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竹雨一愣,纪府的人怎么突然找来了?
还没等她想个明白,纪府大总管在姑子的带领下就走进了纪竹雨的房间。
“天啊!师太,你怎么啦!”
“这……这是怎么回事?!”
纪府大总管纪常与给他领路的圆脸姑子一踏进房间,两人几乎同时失声叫起来。
一地狼藉的房间里,纪竹雨嚣张的踩在明月师太手上,那成片的碎片中血迹斑斑,看得人触目惊心,可见下手之人丝毫没留余地。
圆脸姑子第一个率先反应过来,她猛的朝纪竹雨扑过去,大喊道:“放开师太!”
纪竹雨不愿与她争执,顺势移开了脚,这次给明月师太的教训想必会让她永生难忘,她也就不再深究下去,凡事不宜做得太绝,得给人留条后路,除非是不共戴天的死仇。
一旁的纪常很快也反应了过来,他略有些诧异盯着老神在在的纪竹雨,印象中那个柔弱、胆小的纪家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凶狠,不留情面了。
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明月师太,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不赞同的对纪竹雨教训道:“大小姐,明月师太好歹收留了你,你何苦这般为难她?”
这话说得十分有水平,一下子就把纪竹雨被纪家二小姐纪巧姗卖入明月庵的事摘了个干干净净,还随带陷害纪竹雨是恩将仇报之人,果然不愧是纪府的大总管,真是杀人不见血呀。
纪竹雨一眼就看穿了纪常的把戏,暗自冷笑,看来纪常还当她是以前的大小姐好欺负,迫不及待的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可惜他看错了!
“纪总管,我可不是为难她,今日若不是我下手得早,恐怕倒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过去搀扶明月师太的圆脸姑子听到纪竹雨的说辞,蓦地忍不住的反击道:“你胡说,师太一向慈悲为怀,对我们更是关怀备至,她何曾有你说的这么恶毒?你这分明是诬陷。”
“有没有胡说师太心里清楚。”纪竹雨掀起手臂,露出包扎好的伤口,“看看我胳膊上的伤口,要不是救治及时,我早下去见阎王了,这一切都是拜你家师太所赐。”
圆脸姑子瞧见纪竹雨的伤口后,知她所言非虚,疑惑的问道:“师太?”
她家师太一向宽己待人的,怎么会做出这种虐待人的事呢?
明月师太不理会圆脸姑子的询问,扶住自己受伤的手,怨恨的瞪着纪竹雨,嘴里的话却是对纪常说的。
“纪大总管,贫尼无意中收留贵府大小姐,眼下你既已寻到此处,就请快快将她带走吧,莫要让她在此受苦了。”
明月师太避重就轻的话,把自己放在一个弱势的地位,再次将纪竹雨定义成忘恩负义之辈。
纪竹雨一阵气结,感情现在贼倒喊起捉贼来了。
纪竹雨正打算再跟她理论一番,纪常倒率先开起口来了:“大小姐,还不快给师太道歉!”
“凭什么我给她道歉,是她伤我在先,难道我还不能自保了吗?”
纪常不理会纪竹雨的争辩,认为她是在为自己的恶行狡辩,语气变得强硬起来:“大小姐,快道歉!”
纪竹雨这人一向吃软不吃硬,见纪常一副看不上她的表情,冷然一笑,淡然的开口道:“纪总管,你口口声声的唤我大小姐,就该知道我是你的主子,既是主子,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下人教训我了!”
这还真是看她好欺负,是个人都要在她面前逞威风,真是不知死活。
“你……”纪常顿时面色一变,说不下去话了,他真没想到以前懦弱的大小姐居然会拿主子的身份来压他。
“还有,纪总管,这明月庵是个什么地方,想必你比我清楚,要我堂堂纪家大小姐给明月庵主持屈膝道歉,你是想把纪府的家风败坏的干净吗?”
纪常当时只是被纪竹雨略显嚣张的态度刺激了一下,想打压她的气焰,压制她一番,这样他才能办好老爷交代给他的事,并没有仔细思考让纪竹雨道歉的后果。
直到此时被纪竹雨****的点出,他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多么愚蠢的事。
纪常阴狠的瞪了纪竹雨一眼,他在纪府威风了几十年,除了老爷外,谁都教训他。今日竟被这个不受宠的小姐当着众人的面呵斥,叫他的脸面往哪搁?
偏偏纪竹雨说的都对,他不管在纪府的权力多大,终究是个下人,自然不能当面和主子顶撞。
纪常强压住心中的怨气,强赔着笑脸:“大小姐误会老奴了,老奴在纪府服侍了老爷几十年,纪府就是老奴的家,老奴就是拼着自己的命不要,也绝不敢有辱纪家的门风,刚才是老奴是有口无心,请大小姐见谅,见谅。”
今日就让她一回,眼下他有任务在身,自是不能把纪竹雨怎么样,等他把她接回府里,这个仇在慢慢和她算。
“既是纪总管在纪府当了几十年的差,想必是知道分寸的,竹雨刚话重了点,请纪总管见谅。”她也不是穷追猛打的人,纪常既然退了一步,她也会适时的收手。
“老奴是奴才,大小姐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奴才怎敢有怨言!今日老奴来此地就是来接小姐回去的,小姐走丢的这几日,老爷和夫人可是担心得很呢!大小姐快收拾收拾跟老奴回去吧。”
纪竹雨暗暗在心中冷笑,一切都如她所料,纪府派人来接她回去了,而且怕让人知道她被自家亲妹卖入明月庵,对外的说辞是走丢了。
只是他们以为她会就这样乖乖的回去吗?纪巧姗害她在这里吃了那么大的苦头,甚至差点丢了性命,她会善摆甘休吗?
纪竹雨挑了挑眉,随意找了张凳子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纪常,淡然的开口道:“要我回去也行,叫纪巧姗亲自来请我,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