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皇上的口谕就到了东府,宣工部侍郎东重以及嫡女东南进宫面圣,不过让东重不解的事是为什么要东南进宫,莫不是婚事有什么变动?
等到东重和东南到达皇宫的时候,发现安贵妃以及太子殿下、二皇子这些重要的人员都在殿内,东重一头雾水,东南心里却一脸了然。
东重携女跪下“拜见皇上!”
“起来吧!”
皇上的声音显得有些沧桑。
等到东重和东南站定以后,离承域才缓缓说道:“东爱卿呀,昨天深夜弋儿突发病症,如今卧病在床,明日就大婚了,弋儿这病还不见好转呀!”
东重明白了,皇上这意思是想推迟婚事。
“父王,如今三弟病重,婚礼此时不适合举行,侍郎大人也会理解的!”明炎明显就是接着离承域的话来的。
东南侧眼看了明炎一眼,在对方眼神投射过来时,悄悄地收回了目光。
东重见状,双手作揖“一切以三皇子的身体为主!”说话的时候,余光还不忘看向自己的女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安贵妃听到这话却不淡定了,看着皇上说道:“皇上,如今三皇子病重,但是这大婚是一个月前就定下来的,现在说不办就不办了,恐怕外界会有所议论呀!”
“贵妃娘娘,三弟的身体最重要,外界的议论随便找个理由也就搪塞了过去!您说是不是?”
明炎的话直接堵着了安贵妃的要出口的话,安贵妃看着明炎,眼神里闪过复杂的神色,却不敢明目张胆表现出来。
安贵妃强装微笑道:“太子殿下说的极是,只是当初订下这婚事时,三皇子也是十分愿意的,如今三皇子还没有醒来,虽然这婚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我们私下说不办就不办了,终究是不妥!”
皇上听到安贵妃的话,微微点头,明炎见状直接说道:“父王,贵妃娘娘,这婚事也不是不办,只是一切还是等三弟醒过来再说!”
没人再接明炎的话,毕竟这话还是十分有道理的,过了好久,皇上微微叹气,看着东南说道:“东南,如今,弋儿这个样子,你最有发言权,就等到弋儿醒来再补办婚礼吧!你说呢?”
从开始就一言不发的东南,此时脸上闪过一抹坚定,看着皇上缓缓地跪下说道:“皇上,从赐婚的那一刻,东南与岸弋就已经是夫妻,只是如今三皇子病重,为了三皇子的病这婚事应该延后,但是夫妻本一体,就应该共甘共苦,所以东南觉得无论怎样,我都应该陪着他!”
东南的一席话,听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感动,当然除了明炎,而此时老皇帝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哀伤。
收敛好情绪,皇上淡淡开口“嗯,你说得对,大婚如期举行,无需更改,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朕累了!”
“是!”
“皇上!”众人刚要退下,东南却在此时出声。
皇上却没有因为她的无礼而不高兴,问道:“怎么了?”
东南微微叩首“皇上,小女知道,大婚前三日是不被允许见面的,皇家礼仪更是如此,但是如今三皇子病重,臣女略懂一点医术,恳请皇上开恩,允许臣女去探望!”
皇上的眼神看向殿内刚刚汇报岸弋情况的太医,太医急忙上前说道:“启禀皇上,东小姐的医术下官早年就领教过,远远在下官之上,若有东小姐为三殿下诊治,相信殿下的病情一定会有好转!”
“既然如此,就准了,不过不可耽误明日的吉时!”
“是,臣女明白!”
出了皇宫,东南把东重送上马车以后,想直接去三皇子府,却被二皇子止戈截了下来!东南虽然心中着急,但是也没有办法!
东南欠身“请二皇子安!”当然语气是不好的!
止戈斜着他的丹凤眼,不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怎么勾搭我大哥不成,如今又换成岸弋了?”
“二殿下说笑了,东南对太子殿下绝不此意!”
“哼”止戈摇头“你和我大哥那点事,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放心!我今天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只是警告你,既然选择了岸弋,从此以后就不要再惦记着我大哥。”
东南的脸色微微变沉“三殿下的话我听明白了,也会谨记在心,只是东南有一事不明,还请二殿下指教。”
“说!”
“二殿下与三殿下从小都在娘娘身边长大,虽是异母,但本应该胜似亲生,如今二殿下却事事为大殿下考虑,不知……”
“皇室之中,哪里有什么兄弟情,记住我和你说的话就行了,不该你问的就不要再问!”止戈拂袖而去。
终于请走了大佛,东南赶紧上马车赶往岸弋那里,因为她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到了三皇子府,在太医的带领下,东南直接进入岸弋的卧房,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岸弋,东南无顾礼仪,直接抓起男人的手就开始把脉,看得太医也是一愣一愣的。
岦恕听见下人说东南来了,他直接就向着殿下的寝殿冲过去,前几次的相处他知道这东南的医术不一般,本来还想着私下里把东南截过来,这回好不用了,自己送上门来了,这次三殿下有救了!
岦恕冲进房间的时候,就看见东南正在给岸弋把脉,东南看见岦恕进来,直接给岦恕使了一个眼神,岦恕明白了,将太医请了出去。
看着太医出去,东南立即掀开岸弋的上衣,果然蛊毒蔓延了!如今恐怕银针是不顶用了!
看着桌子上面的空碗,拿出银针轻轻划开自己的手腕,过了好久,直到脸色苍白,空碗里的血已满,她才缓缓收回手,轻轻用药布包好,然后端起碗,扶起床上的岸弋,轻轻将碗中的血送入岸弋的口中,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等到岦恕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见东南正趴在床边睡着了,而岸弋早已醒来,正一脸复杂地看着身侧的女子,眼神温柔。
岦恕余光扫过桌子上戴着血迹的空碗,心中浮现出了一种猜测,而这种猜测与岸弋的态度不谋而合,没有打扰两人,他悄然地退了下去。
等到东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抬头看着岸弋已经醒来,打开银针想为岸弋施针,却被岸弋伸出的双手制止了。
岸弋带着低哑的声音说道:“不用了,我没事了!我让岦恕送你回去,明天大婚,你需要好好休息!”
“没事,施过针之后我再回去休息就好!”
岸弋摇头,轻轻握住东南的手腕,手温柔地摩挲着药布的地方“我明天想要一个红光满面的新娘子!”
东南看着岸弋的动作,微微有些不自然,轻轻收回自己的手说道:“好!”
看了岸弋一眼,她知道岸弋已经没有大碍“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刚转身,却被岸弋轻轻拉住了双手,东南转头就听到床上的男人说道:“下次不要这样了!”
东南微微点头,手上的温热一阵一阵地传入彼此的心中。
回去的路上,东南独自一人坐在马车车厢里面,想到刚才岸弋的举动,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红晕,伸出双手轻轻拍打自己的脸颊,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此时皇宫殿内。
“父王,您怎么了?是不是还在担心三哥的病?”说话的是离国唯一的长公主,成念公主。
“念念!你母后怎么样了?”
成念欲言又止道:“母后在冷宫一切都好!父王不用过于担心!”
“她,有提到我吗?”
成念看着父王的样子,不忍地摇了摇头。
离承域冷笑道:“哼,她还是不肯原谅我,不肯原谅!”
成念轻轻蹲在父王的身边,握住他的手说道:“父王,母后只是需要时间,再给她一点时间吧?”
“时间,二十年了,还不够吗?朕今生怕是等不到了!”
“父王?”
“如今弋儿明天就要大婚了,她都不想看看嘛?”
成念看着日渐苍老的父王,心中不由得感慨,父王这一辈子还能等到母后吗?
此时的离承域心中也满是悔恨,有时候人真的不能一步错步步错!可是当时的他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