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赋捂着左臂一脸警惕地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对方的神色宛如平静的湖面一般不起波澜,但他知道,对方就像一条毒蛇一般,只要你有丝毫的松懈,那么等待自己的就是死亡。
“小子,警惕性可以啊,能躲过你支爷的一击,怪不得能在那种地方感觉到你支爷的存在。”支驹轻轻抚摸了一下手中的手弩,语气依旧十分平静。
“原来你们一直在跟踪我们么?”温赋不由地倒退了一步,之前的那股不安果然没有错,只不过看这情况,自己似乎也被对方给盯上了。
支驹摇了摇头,自嘲道:“我们一般只求财,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去跟踪你们,要怪只能怪你小子命好,居然发现了支大爷的行踪,我可是不会留像你一样的家伙在这世上的。”
“呵...”温赋右手摸向了后腰,同时整个人向侧方一倒,“去你大爷的!”
用力扣下了扳机后,只见一支弩箭飞快地冲了出去,温赋不由大喜过望。
然而下一秒温赋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因为他看见支驹居然伸出了两根指头直接将高速的弩箭夹住,并且在那一刹那顺着弩箭的轨迹将它推向了一旁的树干上。
“这......”温赋不由地咽了一口唾沫,如果说刚才韦舟给他带来的是震撼的话,那么支驹带给他的就是震惊了,一个人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截下一支被射出的弩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然而眼前的事实却让他不得不相信,居然有人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
『这家伙真的是人么……』
温赋现在也顾不得思考那么多了,于是他捡起了地上长剑朝支驹攻击而去。
“噗呲”一道黑影迅速越过了温赋的身旁,并且留下了一道血痕。
“太莽撞了。”支驹摇了摇头,随后甩了甩手中短刀上的血水。
“小赋,没事吧。”罗根跑了过来扶住了快要倒地的温赋。
“没事的罗哥。”温赋捂住了伤口,同时看向支驹的目光变成了忌惮。
“怎么这么快就撑不住了?我还没玩够呢。”
支驹似笑非笑地向前走了两步,温赋的额头不由地冒出了冷汗。
“你这厮莫要猖獗,有胆与我大战几回!”常佑用剑指着支驹,丝毫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支驹冷笑了一声,身影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只见一道残影遗留在视线当中。
“糟糕,快躲开!”温赋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然而下一刻,残影就出现在了常佑的后方,乘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直接将常佑踹飞了出去。
“怎么?不是要跟我大战一番的么?”支驹摆弄着手中的短刀,一脸不屑地看着三人。
罗根听完不由勃然大怒:“莫要猖狂!让我来会会你!”说完作势就要冲上去。
只不过身旁的温赋死死抓住了他,连忙劝道:“罗哥,这家伙诡异的很,咱们不可与之硬拼......”
“那该如何是好?”
罗根看向支驹的眼神中充满了忌惮,如果硬碰硬的话,他或许根本不会把支驹放在眼里,但那诡异的身法,罗根只觉得自己没有丝毫的胜算可言。
“既然你们不动手,那我就接着来了!”
见温赋等人没有理会自己的挑衅,支驹便收起了玩心,眼神也忽然变得犀利了许多。
“一起上!”
温赋朝二人使了一个眼色,二人立马会意,在支驹身影消失的那一刹那,三人提剑向前冲去。
然而还没等双方交战在一起,林中两边突然传来了杀喊声,声音之大,不由地让交手的所有人侧目而视。
视线之中只见一支红色盔甲的士兵手持武器正朝着他们冲来,人数大约有近千人的规模。
看到这支军队,支驹的脸色不由地就阴沉了下来,张口道:“这些狗崽子的官军来的真是时候,二哥咱们撤!”
“知道了。”韦舟喝应了一声,他才刚刚被斐尤的武功激起了战意,如今官兵来袭直接打断了这场交斗,这如何能让他平息心中的战欲?
好在韦舟也深知继续纠缠的后果,于是在一招劈退斐尤之后,立马招呼着手底下的人开始撤退。
斐尤在向后倒退了几步之后,见状不由地高呼道:“给我追!不能让贼兵就这么轻易退去!”
“吼!”
他们刚刚之所以会被贼兵压着打,就是因为兵力上存在着差距,如今官军前来增援了,他们岂能不将心中的怒火释放?
“还真是多管闲事啊!”司杨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只见他手拿一颗像珍珠的弹丸,直接朝着地面用力一砸。
“轰!”的一声,地面瞬间出现了许多的浓烟,一下子就将撤退的贼将笼罩了起来。
官军的先锋是一名骑马的将军,只见他右手持着长枪,向旁迅速一挥,同时拉紧了马缰:“停!”
“轰隆!”只见所有的士兵都停下了脚步一脸警惕地注视着那团黑烟。
大约一炷香之后,黑烟飘散而去,然而地上除了留下了贼兵杂乱的脚步外,早已不见任何一人。
“可惜了。”只见那名将军叹息地摇了摇头,似乎对没有擒获贼兵深感遗憾。
“在下斐尤,见过这位将军,感谢将军的援助!”斐尤收起了兵器冲着汉将抱拳道。
“客气,某只不过是接到探子的汇报,发现了贼兵的踪迹,因此才派军前来剿灭的。”汉将回礼道,“你们可是前去兴庆的商队?”
“正是!”
虽然听到对方只是顺路救了自己,但斐尤仍充满了感激,从刚才的情形来看,自己绝不会是那帮贼兵的对手,单单就那个像山一样的家伙已经是让他们很吃力了,更别提那数十名贼兵,说句难听的,如果没人来救自己的话,那么恐怕到时候收尸的都没有。
此时的齐远见兴庆城派来的军队已将贼兵赶走,便走了出来,像汉将拱手道:“在下商贾齐远,感谢大人的搭救之恩,请问大人是否是兴庆城兵卫长韩谢韩大人?”
“唔?”韩谢刚想摆手,却听见对方道出了自己的姓名,不由地疑惑道:“足下是?”
“家父乃广宁齐家齐松柳。”齐远恭敬地拱手道:“常听家父念叨兵卫长大人,曾言,正是有兵卫长大人这样耿直之人,兴庆城才得以平和安详。”
“哈哈哈,令尊过赞于某了。”韩谢摆了摆手,心中不由地有些得意。
“小赋,你怎么样了?”斐尤扶住了温赋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温赋伤口,“还好,只伤及了皮肉,并未触及骨头,要不然就麻烦了。”
“放心吧,斐大哥,我没事。”温赋摇了摇头,随后看向了罗根与常佑二人:“罗哥、常哥,你们怎么样?”
“我等皆无大碍。”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皆摇了摇头。
至此温赋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同时有些心有余悸的感慨道:“幸好对方从此未下死手,不然我等皆无法逃脱了。”
说完,他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引得数人不停地惊疑万分。
“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斐尤看了看另外二人,见皆无大碍,不由地相信了温赋所言,不然以他对那个放冷箭人的实力预计,他想要轻松杀掉温赋等人简直轻而易举。
“不清楚,大概是因为之前我注意到了他的行踪,所以心生怒意吧...”温赋扶着旁边的树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一旁的韩谢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由地走近问道:“诸位所说的是一个身形极快的贼将吧?”
“韩将军。”
众人朝着韩谢拱了拱手,同时回答道:“正是此人,将军是否认识?”
“确实认识,然而谈不上很了解。”
韩谢点了点头,脸上布满了凝重的表情,“那贼将名作支驹,是贼兵当中的三领头,倘若比试武艺,一都伯足以将其击败,但奈何其速度……”
说道这里,他不由地摇了摇头,“此人的危险不在其兄韦舟之下。”
“支驹么?”
温赋心底下暗暗地记住了这个名字,想着他日一定要向其讨去这口气。
“敢问将军,刚才与我交手那贼将是?”斐尤想起来与自己交手的韦舟,心中一阵的余悸。
韩谢点了点头,一脸欣赏地说道:“那人确是韦舟,曾听闻此人能一拳将一头牛打死,你能与他争个高下,也着实实力不凡啊!”
“一拳打死一头牛?”
斐尤不由地冒出了冷汗,难怪方才自己一直觉得这家伙的劲不是一般的大,单单是这样的力气就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了。
看着护卫队半数负伤,斐尤迟疑了一下,朝韩谢拱了拱手问道:“将军可否借我等一支兵卒护送我等前往兴庆城,我等定当感激不尽!”
“借兵?”
韩谢错愕了一下,但很快反应了过来,笑着摆了摆手说:“兄弟太过客气了,我等既然已经失去了贼兵的踪影,自然而来就要返回营地了,既然如此,不如我等顺路而归,这样也少却了一桩事情。”
“当真?”
斐尤当即兴奋了起来,能与军卒一同前行,这无疑是保障了他们后面的安全了,于是他连忙抱拳道:“多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