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后的两天时间里,悠然不吃也不睡,在俊真的忘记了她的挫败感让她沉浸在痛苦里,吃不下去,睡不着,无法思考,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睁着眼迎接白天,睁着眼迎接黑夜。
“李悠然,你真的要这样么?妈妈咬舌自尽你才肯吃?”
眼窝深陷地坐在床上,拿进屋里的粥也不喝一口,她妈妈着急地说着,然后开始哄她。
“悠然,就吃一口好不好,你到底怎么了?”
“……”
“你为妈妈着想的话也不能这样啊,像个出魂的人一样坐在这里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别说了。”
她一句话也不说呆呆地坐着,路过她房间的银宇开口道,然后她妈妈对银宇训斥道。
“你作为哥哥怎么能说别说了呢?前天说在医院打针了不是么?之后一口水也没喝,一直使着性子,你做哥哥的怎么这么不关心?”
“饿两天不会死的。”
“银宇,你怎么也这样?”
“你不想吃就不吃,但是你要知道一点,你这样一天什么也不吃,像个傻瓜一样坐在这里,现实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现实是你努力了才会改变,这个傻瓜。”
“那是什么意思?悠然发生什么事了?银宇,你知道是吧?这孩子,江英和自己的朋友结婚的时候也这样过,这次因为什么?”
她妈妈想起她追着江英的时候开口说,但是她现在不会因为听到这个而受到打击,只是想起了一点点回忆而已。
“不要说了,出来吧。”
“银宇。”
“让您别说了出来!”
银宇着急地对自己的妈妈大喊,听到儿子的话,她妈妈很惊讶,望了望还是呆呆坐着的悠然,离开了她的房间。悠然钻进被子里躺下,刚躺到枕头上,眼里就流下了泪水滴到了枕头上。
‘想你,呜呜……想你想得要发疯了。’
她一次也没有想念过在俊,但是现在很想念他,胸口被撒开似地疼痛向她袭来,好像见不到他的话真的会疯掉一样,相信自己爱江英的时候,也没有感觉这样痛苦,她不知该怎么办,只是流着泪。
‘我想再看看对我笑的哥哥的脸,呜呜……那是那么珍贵的东西为什么现在才明白呢……真寒心。’
她为了堵住自己要发出的抽泣声,咬住了被子,流着想念他的泪水。
“呜呜……”
‘看来我爱哥哥,胸口太痛了要疯了似的,如果不在一起的话我就要疯了,不在哥哥身边的话会不能呼吸的,这是爱情吧?这就是强烈的爱……对吧?’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傻瓜,装作了不起什么都自己做,不了解自己爱着他的感情,但是现在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已经和惠美约定了婚姻,把自己从记忆中干净的抹掉了。
不能说是自己爱着哥哥啊,因为拒绝他伸出的手的是自己,她想着在俊很苦恼,这时外面传来了银宇的声音。
“现在在机场?几点的飞机?”
2楼是她和银宇使用的空间,看来在家里的银宇正在客厅通电话。
“5点?那在俊你要一直呆在日本么?你很喜欢惠美吧?”
‘现在,在说……什么呢?’
懵懵的意识中传来在俊的名字,出现了‘机场’和‘日本’两个单词,悠然眼睛变得很大,她猛地起来,难道是起得太猛了?她有点眩晕,稍微闭了会儿眼睛,无力地走出房间。
“5点的飞机的话早点说才是啊,我去机场……”
正在通话的银宇看到她突然打开门走出来,惊讶地望着她,自尊心强烈高傲的悠然看着银宇,脑子转着想该怎么问,银宇问道。
“怎么了?”
“……在俊哥哥,要去……哪里?”
“恩,今天和惠美去日本,怎么了?”
“日,日本?去哪里干什么?”
“结婚……”
从银宇嘴里说出‘结婚’这个词,她无法再听银宇说下去,她像马上要晕倒在地上一样拖着身子重新回到房间,拿起化妆台上的车钥匙,走出房间。
“你去哪?”
“……”
听到银宇的问题,她没有回答地离开了家,两天里没有洗刷,乱糟糟的,也没有化妆,样子很不好,但是她不能就这样放在俊离开,如果知道他要离开韩国的话,她不会这样出神地坐着的。
她流下的眼泪挡住了视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家的,来到停车的地方,想要插上钥匙,但是她的视野变得模糊,怎么也插不进去。
“呜呜……求求你……我不能这样放你走。”
她最终无法抑制地抽泣着,这时跟在后面出来的银宇夺过她手里的钥匙说。
“让开,今天我给你当司机。”
“……”
“快点上车啊。”
听到银宇的话,她赶紧坐到副驾驶位上,银宇上到驾驶位,戴上墨镜出发了。
“去哪里?”
银宇问,她没有任何回应,然后银宇又问。
“问你去哪里?”
“你不是知道吗。”
“机场?”
“……”
对谁也不愿意表现出软弱一面的她,现在却一副即使让人看到软弱的一面也没关系的神态,只要能留住在俊,把自己拥有的所有都交出来都可以,银宇不说话地开着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圣诞节,所以很堵,她开始着急,看着时间问银宇。
“不能快点么?”
“呀,今天是圣诞节,怎么更快?”
“现在都4点30分了。”
“放松下来,见不到的话也没办法,在俊去了日本见不到会怎么样嘛?什么时候这么想着在俊了?”
“今天机场见不到在俊哥哥的话……我就去死,明白了!”
她不再隐瞒自己的内心,不,比起隐瞒这份焦急,自己的感情更加强烈,即使银宇发现了自己的焦急也没有关系,只要能留住闵在俊这个男人,只要能表达自己的内心,什么也阻挡不了她。
听到她的威胁,银宇无语地望着悠然。
“干嘛说得这么可怕?”
“可怕么?那就不要管交通规则快点开,不然就会看到你唯一的妹妹失去性命。”
“呀,知道了,走,走,那要死的话别说了。”
银宇要起鸡皮疙瘩似地为了离开拥挤的道路,这扭扭那扭扭地开着,但是他们到达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开飞前15分钟了。
“你先进去……”
到机场前面车还没完全停好之前,就打开门下来的悠然,没有听到银宇的话似地跑着,她确认了飞往日本的登机口后,向那里跑去,出生后还没有这么快地跑过,环顾四周找着在俊,平时不想见的时候很容易能看到,现在却不管怎么找也不见在俊的身影。
“在俊哥哥!”
她发出焦急的声音。
“在俊哥哥,你在哪里?”
听到她大声的高喊,机场里的人看着她,乱七八糟的头发,没有化妆的素颜,衣服也是家里穿的宽松的衣服,没有一个让人觉得是正常的女子,但是她的视野里谁也看不到,除了闵在俊这个男人。
“李老师。”
红着脸在机场转着的时候,惠美的声音让她停了下来,她赶紧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那里惠美正露着明亮的微笑看着她,望着惠美的她的眼神,朝她身边穿着黑色外套站着的在俊身上移去,他没有表情地望着悠然。
“李老师,你是来送我的么?”
“啊,那个……”
她气喘吁吁地低下了眼神,这时传来广播声音。
乘客们请注意,飞往东京的A7809次航班已经就位,请乘坐这个航班的乘客赶紧办理登机手续。
呆呆的她听到登机的广播,悠然赶紧望着在俊,但是在俊不再看她,而是看着惠美说。
“惠美,我们走吧。”
“好,李老师,我们要走了,谢谢你能来这里,结婚的时候会通知你,一定要来啊。”
惠美看起来很幸福,怎么会不幸福呢?和自己相爱的人去自己父母所在的地方,但是她的心像撕开一样地疼,一时说不出话来,等到只看到在俊和惠美背影的时候,说了一句。
“在俊哥哥……不要走。”
伴随着这句话她的眼泪一起流了下来,她着急地挽留着在俊,感觉1秒就像一天一样,虽然在俊停止了走向出口的脚步,但是没有转过身来,然后又重新挪动了脚步,她又喊道。
“呜呜……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走!”
听到她的哀求,在俊停下了脚步,他慢慢地转过身,空虚的眼神看着哭着的悠然的脸,问。
“为什么?”
“我不想让你走,呜呜……哥哥不在我身边比死都讨厌,所以……不要走,留在我身边,求求你……”
她流着泪哀求着,但是在俊眉毛一动也不动冷冷地问她说。
“对不起,我没有理由听你的。”
他无视她的请求似地,把手放到惠美腰上,重新走向出口,他把机票出示给工作人员,渐渐进入回不来的出口里。
“呜呜……求求你,不要走,求求你……”
“……”
他不再回头,不再觉得哭泣的她可怜似地,不看她地走向再也见不到的地方,当她看不到他的时候,她用机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喊。
“我爱你!”
“……”
“所以,呜呜……所以求求你不要走,我爱你,爱你爱到没有你就无法呼吸……你让我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呜呜……”
她最终坐到了机场的地上,他已经进到了出口,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的表白看不到身影。
她绝望地坐在地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作为高傲,什么时候都堂堂正正,了不起的李悠然来说,无法想象会因为‘爱’而发生这种事。
但是不知道丢脸地哭得要背过气的她的模糊的视野里,看到了一个男人穿着皮鞋的脚走过来,男人穿皮鞋的脚走到他旁边不再动地站着,泪水和着鼻涕一团糟的悠然慢慢抬起头,然后看到了模糊的视线里的他,因为爱而让她受痛苦的男人,闵在俊。
“再说一次。”
“……”
“让你再说一次,你刚刚说什么?”
“呜呜……我爱你。”
“再说一次!”
“我爱你,我爱你!好像不能呼吸了,一想到哥哥不在,就像不能呼吸了,所以实在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