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三日,林平之起身前往少林,欲拜师刘大硬。
与此同时,厂督曹少卿一连三封加急信,要求刘大硬即刻启程完成收编大业,不可再耽搁。刘大硬无动于衷。
十月十一日,曹少卿暂时停止了刘大硬对这支队伍的掌舵之权,移交王德发。
十月十五日,丁秋和雨化田大军汇合,共计两万人马,欲一举吞并五岳剑派。
十月二十日,丁秋在军营大帐中被三名黑衣刺客暗杀,身受重伤侥幸逃脱,三名刺客当场自刎,没有留下一丝线索。
十月二十二日,李全有在青楼内被人刺杀,头颅悬于城门上整整一宿。
由于多地领军高层被刺杀,吞并五岳剑派之事暂且搁置。
十月三十日,嵩山掌门左冷禅,邀请五岳剑派天下英雄,共聚嵩山,商议五岳合并之事。
十一月七日,林平之抵达嵩山脚下。
天地一片银白,茫茫雪域下,一个黑点十分扎眼。
少林寺下,一个衣着褴褛形同乞丐的男子,被寒风冻的瑟瑟发抖,他抖索着身子,望了一眼隐没在群峰之间的少林寺。
千年古刹,禅宗祖庭。
钟声沉沉,踏过重重山水,林平之终于抵达少林寺。
被追杀了一路的林平之,盘缠早就用光了,靠着沿街乞讨来到嵩山。
贵为林家少爷的林平之,从未受过此等屈辱,对余沧海的恨意更重了几分。
“他日我学得一身高超武艺,一定要灭了青城派满门!”林平之咬牙切齿。
也许是太激动了,血气上涌,林平之忽然眼前一黑,就一头扎在雪地里。
再醒来的时候,林平之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木屋内,朦朦胧胧中,见一妙龄女子端着一碗清粥走来,看那女子打扮已然嫁做人妇。
林平之闻到这股子清香,已经数天不曾吃饭的他,猛地一把抢过碗,狼吐虎咽的吃了起来,但因为太过虚弱,吃了一半就再也吃不进肚里。
“哎呀,小心烫。”
“咳咳!”林平之感觉肠胃被火烧了一样,面容扭曲了几分,深深吸入了几口凉气,这才平缓了一些。
“怎么样?好些了么?”女子轻柔的问道,生怕惊吓到他一样。
林平之这才仔细的审视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女子,容貌清秀,一身布衣难掩矫健身躯,目光真挚亲切,一瞬间林平之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鼻尖一酸,眼皮子格外沉重,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掉落下来。
“谢谢你救了我。”说话间林平之忽然想起了什么,伸进衣服里一阵乱摸,神色忽地慌张起来。
“袈裟?袈裟不见了!”林平之心头一沉,这件袈裟可是他从福建老宅旧居中翻找出来的,上面所记录的是祖父林远图所创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心法口诀。
只不过练习此功必须自宫,否则会邪念攻身,浑身瘫僵而死。
作为林家最后一点血脉,林平之一直不忍自宫,如果这次拜师无望,他就决定自宫练剑,以报家仇。
“你在找什么?哦,那个袈裟啊,我夫君拿着,你别急,他就在外面,你放心,他不会……”
话音未落,林平之扔下手里的碗就推门冲了出去,寒风扑面,林平之这才发现他的衣服早被换成厚厚的棉衣,但还是冷如骨髓,顶着巨大的狂风阻力,一步步前行。
厚厚的积雪直埋膝盖,走了几步,张目眺望,只见一个浑身青黑肌肤的男子,赤裸着上身,一把巨大的重剑插在身旁的巨石上,背靠青山,垂钓寒江。
林平之心头一凛,眸子里燃烧起一股火焰,因为那个男子外貌身形像极了那个老道口中的天下第一高手刘大硬,不过此人年纪怎会如此年轻,看起来与自己相差无几。
刘大硬这半年来为了锻炼心性,日日坐在江边垂钓,从最开始的急躁跳脚到后来的无所谓,反正鱼儿不上钩,他也无可奈何,如今他在模拟易筋经所需要的那种无欲无求的心境。
不过终究还有一步之遥。
在他掌心的红色袈裟上,是当年林远图看过《葵花宝典》练剑篇之后,根据自己所悟,创出来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
当年年林远靠着此剑法横行江湖,几无敌手,也怪不得江湖人为这本秘籍癫狂。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辟邪剑法》所记载的武学讲究气血双修,常人修炼很容易催生欲念,如果不自宫,很容易走火入魔。
刘大硬一字一句看过去,发现《辟邪剑法》和《易筋经》有一个相似之处。
《易筋经》要求“心无所往”也就是没有对武功的贪念,而《辟邪剑法》则是要求摒除欲念。
想要摒除欲念除了自宫之外,其实还有其他的方法......
“晚辈林平之,早闻刘前辈大名,特意从福建千里迢迢赶来,希望能拜前辈为师。”林平之虽然心下有些疑惑刘大硬的年龄,但他的武器是不能造假的,遂俯首叩拜,虔诚之至。
刘大硬闻言爽声大笑,内力雄浑,震的河上厚厚的冰层都裂出密集的缝隙。他修炼易筋经虽然心境差一些,但总归是炼体法门,这些时日已经收获巨大。
林平之看到这里,心里更加惶恐,河上的冰层起码厚达一米,轻轻一笑就可以震裂冰层,此等内功真是冠绝武林。
因此更加坚定了林平之拜师的想法。
“你知道我为何发笑?”
“晚,晚辈不知,请前辈明示。”林平之战战兢兢道。
刘大硬将袈裟掷还给林平之,瓮声说道:“你手上的袈裟记载的是天下绝顶武学,你还需要拜师?”
林平之赶紧收起袈裟,诚惶诚恐的叩拜:“刘前辈,袈裟您也看过了,欲练此功,必先......晚辈是林家最后一点血脉实在不想自宫,希望能拜前辈为师学个一招半式,为林家报仇。”
刘大硬同情的看了一眼林平之,此人心性还算纯善,在原本的笑傲江湖的世界里,若不是他接连被欺骗,也不会心性大变。
幼娘孑然立在雪中,俏脸冻的通红,听见他们对话,又看见林平之拿着辟邪剑法,听他说起自己凄惨的身世:“夫君你就帮帮他吧。”
“前辈若是肯收在下为徒,日后哪怕是做洒扫小厮,晚辈也甘愿!”林平之来之前已经下了十二万分的决心,哪怕当牛做马,也一定要拜刘大硬为师。
刘大硬本不是这方世界的人,也不想收个徒弟来麻烦自己,但他到了这方世界,既然能随手为之的改一些“剧情”改写一个人的命运,也或无不可。而且最关键的是,他现在需要一个人,来验证自己对易筋经的领悟。
“我不会教授你我的任何武学的,不管你干啥,我也还是这句话。”
闻言,林平之心下一沉,天旋地转,为了来到嵩山,他吃尽了苦头,没想到......
“不过我可以传授你一个或许不用自宫就能练好辟邪剑法的方法!”刘大硬虎目灼灼,“可是我这人有一说一,方法是我想出来的,但不一定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