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子政冷眼看着齐蒙,齐蒙眼睛死死盯着他,身后的丫鬟大喊“将军,夫人血崩了……”
齐蒙有些六神无主,身后的丫鬟喊道:“将军快想想办法啊!”
“三”
“我答应!”
子政冷眼看着齐蒙“先交出苏苏!”
“人命关天,你先让稳婆救秋雨啊!”齐蒙大喊道,子政面无表情地重复“我要见苏苏!”
“好…好!”齐蒙忙让丫鬟去书房拿骨灰坛。
子政下了马车,来到武侯府门口,可当子政看到抱来的只有骨灰坛他震惊不已“她……她真的死了……”
子政气愤地上前抓住齐蒙的衣领眼中带着些许泪花“你居然真的烧了她的遗体!”说完他一拳打在了齐蒙的脸上。
“是她要求!”齐蒙悲痛的说“她让我火化,把骨灰洒进黎海!”
“我不信!不信她连最后一面都不让见,我不信!”子政猛地又是一拳打在齐蒙的脸上,他抓起齐蒙的衣领“你在骗我!”
“是她说的,让楚苏存在过的痕迹永远消失!万物终归自然,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子政听到这儿,他颓废的松开了手,这话确实像是苏苏说出的,
他看着那骨灰坛子政这一眼便是万年,他悲痛不已,手有些颤抖的摸向那骨灰,“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你终究是不爱她,她说她错了……”齐蒙悲痛的重复着楚苏的话。
听到这儿,子政的心都碎了“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是爱的,是爱的……
“现在…现在可以救秋雨了,你快让她们救秋雨啊!”齐蒙大喊道。
子政将楚苏的骨灰坛抱起,悲凉地离去“让稳婆进去吧”
稳婆进入了武侯府,子政看着怀中的骨灰坛,泪水萦绕声音有些颤抖“回宫…回宫…”
接着黑骑跟着子政一起浩浩荡荡地撤离了武侯府,天空中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无尽的哀愁笼罩着……
南华殿里
子政将楚苏的骨灰坛坐在床榻旁的地板上,子政痛哭流涕“苏苏…我们回家了…苏苏…”
“你的自尊呢?你的骄傲呢?我骗你的,我是爱的,是爱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离开我……你是想让我痛苦吗!?你总说我赢了,其实我从来都没有赢过!
你别走…你回来…回来啊……你后悔了,后悔爱上我了对吗?想到这儿子政痛哭流涕,到底是谁错了谁对了谁赢了谁输了……他已经不想再计较了!
爱的多爱的少,他也不想再知道了,他只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子政将脸贴在骨灰坛上悲伤不已哭声不断“苏苏…苏苏…”
为什么!为什么!他已经是七国的王了,却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想这儿子政一拳打在了地板上,手背开始出血了,他眼神有些狠毒,眸中充满了恨…
他发誓要将这幕后的手连根拔出,他要让所有伤害苏苏的人,给她陪葬!
自那晚之后,南华殿便被封了,任何人不得入内。
他从骨灰坛中取出了一些骨灰让人绣入荷包中,自此常挂腰间,他将她放入了王陵里,在王陵里挂上了她的画像。
西戎王陵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馀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
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在这个地宫里有山川河流日月星辰,所有的所有都为了她而建造,这样她不会再犹豫选择自由还是他了,这里一切都有。
几月后的王宫里
子政亲自站在一间寝殿门口,寝殿内传来女人痛苦的叫声“啊…啊……”
不多时一个婴儿的啼哭声响起,子政面色冷淡眼神危险地看着天空“这一刻终于来了!”
高辅将孩子抱出来“恭喜王上贺喜王上是位小公子”
子政看了一眼那孩子道:“送去西雀宫”随后眼神危险地看着胡卿月的寝宫“传令下去,好好伺候胡夫人,把她的身子尽快养好!”
“是!”
子政离开了,他走在连接两宫的云廊上,忽见一辆四驾马车极尽奢华,正浩浩荡荡地出现在子政的视线里。
子政停住了脚步眉头微皱“这是谁的马车?”
身后的太监忙回答:“启禀王上,这是丞相大人的马车”
子政道了句“黎平很阔绰”身后的太监面面相觑。
几日后子政云廊处极目远望,看着南方天空上的云彩,想起了楚苏。
就在这时下面响起了车轮的声音,黎平看到了云廊上的子政忙马车跪拜“微臣见过王上”黎平这次的马车比上一次要俭朴了许多。
“起来吧”说完子政左手扶着帝鸿剑,往胡卿月的宫殿而去,在进入胡卿月的宫门口之前,子政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太监“齐异!”
齐异双手重叠“臣在”
“把这些太监全部腰斩了”
“王上奴才冤枉啊……王上…奴才冤枉啊……”顿时求饶声四起。
齐异轻声回复“是!”
胡卿月见子政进入寝宫,忙起身给他行礼“臣妾见过王上!”
子政伸手将她扶起“快起来,你不日才为孤产下了公子,辛苦了,近日身子可调理好了?”
胡卿月听到子政这么问有些害羞“已经好多了,相信不久便可以伺候王上了”
“既然已经好多了,那便好!”说完子政邪魅的笑了,接着寝宫的门窗全部被人关上了,顷刻间齐异带着一些侍卫将她围住。
胡卿月何时见过这等景象,她有些紧张,故作镇定“王…王上这是怎么回事?”
子政偏头看向胡卿月轻笑道“郑夫人在世时常与孤说要雨露均沾,孤那日醉酒与你共度一宿,念你独在异乡便对多关照些许,可是……”
子政眼神毒辣“你竟有胆子,偷国玺,仿孤的字迹给郑夫人写休书!”
“我…我没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子政冷笑了一下,一把抓住胡卿月的后衣领将她的脸狠狠地压在桌上,那张人皮,就在她的面前“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墨阳的剑客?”
听到这儿高辅心一沉,额上满是冷汗,子政继续说“他的胆子着实很大,在孤的王宫里隐藏了这么些年,都没跟孤打过招呼”
“臣妾不知道…臣妾不知道啊…”胡卿月惶恐的回复。
“不知道?不知道他会出现在你的寝宫里?总之孤非常不高兴,所以……就下命令把他给活剥了!前些日子的那些肉就是他的!好吃吗?”
高辅惊恐地看着长盒里的人皮,那是他亲弟弟,他唯一的亲人的皮!高辅的眼睛有些湿润,他努力克制住情感。
胡卿月干呕了起来,子政狠狠地按住她的脑袋无情地说“孤知道他是夏国高阳氏的遗孤,孤怀疑他还有同党,不如,你告诉孤,他的同党是谁?”
“臣妾不知道…臣妾不知啊……”
“不知?”子政冷笑了一下“你有胆子模仿孤的字迹写休书,怎么就没胆子承认了?”
“臣妾没有,臣妾没有啊王上!”胡卿月狡辩道,子政不信“来人给孤搜!”
那些人四处搜着,结果从床旁的小榻底下找到了一些书信。
“王上找到了”一个侍卫说道,子政松开胡卿月看了看那些书信云淡风轻地说“砍了她的双手!”
“不要…不要啊王上…”胡卿月挣扎着,她看向一旁的高辅,高辅忙低下头,胡卿月再次挣扎“王上我知道…”她刚要说同党两个字。
高辅一把上前抓她捂住她的嘴一手将银针插入了她的后颈“还不动手!?”
胡卿月猛地咬上了高辅的手,高辅松开她,胡卿月大喊着却发不出声音,她跪在子政面前张着嘴摇头。
子政看也不看,一脚将她踹开,胡卿月忙起身来到子政跟前一手拉住他的长袖一手拿着自己的玉佩比划着。
“孤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百胡的公主没错,可惜你是远嫁,这里是西戎,你会怎么死,什么时候死,一切都由孤决定,孤是九洲王,区区一个边陲蛮族为了一个公主敢尝试灭族之祸吗?”
胡卿月听罢愣住了子政有些不耐烦“还不动手!?”侍卫上前将她按住,胡卿月挣扎摇头,她的眼中满是恐惧和害怕她惊恐地看向高辅。
高辅低着头缓缓地后退,将自己藏在小模子后面,只听“咣当”两声,一双纤细的玉手被人砍了下来,胡卿月泪流满面,哽咽着,她微微蠕动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子政手按住帝鸿剑转身看向她,眼中是无止境的冰冷“那个为孤送回帝鸿剑的人说,你想杀了她,还刺了她很多剑”
“孤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说着子政阴冷地看向胡卿月“你既刺她,我便让人将你一片一片活剐了,反正你也只是一个孤从民间捡来的女奴”
胡卿月惊恐地看着她“放心孤会让你堂堂正正的消失哈哈哈……”子政欣赏着她眼中透露出的恐惧薄唇微启“宣胡夫人觐见!”
只见门打开了,玉姜抱着一个婴儿走了进来,得意地看了一眼胡卿月嘴角带笑“臣妾胡卿月见过王上”
胡卿月挣扎着,侍卫牢牢地按住她,子政伸手扶起玉姜轻拍了拍她的手“卿月,辛苦你为孤诞下公子”说完子政冷眼看向真正的胡卿月“这个女奴竟敢假扮你,欺瞒孤,你说该如何处置?”
玉姜看了看胡卿月那断掉的双手心有余悸“臣妾一切听王上的”
“也好”子政看了看胡卿月“那就按照之前说的活剐了吧”说完毫不留情的离去,走了一半子政停了下来残忍地说“活剐之前先让将士们享受享受吧”胡卿月崩溃地大哭起来。
玉姜听到这儿,吓出来一身冷汗,她有些害怕地看向子政,军妓,对女子来说那可是生不如死!
子政出了寝宫看了看身后的寝宫喊道:“齐异”
“臣在!”
“伺候过这个女人的宫女和太监全部烹了”说完子政便霸气的离去了。
齐异震惊地看向子政的背影他有些不确定地重复“烹了……”烹活人!王上变了!
入夜,高辅抱着高阳墨生前的衣服,小声哭泣着“弟弟……弟弟…”
就在这时扣门声响起,他擦干眼泪打开门,只见冯衍进来了。
“我们所有的细作都死了,你安排在黑骑的人也死了,不久他们就会查到你身上来,玉姜已经被查出来了,不过从今日看,尚子政是要护她……”
高辅听罢重重地坐在了凳子上“都是胡卿月这个贱人害得,我所有的计划全部泡汤!”
“胡卿月知道的并不多,相反玉姜……”
“玉姜可不会这么笨……我跟她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死就等于她死!现在只有休养生息,尚子政这一次肃清,让我多年的心血全部付之一炬!”高辅有些不悦,眼神充满了恨意。
冯衍劝诫“总之你要万事小心,高阳氏,就剩下你一个了!”
高辅听到这儿痛哭起来,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拳头“我一定让尚子政付出代价,我要将他辛苦建立的一切全部摧毁!我要让尚氏一族绝后!”
北殿
子政正批阅着奏折,他冷眼抬眸看向一身素衣的齐蒙“你来找孤,有何事?”
齐蒙悲凉地说“丫头死了,我恨不得随她而去,是秋雨和她腹中的还在留住我,就在孩子生出来的不到半个时辰,她也死了!她死了!”
“你觉得是孤害死了她?”子政停下笔看向齐蒙。
“若是稳婆早些到,她便不会血崩,不会死!”齐蒙悲痛地说“我为西戎尽心尽力,却一次又一次的失去所爱!”
子政听罢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眸中带着泪花“恭喜,你终于尝到了跟我一样的滋味———痛苦,难过,悲伤,绝望……”
“你在报复我!”
子政起身来到齐蒙身旁“我一点儿都不信你会随苏苏而去,我就是报复你,我就是让你跟我一样!”
说着子政歇斯底里地说“我告诉你,苏苏死了!带着我的心一起死了,我早就跟着她沉入了黎海,散尽在风里!
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吗?你错了!”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地说着。
“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全部付出了代价。墨阳!孤活剥了他的皮,一刀刀的将他剐了。那些刺客孤砍了他们的手,将他们烹了,……只有你还好好的活着,孤知道苏苏不舍得你死,所以我要让你跟孤一样!”
齐蒙难以置信地摇头,他变了,他变得暴躁残忍血腥“你太可怕了……”
子政暴躁起来他怒吼道:“不够!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
“王上…”
“孤让他们都死…”
“王上!”齐蒙大喊道,子政冷静了下来,他悲痛的看向齐蒙哽咽道:“苏苏死了……”
齐蒙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滑下,他睁开眼睛擦掉眼泪轻声说“远疆蛮夷众多,恐对帝国不利,臣请旨永驻远疆”
子政错愕地看向他“你想离开?”
齐蒙没有说话,他双眼无神,子政危险地看着他“若是孤不准呢?”
“王若不准,臣便辞官”
“连你也要离开?”子政有些不悦“这算是威胁吗?”
齐蒙轻叹一声摇头“不,这不是威胁是请求!”
子政沉默不语,齐蒙看着子政道“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羡慕你可以娶她为妻,羡慕你可以在她的心里占据那么重要的位置。
关于那道赐婚的圣旨我原谅你,可丫头的死,秋雨的死,我永远永远无法原谅你……”齐蒙的双眸有些泛红。
“以前我是为了西戎为了尚氏荣耀而战,从今以后,我尚子政只会为了她而战。这是我最后一次以朋友的身份请求你”齐蒙悲痛地说。
两人四目相对,齐蒙眼神坚定,子政知道齐蒙不会原谅自己,他也知道苏苏去后,齐蒙与他势必决裂,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切来的如此快“好,孤成全你”
只见子政冰冷转身“传孤旨意,俾将军驻守远疆若无召命,永不回朝!”
齐蒙凄凉地笑了他双手重叠行了“臣谢过王恩”从此他齐蒙与尚子政不再是朋友,不再是兄弟,只是君臣……
子政听到这儿难过的闭上了双眸,齐蒙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为她的死而悲伤……珍重…”
说完齐蒙便转身离去,秋雨对不起,这一生是我负了你,没能好好保护你,你老是问我有没有爱过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好像在我心里了……
苏儿,我的傻丫头,你以为让自己存在过的痕迹消失,所有人都会忘记你吗?
你错了,对于齐大哥来说你已经融入了骨血之中,曾经我将你视为我的世界,现在整个世界都是你,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永远…永远记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