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受不了的武振咆哮道。
“这个嘛,这好像不是什么好办法。嘘,我的爱人……给我安静一点。不要发火……”
“蔷花!蔷花啊……蔷……花……”
武振断断续续地叫着蔷花的名字。
蔷花就像个暴力的孩子一样,命令武振不要动,并且还随心所欲地揉捏着他抚摸着他挑逗着他。尽管她表现得很冷淡,武振也还是被她压制住了,但是她始终不是那些不懂矜持的娼妓,没道理不害羞的。现在她已经无法撤手了,一方面是因为他已经沉沦在她的手中,现在她一旦停止的话,估计他会血管爆裂而亡,另一方面是因为她喜欢他为她呻吟的样子,因此她不停地挪动着自己的手掌。突然武振的一声低吼传入蔷花耳中。
“蔷花!把手拿开!”
武振大声地吼着,就连坐在他腰上的蔷花,也差点被他要起身的动作弄得要掉下去。这时,武振的欲望一下子喷薄而出。她的脸刷地就红了。她想要把手给收回来的,但是身体却不如他所愿一动也动不了。下面该怎么做呢?书上写了什么来着?该死的!好像没有下文了!
“呼……解……穴……求你给我解穴,一直这样被你压着我连力气都没有了,赶紧帮我解穴。”
“哦?哦……”
武振的额头上流下了大颗大颗的汗水,他真的是一丝力气也没有了,连手指头都动不了。蔷花给他解了穴。
“下次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真让我下不了台……”
面对武振语气生硬的教训,蔷花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眨着眼睛看着他。武辉看到这样的她,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然后把那布满了自己的痕迹的上衣随意丢到地上,一把抱住她躺到床上。蔷花用手抵着武振的胸口。
“不要……这样……”
“静静地待着。就算你想再来一次,我也没力气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就这样静静待着吧。”
武辉刚才很生气,原本以为自己会受到惩罚而十分紧张的蔷花听到武振温柔的话之后,松了一口气。武振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脊背,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我们和好吧。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要原谅我。如果现在要你马上答应会让你很为难的话,我会给你时间考虑的。我会一直等到你给我答案的。”
“不要等。绝对不会发生那种事情的。你以为我会爱上你吗?别傻了。”
“我喜欢你。刚才你不是也把我叫做爱人了吗?别固执了。固执的话会让你很没有魅力的,但是现在太累了所以可能有点强人所难。”
“离我远点!”
“睡吧。”
蔷花把手掌放在武振的胸前使劲推拒着他。而武振却没理会她,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双脚紧紧地缠着她,他就这样非常可恶地进入了梦乡。听说男人行房事的时候,要花很多力气,看来这句话是对的。他变了,虽然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平生都没听他说过“我的爱人”这样的话,现在他居然说了好几遍。可以相信吗?说会等我的话,能相信吗?蔷花看着酣然入睡的武振,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反问着自己。船载着两人,悄无声息的划开夜晚的大海,向王宫驶去。
首都宽大的训练场因为干燥的天气黄沙四起,充斥着马焦躁的嘶鸣和杂乱的铁蹄声。和蔷花一起经宝龙江回到王宫的武振因为有训练,要马上赶往首都。身为太子,训练决不能懈怠。今天武振要练习击球。结束击球练习后又将会有两天的自由时间,再下来是模拟海战。
想起蔷花,武振的嘴角不禁牵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蔷花还是没能收拾好自己开的玩笑,她圆溜溜地瞪着眼睛,一脸难堪。下船的时候蔷花忽视了他伸出的手,而是抓住了罗史辉的手。武振知道她这是在害羞,所以也没说什么,便随她去了。但是罗史辉这个家伙的眼神还真是让人不爽,一点分寸都没有,竟然那么深沉地看着蔷花,而且还看了那么久。武振偶尔也会听到一些太子妃和护卫武士走得太近的话语,但是罗史辉又不是人类,他也没放在心上。不,不是他不关心,而是对于蔷花来说,即便罗史辉是男人,在她眼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回去以后要把他们两个隔离开来才行。
“太子邸下,都准备好了。”
“知道了。好,现在开始吧!”
人群被分成两边,一边的人穿着蓝色的褂子,另一边则穿着红色的。随着武振的一声令下,人们站到了出马标前,高举着击球棒。他们的欢呼声一响起,一个身着浅绿色韩服、头戴花冠的妓女提着木头做的球就出现在球场中间,她后面站成排的妓女们开始唱歌起舞。那个头戴花冠的妓女一朝天空抛出球,两边的武士就同时驾着马向球扑去。
阳光透过那被高高打通的窗户洒落下来。虽然说一整天都埋在书堆里看书但蔷花还是没法集中注意力。一翻开书她就会想起武振的脸庞,想用舌头濡湿手指来翻页的时候,她就会想起他的舌头曾在自己的嘴唇中流连。这样一来,她感到浑身涌上一股寒气,脑袋也开始发胀。
“不行。朱蔷花,打起精神来!”
蔷花摇晃着脑袋又重新把头埋进书堆。可看着看着她就开始低声骂了起来,怎么偏偏在打开的书里看到这些。不,高雅的圣人怎么能写这种诗呢?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新郎新娘如胶似漆的晚上,天空中闪耀着三颗明亮的星星。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如
今天这迷人的夜晚,啊,我的郎君!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你真英俊啊我的郎君!
可是,为什么看着这个会想起武振那家伙呢?蔷花虽然摇头说着不是,但其实答案她已经知道了。蔷花的郎君,就是武振。虽然一直以来蔷花自称是湘雅,但是两人却已相互对拜结为夫妻,在回来的船上两人之间还发生了那种暧昧的事情。一开始她想要好好让他忍受一下欲火的煎熬,却被他尴尬地收尾了。想着想着,蔷花的脸又开始发烫。到现在都还能真切感受到满手都是武振的精液的那感觉,那像浓郁的栗花香,又像柄海鞘的土腥味一样滑腻腻的液体。蔷花被那像要烧起来的双手吓得站了起来,缓缓神,然后俯身慢慢捡起那因她起身而跌落在地上的书。
“您不满意这些书吗?”
“啊?哦,不是。有什么事?”
罗史辉的金色头发用翠绿色的发带扎着,美丽得像座雕塑。对于自己能有这么一个漂亮的护卫,蔷花很自豪。因为没有谁跟自己一样有这么一个特别的护卫,就连国王也没有。这个兼具美貌和能力的罗史辉,只属于蔷花一人。
“您不出去吗?因为要准备祈福节,外面有很多值得看的东西。”
“是吗?”
武振的挑铃[古代传球的一种技能——译者注]很厉害。在排至之后将球顶到杖的外侧,再驾马飞奔到出马标下面,然后开始击球。当球离球门越来越近,他将击球棒紧贴住马的身躯一路狂奔,然而对方赛队用杖击打了武振的杖。于是球从马的左侧掉落。瞬间,武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立刻从右边的马镫抽脚躬身。弓着身体,胸差点儿就贴到地面的武振抢过球就朝着球门扔去。球划过天空掉进了球门。
“哇哦!”
和着人们赞叹声,武振自豪地高举起了杖。
返回王宫的武振径直地朝红玉堂走去。尽管玩击球已经很累,但是他却心情舒畅。路过朱雀门回都城的时候,武振发现此次祈福节留下了不少稀奇的东西,在各种人种混杂的市场中,有操着土话的昆仑奴和值得一看的来自大真国斗剑士们的比武。这让武振第一次萌发了想和蔷花一起来逛街的想法。父王和母后也经常穿着便服去市场。这对恩爱的夫妇和平凡的中年夫妇一样一边赶集一边观察着百姓的生活状态。虽然武振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滑稽,但是他想不出来自己还能和蔷花去做哪些有趣的事情。先不说做那些有意思的事,武振和那些女人就没干过什么事。嗯!就这么做吧。下定决心的武振快步走向红玉堂。认出他的侍女连忙跪拜行礼。
“太子邸下,您用过膳了吗?”
“太子妃呢?”
“正在午睡呢。”
听着侍女的禀告,武振朝寝殿走去,就看到了熟睡中的蔷花。扑哧一笑后,他走到床榻边坐下,低头看着蔷花。长而浓密的睫毛让武振情不自禁地伸手拨弄,轻轻一拨弄后他却皱起了眉头。他把食指探到蔷花鼻端,居然感觉不到呼出来的热气。原来是个假人。
“岂有此理!来人,快来人!”
被武振雷声般的喊声吓了一跳的侍女连忙跑进来。
“罗史辉,罗史辉滚哪儿去了!”
“好像是回府邸去了。他吩咐奴婢要是太子妃醒了就通知他。”
武振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那个在床榻上睡着的东西,是蔷花做出来的假人。这些该死的家伙联合起来骗自己,现在又到哪里晃荡去了?他们两人合伙骗自己的桥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甩开自己跑去外面要做些什么?虽然罗史辉那家伙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但武振心理还是很不舒服。因为他最近发现罗史辉是以一个男人的眼神来看蔷花的,这个外表像个女人,内里却有狼子野心的家伙!下定决心要把他们分开的武振攥紧拳头走出了红玉堂的门。不一会儿,武振那强有力的运气声传来,接着就是地动山摇的马蹄声。
“罗史辉,帮我把这个插好。”
罗史辉在蔷花递过来的钓鱼钩上插上鱼饵放好。蔷花原本是要去市场看看,但却在罗史辉的建议下钓起鱼来。对于第一次在静僻的海边上钓鱼的蔷花来说,这是件很新奇的事。看着那些被刺穿身体而蠕动的沙虫,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蔷花不再是太子妃,只是一个漂亮的姑娘。蔷花接过罗史辉递过来的鱼竿,像个非常有经验的人一样把手臂向后拉然后使劲把钓鱼线抛向大海。他的鱼线就像抛物线一样落入大海。
“会钓到什么呢?”
“不知道呢。运气好的话会钓到鲷鱼,也可能会钓到乌贼鱼。”
“乌贼鱼也是用钓的?”
“偶尔是这样的。”
“哦。”点着头看着鱼线的蔷花,忽然兴致勃勃地唱起了歌。嘴唇轻启,那优美的歌声就像丝绸一样流动出来。
“我美丽的小姐是谁的呢?我美丽的小姐是谁的呢?我美丽的小姐是谁的呢?不是,不是,她还是孤身一人。”这是暹罗曲国的人民在海边唱的歌。独自一人乘兴唱歌的蔷花对罗史辉说道:“到你了。我是为了跟你分享才唱的,现在轮到你唱了。”
“娘娘……”
“你不唱的话我就打你屁股!快点唱,知道吗?”毫无疑问,蔷花这时候看起来就是个女孩子,还唱歌……
“蜜蜂和蝴蝶停在漂亮的花朵上……”罗史辉用那干净而低沉的声音唱着歌。
“坐在海边的我美丽的小姐,总有一天会遇见那个漂亮的公子。”
罗史辉的歌曲一结束,两人就一起唱道:“我美丽的小姐是谁的呢?我美丽的小姐是谁的呢?”
因为蔷花的咯咯笑声和歌声,鱼群都被吓跑了。能和心爱的女人在午后忙里偷闲,罗史辉觉得很幸福。他很久都没有这么愉快地歌唱过了,还好蔷花的歌唱完了三遍就结束了,因为罗史辉钓到了一条红色的大鲷鱼。两人使劲地把大鲷鱼往岩石上拽,鲷鱼生气着一直扑腾不停。风吹过松树林,窸窸窣窣地撩动着树叶,带来浓郁的松香。太阳快要下山了。午睡的太子妃也该醒了。两人牵着缰绳一步一步走出松树林。
“偷窥是不好的。”
蔷花看到提着鲷鱼跟在后面的罗史辉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说道。
“臣不敢。”
蔷花看到他在后面低下了头,便转身停下脚步。“罗史辉……”
“是,娘娘。”
“看到大海你不想回家吗?就是你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我一直都很犹豫苦恼,因为我怕连你也会离开我去找你的家人,所以我一直无法下定决心……但是现在,你可以去找他们了。波斯国会有人来参加祈福节的,我会帮你打听看看的。”
听着蔷花的话,罗史辉心情变得沉重。难道,因为她和太子关系的改变,自己也变成一个不必存在的闲人?
“虽然我让你回故乡找你家人,但是我不允许你离开我。你永远都是我的。”
听到她的话,罗史辉被吓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是。”
“罗史辉……我选择太子,你不要太生气。我也想拥抱你,但是,我不能。对不起。”
蔷花像冰块一样定定地看着罗史辉。在蔷花面前,罗史辉没办法隐藏对她的感情。蔷花笑,他也会偷偷地笑;哭,他甚至会因为比蔷花更心疼而想要保护她。虽然他对别人都是冷冰冰爱理不理的样子,但是对于蔷花来说,他既是她唯一的朋友也是实现不了他恋情的可怜的男子。
“明明已经知道,怎么能装作不知道?都能感觉到真心……”
每当她受到武振的刻薄对待时,史辉都会拥抱她并且替她擦掉眼泪,好几次她都想在他温暖柔和的怀里放纵自己。因为她的丈夫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就算她看着史辉,武振也会不以为然。虽然罗史辉是奴隶出身,但是他却有渊博的知识和出众的武功,而且还拥有受世人称赞的美丽的外貌。但是蔷花对武振的心意却是罗史辉没办法拥有的。
“没有那样的事……”
“不要太贪心,管好你自己就好。我不是你的,不要对我有任何念想。”
听了蔷花的话,罗史辉不知道该说什么。太子只是拥有蔷花的身体却不曾向蔷花敞开心扉。罗史辉相信蔷花会因为在武振那受到伤害而回到自己的怀抱,如果自己坚持下去的话,就可以将她拥在怀里,她就会永远属于自己。
“时候不早了,娘娘还是快点回去吧。”
罗史辉让马停下,然后让蔷花蹬着自己的手掌坐上马背。蔷花一上马背就出发,罗史辉也跨上马紧随其后。
神不知鬼不觉地,装作从睡梦中醒来的蔷花刚站起来,侍女就走进去向她禀告说太子已经来过了。遣退了侍女,蔷厚就走了进来。蔷花脸上的笑容就如雨后阳光般灿烂。
“蔷厚啊!”
“姐姐!”
今年已经五岁的蔷厚是蔷花的继母生下的朱氏家族的长孙,也是蔷花唯一的弟弟。蔷厚张开肉呼呼的手臂朝蔷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姐姐。”
“我们蔷厚长大了好多啊,来让我好好看看。”
蔷花上下打量着蔷厚,这时候她已不是那个性格暴躁的太子妃,而是一个疼爱弟弟的姐姐。
“我们蔷厚成熟了好多啊,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母亲呢?”
“母亲回家了,父亲让她过来,她带我来之后就走了。”
“这样啊。”
继母是个很顺从父亲的人。如果父亲让她死,她会连伪装都不伪装一下就真的去死。父亲对这样的继母爱理不理,虽然她为家族生下了蔷厚,父亲心怀感激,但他却不愿意在心里为她留出一席之地。只懂得挥剑射箭的木讷父亲自从失去了痴笑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女人之后,就关上了他那炙热的心门。他的内心有着深深的伤痕,没有一处地方可以萌发出新芽,就连对蔷花他也一直很冷漠,不像别的父亲一样会给女儿无微不至的关爱。是蔷花的爷爷奶奶代替一直驰骋在战场的父亲将蔷花拉扯大的。他就是这样一个连蔷花的头发都未曾抚摸过一次的父亲,但蔷花的样貌却像极了他。
“吃完晚饭,姐姐帮我叠纸船吧,然后我们一起去划小船。”
“好的。”
“来人啊。”
侍女在蔷花的传唤下跑了过来。
“在晚膳上准备点炖鲜虾,要又大又新鲜的。还有,要做黑米饭,是给蔷厚吃的。”
蔷花遣退了侍女之后,就牵着蔷厚的手来到了用乌龟和鲸鱼模样的螺钿装饰而成的衣柜前面。她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个绸缎囊袋,然后摇了摇手中的紫色囊袋,粲然笑着说道:
“来,这是给我们蔷厚的礼物,姐姐就是因为这个才让你过来的。”
“这是什么呢?”
“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