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倒的时候撞到了椅子角,额头碰得砰了声随即额角见了血,凌儿就在他背后,忙扶住他:“逸臣,逸臣!”
冷逸臣意识开始模糊,只是含混的回应了声。
“这孩子。”冷耀威俯身要扶冷逸臣。
“耀威,让逸臣去客房,让梅儿给敷药,睡一晚上就好了!”伤也不算严重,所以也就按照慕老爷子的话办了。
慕辰君和龙泽傲扶着已经烂醉的冷逸臣上楼,凌儿和梅儿跟上了楼。
放在客房睡榻,慕辰君和龙泽傲去送年纪大的人都起身回新租赁的房子守岁,很快就会回来。
梅儿下楼去打清水,凌儿在冷逸臣的身旁拿干净毛巾按住额角的伤口:“逸臣,你还好吗?”
冷逸臣脑子里一片混乱应该是有轻微脑震荡,时间和空间发生了错位的记忆:“灵儿!灵儿!”目光散焦后重新看清楚眼前的凌儿,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还在黑虎寨里的时空,冷逸臣一把将慕凌搂在怀里:“灵儿!”
慕凌愕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逸臣!”
冷逸臣的大脑一片混乱眼前又是舅舅死后母亲更加精神崩溃后郁郁而终的景象,恨,凝结在一起,一伸手掐住了凌儿的脖子:“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扼住凌儿的双手有力如同钳子,凌儿掰不开,眼前一片金星呼吸困难。
冷逸臣脑震荡引起一阵晕眩稍稍松了下手,灵儿大口呼吸,一刻的松懈后倒在床上,额角的血污了眼睛冷逸臣恢复了一丝理智忙放开手,血,冷逸臣想起了舅舅,他已经失去了舅舅和母亲,他不想也不敢更不能再失去凌儿,即便他恨她入骨入髓,可是如果这世界没了她冷逸臣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一把重新揽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凌儿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把一个这样情深意重的男子逼到了死角,再这样下去他会疯,甚至会自伤,凌儿想要告诉冷逸臣她的真实身份,至少让他知道他爱的人没有背叛他们的爱情,只是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不再占据这具躯体。
刚刚准备开口冷逸臣似乎又开始了迷迷糊糊,不过再也没有暴力倾向,缓缓倒回到床上,呢喃着:“灵儿,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恨你,我恨你骗我,恨你移情别恋,恨你用情不专,可我也爱你,爱到没有自我,我恨不得杀了你,可是这世界没有了你我活着是件多么可笑的事,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哭泣,冷逸臣在哭泣,他真的醉了,醉到不想再醒来,一切就这样过去不需要再想起那些痛彻心肺。
凌儿用毛巾按住冷逸臣的额角,眼泪滑落:“逸臣,对不起,我不是要骗你,可是我不是慕灵啊,不是你爱的慕灵!对不起!”
门刚刚启似乎就开了条缝,随即听到楼下梅儿在上楼的声音
帮冷逸臣掖好被角,看着他昏昏沉沉的睡去凌儿松口气。
“小姐,梅儿第一次在上海过年。”梅儿兴奋着呢。
“小丫头!”凌儿笑着,听到了楼下的声音:“他们回来了,走,咱们下楼去。”梅儿跟慕凌跑下楼。
“他没什么事吧?”云飞扬关心冷逸臣。
“好像有点脑震荡,不确定,应该还好。”凌儿说着四下找着颜如玉的影子:“表姐呢?”
“她没跟我们去。”龙泽傲觉得颜如玉还算识趣。
慕易上楼到客房轻推了下颜如玉的房门,反锁,慕易目光一敛,然后又回身下楼。
“表小姐在自己房间。”慕易快步下楼说着。
龙泽傲看看云飞扬低低:“准备好钱了没?”云飞扬低声逗龙泽傲:“谁像你似的明明能赢你愣输!”
龙泽傲俊脸顿时通红,看凌儿各种各样的笑容始终是种美妙的享受,所以能赢也要输。
牌桌上,翻江倒海,凌儿肆意掠夺乐此不疲,今天她就要做小无赖,玩儿得开心才是重点。楼下一阵阵欢笑弥漫着整个宸园。
守岁的人很多,只是有人兴高采烈在人群中找到自我,有人却孤单寂寞形影相吊默默无语空对夜空。
站在自己房间里的云飞翼看着外面,夜冷风寒,形单影只,他目光里带着一点迷茫,一丝期许,一阵失落。各种各样的情绪一股脑窜上了心头。一阵电话铃声传来打破了他的所有遐思。
“喂?”
“怎么?堂堂云飞翼云老板声音里也会带着寂寞么?”电话另外一边的人有些笑意。
“看来你不寂寞。”云飞翼知道对方是谁。
“哈哈…云老板竟然也有恼的时候,一起喝点酒吧。”对方的应邀云飞翼没有拒绝,阖家团圆的日子形单影只又何止他一个呢。
“还有谁?”
“来,还是不来?”
“好,我马上就到!”云飞翼知道决没有只是喝酒那么简单站起身穿上外套,亲自开车。
电话另一端的人喝着酒坐在桌后嘴角划出完美的弧线…
除夕,辞旧迎新的时刻。病房中的谷雨一时还算清醒,只是半身不遂加上人年纪大了无儿无女,家里的财产自己的亲眷就在他面前奋力抢夺着分割着,何人曾真心关心过他?谷雨喘息了下,从来都不信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真是天道轮回,曾经奸猾刻薄乖戾的他现在只是个瘫痪又无人照顾的病人。
“够了!”门一开,尚毓风推门进来,这声低吼让那些还在吵吵嚷嚷的人停了下来。
“义父还没有死呢,吵什么,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尚毓风是谷雨义子,其他的远方亲属甚至都没有尚毓风有资格,都闭了嘴灰溜溜的出去了。
谷雨现在言语不清可是看到一直照顾自己的这个曾作为利用棋子的义子尚毓风心里百感交集,可惜他说什么外人都听不太懂。
尚毓风坐在床边:“义父,您顺顺气,今天是除夕,我带了饺子来,您吃一点。”
谷雨呜呜的哭了起来。他自己都难形容现在的感受,尚毓风拿起毛巾帮谷雨擦着泪。
一个小护士进门:“该打针了。尚先生,麻烦您帮帮忙。”
尚毓风扶起义父:“好。”
特殊的针剂很快起效,谷雨竟然感觉身体舒服多了,竟然可以说话也可以稍稍行动了,一把抓住小护士:“去叫医生来,快!”
小护士很听话,医生进门:“谷老板!”
“替我做公正,我要把我全部财产全部赠予我的义子尚毓风!”谷雨说话的时候大脑相当清醒这是一生唯一最正确的选择,久病床前无孝子,他不需要久病就能看得出尚毓风的人品。
“可是这里没有律师,我又是您的主治医生,身份并不方便说话。”
“立字为据!”谷雨不能等。他不知道现在的身体状况究竟能维持多久,律师来了也许自己又没办法表述了。
医生只好迅速去取纸笔,谷雨哆哆嗦嗦没办法拿,于是医生起草,谷雨认可后签署了,就在最后一笔写好后的那一刻谷雨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身体瘫软回去,果然这样的状态维持不了许久。
医生将类似遗嘱的东西其中一份交给尚毓风然后离开了。,尚毓风目光里是异样的神采,接过来放进怀里,站起身帮谷雨扶正身子盖被子。可是…被却按住了谷雨的口鼻,谷雨无力反抗,不可置信的看着面目毫无变化的尚毓风,仿佛他真的只是在帮自己盖被子。
滔天的悔恨,谷雨尽力在挣扎,可惜他已经没有了力气,突然尚毓风稍稍给了他一丝宽松,他忙用力呼吸,然后尚毓风伏下身子在谷雨耳边轻声耳语:“被人算计和背叛的滋味如何?”谷雨大脑一片空白,这声音好耳熟,可马上想不起。
“噢,我忘了,你已经再也不能说话不能告诉别人你的感受了。”尚毓风目光中的冷让谷雨不寒而栗张大嘴想要说却说不出。
“我不会现在就杀了你!你该谢谢你自己的这份遗嘱。”尚毓风拿出遗嘱:“是它让你可以苟延残喘到我顺利拿到一切。”拿着遗嘱敲在谷雨的头上,大笑着转身离去。
谷雨眼睁睁看着那个人离开病房,什么都不能做,大脑很清醒。曾经的一切跃然眼前,谷雨过了一生的只有这一刻才清醒。他每每遇到难题总会借用东风迎刃而解付出的代价是那么清廉,只因为他不过是一个棋子,一个自动自发不需要鞭策的敛财工具。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有了新的年轻的替代品,他就会被替换。他终其一生都在同魔鬼打交道,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是那群魔鬼的囊中物,恨滔天袭来,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血气上涌。
见到尚毓风离开很久,那些亲眷才又重新回来在病房里吵吵嚷嚷起来,谷雨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血冲天灵呼吸困难,急救。
子夜十二点,正是辞旧迎新的时刻,交替生死正是时候,谷雨就这样戛然而逝,结束了他斤斤计较,贪财罪恶的一生,带着悔恨、不甘、无奈和对义子无限的担忧而去,死不瞑目!
“保驾护航,等其壮大之后筛除不合格的资产掌管者,适时地转移给合适的人选,首领高明!”云飞翼坐在椅子上喝着酒。
“你的恭维我会传达。”
“为什么选择我?”云飞翼不是个笨蛋,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因为你欠我。”直言不讳的人嘴角带着一丝残忍,这个人就是楚睿勋。
四点半钟,码头有一批重要货物抵达,几个人必须亲去现场。这一次很可能出现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虽然 一切还是未定之天,但是为了不让凌儿操心于是大家借口凌晨是全天天气最冷的时刻,所以一致决议让凌儿留在家里等他们回来一起再去给长辈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