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烨心中所想的,温赋并不知道,他还以为是刘烨心中在顾及着什么,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请殿下放心,在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听闻此言,刘烨哪还会给温赋后悔的机会,连忙便应承了下来。
勾旭想要说些什么,但当他看见刘烨那有些威胁般的眼神,便将这一打算收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恐怕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了。
“殿下,在下希望我军在扎营的时候,分出五千士卒撤入博罗城内,只留两万五千士卒驻守军营即可。”温赋在旁补充了一声。
听闻此言,梁甘先是楞了一下,随后不待刘烨做出任何答复,连忙站了出来劝阻道:“温兄弟这可万万不可,我等军中本身士卒缺乏,若是分兵撤入博罗内,营中的士卒将愈发紧缺,若是吴军前来,我等该如何是好?”
方才刘烨答应将军队留在城外的时候,梁甘的心中是有些欣喜的,他之前便就一直就这事与勾旭争论的喋喋不休,本来在勾旭那张能说会道的嘴下,他已经打算放弃了这一想法。
可温赋的一番话却直接让刘烨改变了想法,因此梁甘不免对温赋的印象好上了几分,认为对方应该与自己一样是主张与敌人正面交锋的。
然而在听到温赋提出要将五千士卒撤入博罗城内的要求之后,梁甘不免有些傻眼了。
本来士卒在吴军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用,却又要硬生生的将其拆分一部分撤入城内,这是何用意?
难不成在其余两万五千士卒与吴军交战的时候,另外五千士卒与城兵卫一起在城墙上看风景么?那这还不如将所有的士卒全都撤入博罗城要好吧?
因此在已经琢磨不透温赋的意图之下,梁甘不免站出来想要阻止这一举措,毕竟他还是揭阳军的主帅,若是揭阳军除了什么问题,却不说朝廷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样的处罚,单单是自己就无颜面对乡中的父老乡亲。
“这……”刘烨看了看一脸凝重的梁甘,又看了看对自己满怀期待眼神的温赋,于是一咬牙,便回道:“既然如此,一切皆有温兄弟决定……梁将军待会记得挑出五千士卒撤入博罗,本王会书信一封让博罗提前接应,因此切勿担心。”
“殿下,这……”
“好了,事情就这般决定了!”刘烨有些强硬地说着,既然自己打算好将温赋收入靡下,那么自然就不会给对方任何找借口的理由,若是温赋之后以自己作为即可否认军令状,那自己找谁说理去?难不成真军法处置?他还没有奢侈到随意处置人才的地步。
于是乎,在刘烨难得的强硬之下,温赋所有提出的意见皆被一一采纳,甚至于梁甘与勾旭一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只得乖乖地接受温赋的调遣。
“真是岂有此理!亏某还以为此人是站在某这一方的,却没想到竟是如此胡搅之人!”
一处营帐内,梁甘归来后便将手底下的几名千人将全都召集了过来,虽说整个揭阳军是由惠王刘烨说了算,但论起影响力和号召力,惠王的名头依旧还没有梁甘的要响亮,后者好歹也是揭阳军十余载的主帅了,岂是朝廷的一张诏书就可以改变的了的?
“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惠王殿下如此这般器重?”一名五千人将不由疑惑地问了一声。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附和着,根据他们这些天来的观察,惠王殿下可不是一个随意听信他人的皇子,即便是他身边的幕僚勾旭,惠王殿下也只是听取军事上的意见而已,而且即便是听取,也只是适当采取而已,否则也就不会出现后来在梁甘的指挥之下,揭阳军突出吴军重围的情况。
梁甘端起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随后有些微怒的说道:“是从兴庆城跑来的一个小子而已,似乎与殿下有些交情。”
“兴庆城?”众将士面面相觑,他们自然不会不清楚兴庆城在汉国是怎样的一种存在,毕竟那可是整个汉国经济最为发达的地方,若要说整个汉国最有钱人的那一批人在哪,那不用说肯定就是兴庆城,那可是可以作为汉国东都一样的存在。
“那小子来此不会就是为了想出风头的吧?”另一名三千人将不由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他可不认为一个人好端端的跑到战场来是为了旅游度假的。
梁甘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尔等可还记得数日前惠王殿下奖赏我等的财物么?”
众将领虽此刻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应道:“自然记得。”
“那批物件当中似乎有些是他家中的物件,因此他是前来讨要的。”梁甘将自己之前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一名将领有些不解地挠了挠头:“可那些物件大部分不都遗落在揭阳了吗?即便是让我等从士卒手中将物件收上来,恐怕还不足三成。”
“是故,某怀疑此人就是来报复我等的!”说着,梁甘不由地猛拍了一下桌子有些生气地说道:“若是将士卒安置在城外,某没有丝毫意见,但若分出五千士卒撤入博罗,这让我等该如何抵挡敌军?”
闻言,所有将领不由陷入了沉默,原本揭阳军的数量是有五万之众的,只不过由于吴军的攻势过猛,再加上最开始的指挥失利,导致揭阳军直接锐减了两万余人,而吴军此刻的兵力依旧保持在了十万之众。
五万打十万已经打输了,如今的三万打十万,众将领其实也没有抱太多的希望,只是想借助仅剩的兵力牵制住吴军而不使其过于深入汉国腹地而已,而此刻当听到梁甘所言,那个叫温赋的小子居然打算两万五千对战吴军十万大军,众将领不免有些想笑。
“可是即便我等再不情愿,似这种军令,总不能找借口推迟吧?”一名将领微微皱眉,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
果然,听闻此言,所有都沉默不语,因为一旦服从这条军令,也就意味着他们向此人选择了屈服,甚至要选出一名最起码三千人将级别的将领带着靡下的士卒撤入博罗,也就变相地向此人低头了。
但若是不遵从军令,对于各将领来说,他们的军途也就走到头了,这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愿接受的事情。
“就由末将前去吧。”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一名五千人将站了出来,只不过相比其他的将领,这名五千人将的左手与腹部缠满了纱布,在这之上隐约还能看见鲜红的血迹渗出,看起来着实吓人。
“危休你这伤……”梁甘看着眼前的将领,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危休摇了摇头,轻笑着说道:“末将这个样子怕是暂时无法上阵杀敌了,留在营中也只是累赘之身而已,若是由末将带着全军的伤兵一起撤入博罗,想必那人就不会说些什么了吧?”
闻言,所有的将领纷纷点头赞成了危休的话,毕竟温赋在提出这项命令的话,可没有说一定要健全的士卒,所以让伤兵撤入博罗的话,不仅可以让其得到休整,而且还能够减轻营中的负担,倒也不失一条好的计策。
梁甘本想拒绝,但仔细思忖了一番,倒也觉得符合当下的情况,于是点了点头认同了危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