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楼四楼楼梯口处出现的一道人影对于洛长风来说,不算是熟悉,但也不算是陌生。
萧灵童。
洛长风还记得这个名字。
记得在他们新生第一次进入书院,紫竹林中分六字门道时,这位书院的师兄萧灵童,就带着他引以为傲的十子同袍兄弟,将所有新生拦在紫竹林前,扬言要进行一场新老生之间的较量。
洛长风那时就在猜想,是不是书院里内院的师兄们,曾经在书院里都受到过某些虐待,让他们都出奇一致的喜欢在新生面前找存在感。
不过这也是随便想想而已。
因为他并不认为,书院里的老生就一定能够吃得下新生。
毕竟此届不同往届。
往届或许也有些入学前修为天赋便是不错的杰出人才,可没有天下第一世家大少江满楼,没有星云州来的那个书呆子李星云,没有天东经天十二星之中天机星座下弟子君泽玉,也没有离落,重阳他们那些总感觉近乎妖孽的家伙,更加没有地玄榜排行十三和十五书院特招的南希寒与沈天心!
且不说他自己。
书院内院十七座明镜台以天才聚集而著称,在新生入学紫竹林时,这位萧灵童与其十子同袍兄弟所设下的关卡,比书院入学考试更加刁难的六字门道考较,江满楼等人都能够取得五战五胜的成绩,即使中间的过程有些曲折,可结果摆在那儿,胜利就是胜利!
新生们不可置疑的实力证明了,所谓书院内院第十七座明镜台的门神们与新生之间孰强孰弱的事实。
洛长风知道,无论是萧灵童与他第十七座明镜台的十子同袍们,还是内院里前十六座明镜台中尚未露面的天才们,对于紫竹林里那场讨教的结果,不会轻易接受,更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因为蔷薇剑与他的那一场比试,还未曾真正开始。
因为他很清楚,这萧灵童或者说书院内院里那些天才的目标,一直是自己。就如同所有的新生们对他腰间所配挂的黑色菩提心不满一样,他洛长风从进入书院进入川字门那一刻开始,就成为了所有新生与老生质疑实力的对象。
新生们一直很想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够资格佩戴菩提心,如何有资格当得起新生第一人这个称谓的。难道就是因为他是三届九年未曾招到一名学生的川字门新生?还是因为他那一跃成为小师叔祖的极高辈分?
对于同龄的少年们来说,骄纵与痴狂的内心,显然不会被这种理由所说服。
换做是洛长风自己,也是如此一般。
如果没有过人的实力与骄傲,一切都是虚谈。
萧灵童面带笑容朝着洛长风这边走来。
出于礼貌,洛长风也还是站了起来,理了理前襟。
“小师叔祖。”不管内心是否是拒绝这个称谓,萧灵童还是很恭敬地抱拳行了一礼。
“你好……”进入书院川字门以来,洛长风很少走出忘情川,小师叔祖这个称谓自然听得也不多,也就这一路走来的待遇。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还礼,索性就拱手问了句好。
这两个字刚脱口而出,洛长风的视线便又是被楼梯口的脚步声所吸引。
下意识的举目望去,洛长风看到两道身影,并肩走了上来。
两人均是清一色整齐的书院院服。
其中一人身材较显得壮硕,用高大威猛这个词汇形容虽然有些俗气,可也是最贴切不过。
另一人相对来说,就显得有些消瘦,身材也是有些矮小。容貌很是清秀,如果换上一身女装,想必比起一般书院里的女学生,还要更吸人眼球。
洛长风自然不会被这种美貌所吸引,只不过感受到后者身上的气息,心中暗自惊讶罢了。
萧灵童转过身,确切的说是让出了路,那两道身影来到洛长风身前。
“你就是书院里新来的小师叔祖?”那名身材高大的老生,用一种审视的眼光打量着洛长风问道。
这没头没脑的一问,洛长风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看萧灵童一眼。
“行者师兄,阎玺师兄……这位就是川字门九年之间唯一的一位新生,道宗大人亲自招收的小师叔祖!”萧灵童介绍说道,“师叔祖,这二位是内院的行者师兄,阎玺师兄。”
洛长风点了点头。
没有回答那身形高大被称作行者师兄的老生。
如果与萧灵童一样,尊称一声小师叔祖,洛长风会回敬以礼。
可方才这行者的语气,明显带着一种挑衅的味道,洛长风不屑回更不愿回应。
他就是这个脾气。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老生行者的脾性,似乎与他那高大的身形一样,很直接就能给别人制造压力。萧灵童明明已经彼此介绍过了,可他还是一副完全没听到的样子。
“我需要回答你的话么?”洛长风蹙了蹙眉,今日这二人明显就是来找事情的。
“老生问话,作为新生,难道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吗?”行者斥责道。
“哼哼……作为老生,似乎也不太懂最基本的礼数。在书院小师叔祖面前,难道不该学着他一样,先行礼问安?我很想知道,你面对师兄时,是否也是这般放肆张狂?”洛长风指了指萧灵童。
“区区一个新入学的新生,你以为进了川字门就能与你师兄相提并论了?”
“的确是不值一提的新生,可也在紫竹林里胜了书院内院的门神。”
“门神?呵呵……十七座明镜台,不过是行末而已,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萧灵童暗中瞪了老生行者一眼,心想着自己哪里又得罪你了,有必要贬低内院门神么!
“那么你呢,你是第几座明镜台?如果战胜了你,又是否有资格值得骄傲呢?”洛长风很认真的看着对面的两人说道。
行者与阎玺二人相互而视,随即笑了笑。
行者身上先前透露出的气势威压,也是缓缓的消散了开。
他看着洛长风,简单地说了个字:“二。”
然后那位一直没有说话的阎玺,接着说道:“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