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芝笑罢仔细看着慕灵和慕辰君,可完全意外的看到慕灵和慕辰君的脸色如常,看来他们是有所觉悟吧,张怀芝如是想。
慕凌着看看慕辰君轻叹一声:“哎!人总是要认命的是不是,辰哥哥?”嘴角挂着一丝哀怨。
“是啊,认不清命运的人真可悲!”慕辰君轻轻帮凌儿捋了下鬓角。
“是哪个混蛋下令要害我义弟冷耀威?”一个一身军官装的男子带着几个副官样貌的人走来,身上的军衔竟然与张怀芝的军衔一致。
“哎呀,吴兄光临寒舍也不提前给张某打招呼,实在怠慢,实在怠慢!”张怀芝看到进门的人心头一震,不和颜悦色也得和颜悦色,是政敌,也是死对头,吴炎祖,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于慕家毫无瓜葛,他怎么来了?能请动这位老兄看来慕灵和慕辰君的本事却是超出他的想象范围。张怀芝的言下之意焉然一副此地主人的模样。
“张怀芝,你少来这一套,我今天找我义弟冷耀威有急事,说是来给慕老爷子祝寿,我刚到门口就听到了枪声说是要枪毙我义弟,张怀芝,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是华北的驻防军,但这天津是我的地盘,你小子跑这里来带兵带将来告诉我了吗?你滥杀无辜告诉我了吗?你是有心要挑事是不是?我吴炎祖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想要害我义弟,要是不给我交代清楚你也甭想给我出得了天津!”吴炎祖来者不善!
玩硬的碰到耍横的,对决。
“是他无礼在先,总出言不逊!”张怀芝面色也沉了下来。
“哦,说几句话就要杀了他,你以为你是谁?你是老虎屁股摸不得吗??你是天王老子吗?告诉你张怀芝,你的天王老子袁世凯已经死了,所以在我面前少来这一套!只是说两句就杀人,那你之前跟齐家串谋害死你义兄冷耀武、冷耀扬是不是更该诛九族?”吴炎祖的话让张怀芝突然感到了一丝危机感。
“吴兄不要血口喷人无凭无据的信口雌黄诬陷好人!”张怀芝抵死抵赖,毕竟当年的事除了齐老爷子就再没有人知道了。
“是吗?这样说的话,若是我有人证你张怀芝是不是就肯认罪伏诛?”吴炎祖彻底抛弃了跟张怀芝在冷耀威问题上的纠缠,毕竟有他在张怀芝不敢让士兵把冷耀威如何。
“何必找那些攀枝末节的理由,你直接说明了就是站在慕家一边儿的不是吗?!”张怀芝直接戳穿吴炎祖的目的。
“是又怎么样?”吴炎祖和慕灵有过一次接触,已经被这个聪明的小丫头将事情分析得透透彻彻,这一次是办张怀芝最好的时机,绝不能错过,这一次就算不死也要让张怀芝脱掉层皮!
“你和慕家之前毫无交际,为什么要帮他们?”
“我有的是正义感,我乐意,我喜欢,怎么样?”其实吴炎祖的性格也是一样的无赖,只是他已经被慕凌说动加上义弟的支持,这一次他也非要看看张怀芝房倒屋塌灰头土脸的模样。
张怀芝冷横一声没有说话。
“回答我,我要是能有人证物证,你是不是认罪伏法?”吴炎祖继续逼问。
“无稽之谈,无人证无物证的单凭嘴说,我没有作过的事情不需要认!”张怀芝知道,齐家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当年事情发生之后齐老爷子跟齐家的长子已经当着他的面儿将串谋的信件烧毁,当年的人该死的都死绝了,只有齐老爷子是唯一活着的人,单凭他一个人口说无凭。
吴炎祖坐在了慕老爷子身旁:“老爷子,借个座儿!”
“吴大帅,请!”慕老爷子客气的说着。
“没人证?没物证?我就给你!让你知道你这回到底是怎么死的!”吴炎祖说着挥挥手。
齐家祖孙硬着头皮进门。
张怀芝不无讽刺的笑笑:“一个人口说无凭,无证无据的就想诬陷,笑话!”
齐老爷子进来的时候有些哆哆嗦嗦,他这次来只是想渔翁得利,却没想到把自己却给卖了进去,现在是几方势力他都不知道他就白活了,此刻的他开始埋怨起自己这个贪婪的个性来了。慕家现在的南方势力强大又加上吴炎祖的兵力就在天津,得罪不起,至少想要这次安全出天津就得掂量掂量;张怀芝在华北一带也小有名气,而且很快就要到山东做省长、督军。都得罪不起呀,冷汗开始涔涔。
“齐老太爷,张大帅似乎刚刚想要自己的小六娶慕家小姐,这可是将刚刚阁下跟他的攻守同盟一刀断了。齐老太爷”吴炎祖的话说一半儿,这意味着什么齐老爷子知道。
齐老太爷现在对自己的孙女是否能带来利益不太计较了,现在他只想从这错综复杂的局面中抽身。
齐老太爷舔舔发干的嘴唇,这一次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赌,期望不要押错宝:“吴大帅,当年,张怀芝为了篡夺长兄的军权让我大儿子配合他只要不出兵驰援,那役之后他若顺利得到军权便给齐家一半兵力。”想起当年的这桩交易他还记忆犹新。
“当时齐家在他威逼利诱之下做出了按兵不动拒不支援的决定害得冷家兄弟一死一伤,至今冷二爷还不能从昏迷的状态醒来,齐家一直受良心谴责,我大儿子为此还抑郁而终,从此张怀芝坐上了大帅的位子,一直到今天。”回忆中长子死的时候依然难以合眼,他的愧疚虽然随着他的离世而去,却转嫁成了齐老太爷不为人知的难言之隐,纠缠他几十年。
“像这样利欲熏心的人不配做一军之帅。今天老朽再也难以忍受他的霸道蛮横欺男霸女的做法,将事情和盘托出,希望吴大帅能还冷家一个公道,慕家一个清静,齐家一个心安。”齐老太爷说出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也轻松多了。
张怀芝轻蔑的看着齐老太爷,这个两面三刀的老狐狸,只可惜他没有物证说得再天花乱坠感天动地也无济于事。
“张大帅,您该为此做出合理的解释吧!”吴炎祖说着。
“我说了无物证,凭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虚构就变事实了?”
“好,既然你不肯认命,齐老太爷,您是不是来点儿实际的!”
齐老太爷从怀里掏出一封已经发黄的信封:“这里是当年张怀芝亲笔密函,事后他逼迫我们烧毁但为了他日能还冷家公道所以我们私下秘藏起来,烧毁的是复制品。这才是真的!”
当年明明已经当着自己的面烧成灰烬的竟然是复制品?张怀芝突然开始发笑,自己竟然还是低估了齐家见风使舵阴险小人的功夫。
“哈哈哈”张怀芝站起来开怀大笑,他指着齐老太爷:“陷害我!竟然要陷害我!既然如此那我也只有大开杀戒,杀一儆百了!”张怀芝目光里是殷红可怕的杀气,这一次他要斩尽杀绝,绝不留遗害,杀,谁要挡路,谁就得死!
张怀芝的警卫枪口阴森,一幅只要张怀芝一声令下就会有人血溅当场性命堪忧的样子。
“杀,杀了他们,我要看他们在地上垂死的样子!”张怀芝听到了寒磊稳重的脚步声,大声对义弟吩咐着。
寒磊一脸杀气带着士兵大步流星的进门来,挥手间,寒磊带进来的士兵迅速插入原先院子里的警卫之中,迅速围住了这里的主要几个人。
“杀!”枪口已经对着这院子里的人,有牵连的,无干系的,统统都无一遗漏的被控制在冰冷的枪口之下
“张怀芝!”吴炎祖将手中的酒杯顿在桌面上,酒洒了。
“怎样?你连自己的一兵一卒也带不进来不是吗?你知道什么叫做远水救不了近火吗?”张怀芝的嘴角挂着胜利的微笑完全置身事外似的喝着酒,外面自己的驻军绝对不可能放携枪的异己进入,能够随意进出慕府的一定都是自己的士兵,他的命令是被绝对贯彻执行的,这一点他有自信。
“姑父,如果我是你,就真的放手,不再胡闹下去,自己的大好前程不该毁在自己的手上!”慕凌终于再度开口了。
“你有什么资本这样说?”张怀芝对于慕凌的话还是基本上愿意入耳仔细听的。
“姑父当年为了这兵权害死自己的结义兄长已已经犯下大错,这么多年为了不断获得更多的权力也不知道陷害死伤了多少人,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千古名句在您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印证。”慕凌站起来走向张怀芝,一句句说进张怀芝的心里。
“成大事者不拘泥于手段只求最后的结果!”张怀芝冥顽不灵。
“可您也该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物极必反的道理!”
“那又如何,你想说今天就是物极了吗?”
“姑父是聪明人,灵儿之所以没有采取极端手段,不是畏惧姑父的军权,而是想息事宁人不让这喜筵沾染血光之灾。”慕凌已经跟张怀芝四目相对。
“是吗?”
“当年的罪行,现如今已经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齐爷爷的指认,您亲笔书信的佐证,当年的事,你避无可避!”慕凌的话开始犀利起来。
“那又怎样?”张怀芝对此不屑一顾,脚踏他人尸骨也不是第一次也将不是最后一次。
“不在乎?”慕凌讽刺的笑笑:“也对,如果在乎就不会继续为恶下去。”自言自语了一下抬起头:“慕凌已经仁至义尽了,不是吗?”这句话说给谁,也许只有明白这句话含义的人知道。
沉静过后一声叹息,太过关注对峙的两个人,所以这声叹息究竟是谁发出的没有人注意到,也没有人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