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吧!神仙救救我!”
求生的心,即便是陈陆的威压都无法令所有人平静下来!顶着如同山岳一般的威压,近乎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对着空中站在长剑上的陈陆叩首求救!
即使是在场的绝大部分科研与医护人员,在那防化服下的神色也都近乎呆滞——尽管他们有些是来自国安,有些则是来自军方,一些武装人员稍微还好一些,但那些科研以及医护人员又何时见过这种情景?不论是蛊虫的爆发,还是陈陆这种修者的存在,在他们的眼中,如梦一般!
“稍安勿躁!”陈陆不得已间,只能低吼一声,夹杂着修为之力,令所有人都心神震荡,才终于止住了这求救的声潮!见到众人逐渐安静下来,陈陆终于才继续开口,声音中同样是夹杂着修为之力:“既然我来了,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但我需要仔细研究这种毒虫,我想要找出可以批量,且可以大范围复制的救治方法——毕竟感染者不止你们这上千人!”陈陆的声音一顿,灵识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察觉到所有人目光中的乞求,使自己的内心如同被人狠狠地捏住一般!停顿了好半晌,陈陆才沉着声继续说道:“虽然以我的力量可以解救你们任何一个人,但我需要几名志愿者让我好好研究你们体内的毒虫!”
“我!”随着陈陆话音落下,就有一名中年女子举起了手!随着这女子举手,下方的人群再一次开始嘈杂起来,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想要当这个志愿者,想要自己被陈陆选上!但随后,尽管陈陆不想说,却也不得不再次开口:“志愿者,我会以研究为主,甚至会对你们体内的毒虫进行催化!当然,我会尽全力保住志愿者的性命,但我也不会隐瞒——作为志愿者,有极大的可能会死亡!”
听见有极大可能会出现死亡,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近乎所有人都放下了原本举起的手;最先举手的那名中年女子更是第一个放下了手,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原本听说志愿者,是以为自己会得救;但听见志愿者更可能会死亡之后——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大约过去了十分钟后,一名看起来四十岁模样,稍有秃顶,穿着白色衬衣的中年男人从地上站了起来,凝视着半空中的陈陆,目光中充满了视死如归的决然!
“还有人么?”陈陆沉着声问道,当有人愿意奉献出自己的生命,有人第一个做了艰难的决定之后,渐渐便有了第二个站起的身影,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一共出现了十七名志愿者,男女老少都在其中。陈陆指了指起立的三名年岁不满二十的男女,说道:“除了你们三个,其他人过来。”
“为什么?”被选中的三人之中,一名少女鼓起了勇气,质问一声;陈陆的心再一次被触动,沉默了良久之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三个人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且体内的蛊虫存在的时间也并不长;等待这场瘟疫过后,你们会永远铭记这些为了你们或许将献出生命的人,会照拂这些人的家人、后人……”陈陆的目光扫过另外十四名志愿者,继续说道:“但你们作为华夏的新生代,也作为这个国度的未来;更应该的是在瘟疫之后,谨记这一次的瘟疫,谨记这一次瘟疫中勇敢的人们。”
“但这是我思考过后的决定,我想为更多人献出属于我的一分力量!”少女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近乎一字一顿的说着;而另外两名少年也同样是目光坚定,凝视着上面的陈陆。
“正因为我们年轻,我们更不应该躲在长辈的身后做一个缩头乌龟!”其中一名少年也坚定地开口:“如果我死了,虽然我的亲人会伤心落泪,但他们也一定会以我为骄傲!我们不后悔我们自己做的决定!”
沉默了很久,与这两男一女坚定的目光触碰,陈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从飞剑上一跃而下,在一名穿着防化服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设立在隔离区里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摆放着各种医疗的器械,还有一些陈陆没见过的设备。实验室里有着一个完全封闭的玻璃房间,在玻璃房间里存放着四张铁床,铁床的周围密密麻麻摆满了仪器。
“接下来我会让人用尽所有现代医学的手段,同时我也会不断催化你们体内的毒虫,让它们以最快的速度从幼虫进化成成虫;一旦他们进化成了成虫,就会如之前在广场上发生的一样——成虫会撕裂你们的身体,破体而出!”
“不过这段时间,我也会尽力保住你们的性命!”陈陆认真地对着身后的十七人说道,看着这十七人的目光,尽管其中年岁最大的已经有六十来岁,年岁最小的不过才十五六岁,但他们的眼神却出奇的一致——那是一种视死如归的勇气,也是一种愿意为了更多人而奉献自己的决心!
“我尊重你们任何一个人,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陈陆认真地说着。
十七名志愿者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在几名工作人员的组织下填写了个人信息的表格;当表格全部填好之后,陈陆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让他们每一个人书写一份属于自己的遗书。
当工作人员分发了纸笔,当这十七名志愿者拿起纸笔,准备开始书写起自己最后的语言时,在场的气氛也变得异常凝重。有年岁稍大一些的长辈似乎回想着自己平凡的一生,回想起了自己家中的老婆孩子,尽管牵挂,尽管不舍;但他们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也有人面色铁青,一言不发;拿着纸笔,却不知在这方寸之间应该如何开始,又要如何结束。这些人的心中都有着各自的不舍与牵挂,也都有着牵挂与不舍自己的人;但这十七人却没有一人的内心出现动摇!
或许,他们的死亡会对十七个家庭,乃至更多的家庭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但他们的死亡,却有可能换来成千上万个家庭的相聚团圆!他们即使是死了,即使是在往后的岁月中被人们渐渐遗忘,但他们也是这场瘟疫中的先锋,依然是这场瘟疫中的英雄!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十七人热爱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热爱能让自己牵挂的一切,所以他们才知道如果失去这一切——将会是怎样的痛苦!所以他们决定来做志愿者,即使死亡的风险要大于任何感染的人类!
没有任何交流,只是有人在写着写着,却逐渐湿润了手中的纸张。
在这十七名志愿者书写着遗书的时候,整个城市里的各大医院也同样在超负荷地运转着;在这灾难性地瘟疫面前,所有人都表现出了异常地坚韧——医护人员在这个紧急的时刻不仅仅只是了解与检查病患,当他们一旦查出蛊虫的感染者后,他们面对的或许是感染者家属的谩骂或是乞求!
但即便如此,这些医护人员不仅没有叫苦说累,反而更多原本已经在轮休的医护人员回到医院,穿起了那一身代表着他们职业的白褂;一些原本计划与男友约会,计划与朋友相聚的护士,甚至来不及卸妆,便赶往了医院,戴上了口罩!还有一些计划出游,计划与三两朋友不醉不归的医生,也都纷纷回到了医院,不论自己原本属于哪一个科室,在这蛊虫瘟疫面前——只要哪里有需要,哪里就会有他们的身影!
而除了在医院大楼忙里忙外的医护人员外,也有许许多多公职人员的身影在这偌大的城市中穿梭——他们之中有警察,有消防员,也有一些平时坐在办公室里的政府职员!全部牺牲了自己的休息时间,参与到这瘟疫的排查工作之中!他们穿梭在大街小巷,甚至还有一些平日里坐在办公室,吹着空调批改文件的官员骑上了电瓶车,手里拿着一份名单穿梭在着拥堵的城市之中!
所有医院记录在案的,以及大部分医生凭借记忆回想起的感染者,他们的名字都被列在了一条长长的名单之上;一家一户地登门造访,一旦疑似感染,便会被强制隔离!这个过程中不免发生一些言语或是肢体上的冲突,但这些人却大都也并没有什么怨言——或许,在他们的心中,自己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家人与朋友,只是想要守护自己要守护的人;但他们所做的一切,也注定将会成为这场瘟疫中最重要的一环!
而在这拥挤忙碌的医院里,一群穿着黑色西裤,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的人们,穿过的拥挤的人流,直接奔向医院的血库;他们没有繁多的手续,只有一张由军方与市政府共同下发的最高指令——那是调血的指令!
这些人需要的血液,正与那十七名志愿者的血型匹配!大量的血袋从医院的血库中拿出,装入一个个冷冻的箱子里,被这些人从医院搬离——他们做的,正是为那十七名志愿者准备所需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