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脑瓜子,又摸了摸自己的:“没烧啊。”
清儿的举止我自然是十分理解,从还未入府中的时候,我们二人便一起听阿娘,还有大哥的劝告,无一不是说太子殿下是个铁面无私,谁在他面前都讨不得好的人,多少人都想接近他,每每都要碰壁。
总不能本小姐凭借自己的美貌,轻易掳获了太子殿下的心?
这件事情,确实挺诡异的。
我拿出证据:“清儿,他将我从外头抱进来。”
清儿安慰道:“可能是见小姐受伤了,才将小姐抱进来。”
“可是他说要搬过来和我一同住。”
清儿继续安慰道:“可能是太子殿下看上了这处的清净,你知道,太子殿下那样的人,总是喜欢更安静一点的地方。”
我苦着脸:“可他说要升我的位分。”
清儿放弃挣扎:“小姐,太子殿下看上你了。”
我这小算盘开始是打得不错,愣是被这么一个大事给横插了一杠子,无论是被冷落在冷宫中,还是位分平平跟嫔妃争斗,我都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被太子殿下看上,我这计划中,没有这一环啊。
我怀揣着心事,迟迟不能入眠,如今太子殿下既然将我放在心头上,自然不会允许我去冒险,如此出去给灾民治病,又是平白增添了一下困难。
第二天一早,我让清儿去偷偷得打探消息,我是被限制了自由了,可清儿两三句就骗得了高岳的信任,很欢快得便出了府。此时,宫里却突然传来消息,让我进宫。
身为太子身边位分最小的昭训,我自然是十分没有存在感,如今宫中皇后娘娘亲自邀请,真是十分稀罕。
我实在猜不出是什么事情,按照老规矩,一旦有未知的危险,身上的银针还有杏仁粉都得带着。
带路的公公十分恭敬,我忍不住打探消息道:“袁公公,皇后娘娘召我何事?”
“回小主的话,奴才也不知。”
他不知,看来不会是什么好事。
在太后的宴席上我便见过这为皇后娘娘,举止典雅大方,眼中无不传递着温和善良的目光,洒在我的身上,让我有瞬间的放松。
“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声音带着十足的威严。
皇家待得久了,似乎人人都会有这个毛病,说话都得端着。
“听说你治好了太子殿下的疫症?”
“承蒙皇后娘娘看得起,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嫔妾只是凑巧罢了。”
我若是将事实托盘而出,皇后娘娘估计得摘我的脑袋。
“南絮,那你可否替风儿瞧一瞧?就是十三王爷。”
我心下一惊,这皇后娘娘的请求自然是不能拒绝的,只是若在皇宫之中,便是更加不能自由出入,太子手段很辣,外头的灾民便要遭殃了。
“启禀皇后娘娘,这各人的体质不尽相同,太子殿下能从瘟疫中这么快逃脱出来,一来是发现得早,二来殿下的身子骨也是强硬的,嫔妾只能尽力一试,并不敢保证能治好。只是有些药物嫔妾不敢在十三王爷身上下手,不如绕过嫔妾先去给城外患病的百姓一试,方才敢对十三王爷下手。”
皇后娘娘皱了皱眉头:“无妨,命都快没了,又做什么其他的讲究,你既能将太子的瘟疫治好,十三王爷身上的自然也是瞧得好的。”
我感慨着世人怎会有如此愚钝的想法,如何得出我只要治得好其中一个人的病症,就能治好另一人的结论?关键是,这种认知还出现在高高在上的皇后身上。
但我这一介小小的昭训,哪里有同皇后讨价还价的权利,只希望太子什么时候能出现,将我救出去。
十三王爷身上的疫症我是瞧过的,同初得疫症的百姓如出一辙,如今我虽心中已经有了对药材的半数配方,可始终不敢下手。
是不是陵阳湖水有问题,我还尚未可知,这强阳之药用下去,若是不对症,我不仅救不了十三王爷,还有可能亲手将他送上西天。
唉,本小姐委屈啊。
目前的样子,也只能给他施针,心中的药量减半再减半给他用着才行。
只是我这药方刚一开出去,就受到了太医院那些太医们的质疑。
“楚昭训,这是强泻之药,怎可用来对付疫症?”
我自知不能解释陵阳湖的事情,反问道:“那你们可有其它的法子?”
“这……”太医们开始面面相觑。
“这不就得了。”
“虽然我等对这时疫暂时毫无办法,但是依靠着古时候流传下来的方子,倒也能勉强支撑上一些,楚昭训如此乱来,怕是让十三王爷撑不到那个时候啊。”
其实吧,本小姐心中也没什么底,大约也只有六分的把握吧,但眼下十三王爷的命可是被交到我的手上,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他们不愿意帮我抓药,我自己去抓不就行了。
我让宫人给指路太医院,宫人立刻给我引路,引得太医们纷纷阻止:“楚昭训莫要将大家的性命如此儿戏啊。”
“你们再拦着我,我也无所谓,只是十三王爷不知道能不能等得起,若是耽误了治疗,你们就是罪魁祸首。但若是让我一个人去,那罪罚就我一人担着,既然药方是我开的,药也是我抓的,自然怪罪不到你们头上。”
我十分清楚他们身上的考虑,行医之人最怕遇到治不好被当做是自己的责任了,我在外头野惯了,用药比这些太医们大胆些,我能理解他们,他们为何不能理解我呢?
听了我这番话,他们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退后了几步路,不在阻拦。
抓药,熬药,煮药,事事亲力亲为,费了不少的劲,依旧没等到太子殿下的解救,倒是等来了另一个大麻烦。
为避免和十三王爷相处太长时间被传染,得空的时候我也出去晒晒太阳,在这个间隙上,忽然有个声音传入耳中。
“楚南絮是吧?”
我起身看向身边的女子,金冠华服,雍容华贵,头都快仰到天上去了,该不会是皇上的嫔妃?
“大胆昭训,见到昭平公主还不行礼。”
我这不是不认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