以和那些船员们,以及有趣的何塞叔叔一起玩。西尔维亚觉得这是她长这么大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可是现在久违了的孤独又一次降临了,西尔维亚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父亲没有和她在一起,而且他已经离开房间很长时间了。当潜水艇浮上水面的时候,房间外一阵骚动,父亲出门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马上就回来,你乖乖地在这里等着吧。”
西尔维亚十分听话地一直在房间里等着父亲回来,可是现在她再也坐不住了。风声从门外呼啸而过,西尔维亚打定主意,从床上站起身来,抱起莉莉将门打开。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虽然感到有些害怕,可她还是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已“有莉莉陪在身边就不会有事的”,一边向前走着。只要走一会儿,也许就会看到船员或者何塞叔叔了吧,最好的情况就是能够看到爸爸。当然她并不知道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惨剧”,船员也好,技安也好,甚至是她的爸爸都已经不在了。
一会儿,她走出休息区来到了船倒的甲板。此时越过围栏能够看到远处的暴风,西尔维亚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大海,她呆呆地看着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被大海所吸引。这时在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影,西尔维亚并没有注意到,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大海。一个湿漉漉的东西碰到了她的肩膀,吓得西尔维亚大声尖叫起来,头也不回地就开始跑。
“西,西尔维亚,等……等一下。”
那是一个她没有听过的声音,但确实是人类所发出的。西尔维亚停下脚步,慢慢回过头来,原来刚刚返回到自由号上的阿莱克斯就站在她身后。身上穿着的拘禁服长袖还在不停地往下滴着水。
西尔维亚问道:“叔叔,你是谁?我从来没见过你!”
“不,我曾经见过你。”这时阿莱克斯突然想起来他们第一坎见面的时候自己还戴着那个面具。“联邦警官……那个我就在他的身后…”
“啊,你是何塞叔叔的朋友!”西尔维亚也回想起来,“你的病,好了么?”
她指着阿莱克斯的脸说道,在她的印象里原本戴在阿莱克斯脸上的面具就是某种病症。
阿莱克斯意味深长地回答道:“啊,已经完全好了。”
“何塞叔叔呢,他没跟你在一起吗?”
阿莱克斯又回想起技安跌人大海中时的那张脸。
“其实就是何塞叔叔让我来接你的西尔维娅,我们一起走吧。”
“可是,爸爸他……”
“爸爸和何塞叔叔在一起。”
“真的吗?”
“啊,当然是真的,我可以发誓。”
这当然是谎言,但是阿莱克斯在撒了谎之后随即就用发誓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直到刚才为止自己还是一个杀人犯,是一个已经放弃了人生的人,遇到眼前的这种情况又能对什么发誓呢?虽然对将来抱有希望是件好事,可是周围的人依然将自己视为杀人犯。即便发了誓最终也会被死刑台上的药物注射所抹消,结果誓言也就变成了毫无意义的东西。虽然阿莱克斯在心里这么想着,可是他知道现在没有时间去计较这些事了,最重要的是赶快从这里逃出去。
于是阿莱克斯挽起袖子,向西尔维亚伸出手。
“好了,西尔维亚,大家还在等着我们昵。”
西尔维亚将自己的小手放到阿莱克斯的手中,阿莱克斯突然想起最后和他牵手的那个人,那是一个与眼前这个女孩有着相同名字的女人。
西尔维亚向阿莱克斯问道:“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阿莱克斯……阿莱克斯。特兰普。”
“哦,是阿莱克斯叔叔。你好,阿莱克斯叔叔,这是莉莉。”
“哦,是莉莉啊。”
阿莱克斯看了看她怀里的小娃娃,西尔维亚还故意晃动了一下娃娃的脑袋。
不一会儿,卡中尉出现在两个人的眼前,阿莱克斯说道:“哦,我找到她了,咱们快点回救生艇上吧。”
卡中尉没有回答,呆呆地站在那里,手扶着围栏眺望大海。阿莱克斯来到她的身旁,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可是却什么也没看到,满眼都是灰蒙蒙的大海。
“潜水艇……不见了。卡中尉小声地嘟哝着:”看到那个怪物了吗?“
面对她的问题,阿莱克斯默默地摇了摇头。
“小心点,那个家伙也许就在这艘船上移动。不,应该说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没错……”
突然响起的一个声音说道。卡中尉看了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于是对阿莱克斯说:“你说什么?”
阿莱克斯摇了摇头,就在这时他发现卡中尉身后的墙壁产生了某种变化。镶嵌在墙壁中的某块木材表面开始晃动起来,随即木材的纹理便发生了改变。阿莱克斯急忙对卡中尉大喊道“你的后面!”
还没等卡中尉转回身,从那块木材中就生出一个粗壮的树枝,一下扎进了她的身体中。那并不是什么树枝,从前端开始慢慢地显现出本体——一只乳白色锋利而又巨大的爪子。不一会儿,那块木材也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完成体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不是怪物……这是开膛手原本所应有的姿态。”
声音从完成体的口中发出,卡中尉已经被它的爪子刺穿,脸上流露出惊恐的表情。眼前的这个生物,果然将人类的大脑完全保留了下来,准确地说应该是人类大脑所支配的究极细胞组织。幻影工厂至今为止从未取得的成功伟业。如今在这里终于诞生了。
内脏发出了悲鸣,血液不断地在体内翻涌,卡中尉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用细微的声音对阿莱克斯说道:“快,快跑。”
完成体看着她,动了动鼻子好像在闻着什么,然后发出了一声冷笑。
“女性鲜血的味道,虽然好久都没有闻到了,果然鲜血还是女人的好啊。你知道吗,阿莱克斯?女人的血和男人是不一样的,没有Y染色体所以才会更加甜美……这是我的经验告诉我的。”
虽然它在开玩笑,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阿莱克斯紧紧地抱着被吓得发抖的西尔维亚,他自己的膝盖也在不停地颤抖。
“我说了……快跑……”卡中尉用尽力气再一次提醒阿莱克斯。然后抬起膝盖,抽出藏在脚边的小型匕首然后用力地刺入完成体的手腕中。完成体看着她,好像根本没有感到一丝疼痛。
“那是匕首吗?”
完成体将刺在卡中尉身体中的手抬了起来,悬在空中的卡中尉不停地蹬腿试图寻找一个着力点。
“这才是匕首。”
完成体说完,它身上的鳞片全都立了起来,好像变成了垂直的尖刀。然后,它一把将卡中尉紧紧抱在怀里。卡中尉发出了悲惨的叫声,并吐出了大口的鲜血。完成体十分享受地听着她的惨叫,就好像是在倾听一首喜欢的乐曲。
卡中尉的眼神随即变得空洞起来,她发出了最后的遗言“罗伯特……”
阿莱克斯没等她咽下最后一口气,便抱着西尔维亚逃走了。完成体并没有追赶他们,它只是紧紧地抱着已经死去的卡中尉,像是在跳舞一样挪动着双脚,脸上浮现出一副恍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