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谷极大,四个人在月色中全速奔行,不一会儿功夫便深入山谷腹地。
眼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小山岗起伏,导航系统突然发声:宿主大人,请注意,前方十里外的山林中有人埋伏。
一名高阶下级,数十命中阶,杀伤力很大,请宿主当心!
萧腾心惊,急忙缓下了脚步,抬手示意几人停下。
蛛儿和姜逸飞飘落在他身边,低声问道:“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萧腾低声道:“前面山林中有埋伏,恐怕是胡燕娘她们。”
蛛儿和姜逸飞两个知道他耳力极其敏锐,远超常人,自然是深信不疑。
“这些人里有一位居然是高阶,强得很,其余数十人功夫也都在中阶,咱们可千万要小心行事。”
二人忙点头答应,脸色都郑重起来。
他们三个低声商量了一阵,楚飞这才赶了上来,微微有些气喘。
他见到三人停下,忙问清楚了缘由,当下便欢喜道:“一定是胡燕娘了,咱们快去找她!”
说罢便要前行。
蛛儿急忙一把拉住,低声道:“谁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万一是童家的人呢?咱们这么闯进去可不是找死?不如先悄悄靠近打探打探,看形势再动。”
楚飞听了深以为是,歉意一笑:“我真是百无一用,叫姑娘你笑话了。”
蛛儿嫣然一笑:“哪里的话,楚大哥你是太惦记胡姐姐了,所谓关心则乱。”
几人边说边悄然向小山岗上的树林悄悄靠近。
蛛儿等人本来轻功卓绝,现在又加意小心,因此赶起路来竟然不闻一丝异声。
楚飞跟在三人身后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虽然和蛛儿三人无法相提并论,实则他的轻功也甚是高明,现下又千万分的小心,速度虽然慢了些,却也是不闻一点儿动静。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几人便悄无声息地上了山,隐伏在山林中众人的不远处。
山林中树木不甚茂密,四处皆是被砍伐过的树桩,因此月色透林而入,将林中照得一片通明。
他们四个隐身于茂密的树叶之中,远远便见前方有几十个身穿黑衣的人,紧紧贴在粗壮的树干后,一声也不吭,不知道在等什么。
楚飞心急如焚,一双眼在几十人中急切地四处巡视。终于在一株大树后他看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身黑衣,黑鬓如云,身材娇俏,耳边的碎发在夜风里不住飘动。
楚飞眼眶一热,心头酸楚不已,两行热泪止不住落了下来。
那个身影,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胡燕娘。
只是几个月不见,她清瘦了许多。
楚飞越发心疼难忍,立即就想要跳下树去相认。
他身形微微才一晃动,立刻就有一只小手伸过来,紧紧扯住了他。
楚飞扭头。泪眼朦胧中,只见蛛儿一张俏丽无双的小脸儿正对着他摇头。
原来蛛儿心细如发,早就料到他见了胡燕娘定会忍不住相见,因此特意紧跟在他身边,多加留意。
她一见楚飞浑身微微发颤,便知道他情动难忍,急忙出手阻止。
楚飞此刻对蛛儿简直是奉若神明,见她摇头不许自己前去和胡燕娘相认,忙抬起袖子擦了一把热泪,强忍着相思,紧紧伏在树干上不敢稍动了。
他们二人身后不远处藏着萧腾和姜逸飞。
姜逸飞伏在树干上,只顾细看林中埋伏的沙城派诸人,心里琢磨的是如何对敌。
萧腾却是心乱如麻。他眼见蛛儿和楚飞紧贴在一起,虽然明知二人断然不会有什么事情,也猜测得到蛛儿是因为不放心这才故意和楚飞呆在一起,可他心里总是酸溜溜的不舒服。
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二人不曾稍动。待见到蛛儿伸手拉扯楚飞,他心中酸意更浓,不由得在心里暗骂楚飞没用。
呸,什么西域五匪,狗屁,这么大年纪了,屁用没有,还要个小姑娘照顾,简直白瞎了那么大的岁数!
他正心里不舒服,猛然却见蛛儿回头看了他一眼,朝他微微一笑,悄悄招了招手。
她这是叫我小心么?
萧腾心里顿时甜滋滋的甚是舒服,忙也摆手呼应。
蛛儿这才浅浅一笑,回过头去。
萧腾更是心喜。
我这是喜欢她么?我这么在乎她的一举一动么?
蓦然间,萧腾突然发觉了自己的心事。
我喜欢蛛儿?
我喜欢她!
萧腾脸顿时火辣辣的发烧,他下意识扭头看了姜逸飞一眼:他正全神贯注看着林中埋伏的敌人。
幸亏没有被发现!
萧腾急忙把脸紧贴在粗糙的树干上,心里又是慌乱又是甜蜜。
前生今世,他这还是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
妈呀,好娇羞……
萧腾一动不敢动,紧紧抱着树干,想着自己的心事……
大敌当前,怎么容许如此分心?
可是,他又怎么能管的住自己的心?就连他自己也想不到,居然会在这种情形下,发现自己喜欢一个人。
月色愈发皎洁,林中寂寂,微风轻拂。
他萧腾就是喜欢上了蛛儿……
萧腾满心沉浸在一个奇妙的世界里,这里只有蛛儿,只有她的一颦一笑,只有她和他的交集……
“站住,你给我站住!你是什么人?快放下我妹妹!”
突然林中传来一阵大喊,生生把他从这个奇妙的世界拉回了现实。
萧腾一怔,急忙凝神向林中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黑衣人夹着一个小小的人,飞速向林中窜来。他身后紧跟着一个白衣人。
一白一黑,一追一逃,两人很快就窜入了树林。
等跑得近了,萧腾这才看清楚,前面是一个蒙了黑纱的黑衣人,腋下夹着一个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年纪甚小,也就五六岁的模样,被吓得满脸是泪,呜呜呀呀叫个不停,居然是个小哑巴。
紧跟在他身后的少年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白衣虽然陈旧,甚至还补着补丁,但极干净整洁。
少年跟着钻进树林,月华柔和,把少年照得清晰可见。
一眼见到少年的面貌,萧腾忍不住一愣:这少年生得好俊秀!
他的俊秀简直是难以用语言描述,也无法描述。
他的眉眼、他的口鼻、他的身形……无一不是俊美得叫人一见再也难忘。
莫非,他就是童玘?
他就是那个叫刘苦玄一见就时刻惦记,为了他不惜血洗太平山谷的童玘?
谁说红颜祸水?蓝颜一样可以是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