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和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介于各宫情况的特殊性,而今也不再局限于主副把手。具体情况,还是得看把严的人。”
“那么如果有人李代桃僵,把严之人又如何得知?”季光年问道。
“聚灵祈愿大会的负责人在大会前一个月会发派祈愿会的参会请帖,此请帖内,注有相国寺高僧加持的特殊符文,自是做不得假,各宫凭此请帖,还有宫中印章就能参加。”
季光年心下了然,若是有人要李代桃僵,手中除了要有相国寺下发的特制请帖,也还需一物,便是宫中印章。而宫印如此重要,必不会轻易交付他人保管,如此一来,李代桃僵一说的概率就微乎其微了。
“你之前说,这参会之人严格说来需是本宫的主副把手,可是,若主副把手的意见不统一,又该如何?”季光年又问道。
“把严之人会默认主副把手,若是主宫令择他人参与,这参与之人必为宫中人选,当然,此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无副宫跳出来反驳。相反,若是换作副宫,亦是如此。”陆风和接着解释。
如此看来,这大会在参与人选的划定上也是清晰明了,该一便一,也不容易产生分歧。季光年心下,又多了些把握。
“特权压死人啊。”苗若感叹到,好在她穿越后的运气不错,若是在寻常人家,这祈愿大会她分分钟不怀疑,自己是连边都沾不上的。
“这就是为什么大家争得头破血流,都想做那人上人的原因。”季光年亦感叹道。
这她还是深有感触的,原主在季家之所以受尽冷遇,还不是因为他挡了别人的道。身为弦月宫少宫主,却无与之相匹配的能力,稍微有些野心的人,便会将他踩在脚底下。
不可否认,世人在待人接物上,皆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习惯于礼遇那些位高权重,又对自身有帮助的人。特别是修真世界,人情更是淡漠得紧,一宫少宫主又如何?又没有实权,又不能为人所用,纵是人畜无害,良善无欺,宫人们不还是紧着季如贾,季仲游一行人。
自娘亲离世后,原主就变得异常敏感,这才造就了他那胆小恐惧而又焦虑的内心,他本不该是这样的,还不是因着那些无中生有的闲言碎语,试想想,若是身为一宫少宫主,却是连个宫人都能在你面前无所顾虑地议论你,你又会做何感想呢?
孩子的心灵最是纯真,却也最容易受到伤害,当其受到伤害,又不能很好的得到治愈,就会呈现出两个极端,要么激烈地反抗,与伤害自己的人做斗争;要么如蜗牛般躲进自己的壳中,保护着自己尽量不要过多地受到外界的伤害。诚然,原主属于后者,于弦月宫得不到尊重,童年的遭遇也造就了现今的自己,再反观自己初入倾月城,从有间茶馆的遭遇就能看出,在世人眼中,弦月宫少宫主又何尝不是一笑柄的存在。
唉,她这形象还真是深入人心了。
也罢,尊严是自己挣的,何苦要依靠别人给,至于世人的看法,哪凉快哪带着去。人上人她也没兴趣,总之,别惹着她就行。
很明显,季光年最后这句话大家都深有感触,一时之间,气氛又沉默了下来。
突然,一马车驾到了他们身后停了下来,几人望过去,那车上之人握着赶车的鞭子也开了口。
“少宫主。”
这称呼显然唤的不会是苗若,也不会是陆风和,苗若和陆风和齐齐看向季光年,那宫人也从车上跳下,来到了季光年身边。
“少宫主,看,我给你准备了辆马车。”
说话之人,正是与季光年一道去往远峰琴行的宫人。
季光年看着他眉毛微皱。
怎么了,这少宫主还真是奇怪,自己好不容易弄来一辆马车,少宫主不夸他就算了,皱眉是几个意思,这马车多宽敞啊,实是比骑马舒服得多。
“少,少宫主,怎么了?”宫人问道。
“合着,你半天没追上来,是准备马车去了?”
“啊。”有什么问题吗?宫人不明白季光年为什么会有此一问。
“我在马背上被颠得生死一线,你特么的居然跑去寻马车,不该追上来救我的吗?”这宫人是什么脑回路?她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要整她了。
“少宫主恕罪啊!我本来是追过来了的,奈何那马匹越追反倒隔的就越远,而在半途上,我又恰好遇到了辆马车,就寻思着反正也追不上,不如先将马车准备好,再来寻你。”
这智商简直被狗吃了!季光年也不去探究他这话是真是假,直接将他归类为智障那一类。
一旁的苗若,听着季光年与那宫人的对话,问道:“少宫主?季师弟你是……”
苗若的话未曾说完,陆风和的声音已是传来:“星年君姓季,想来是弦月宫的少宫主了。”
原来如此,街坊皆有传白鸦宫退亲,季少宫主容貌被毁,原那季少宫主就是季师弟,她怎么就没联想到呢?苗若终于明白其中原委。
季光年满脸堆笑,“没错,正是不才,在下。”毕竟她名声在外,这名声还不是什么好名声,被他二人知了真正身份,难免有一瞬的尴尬,不过随后,也很快释然。
陆风和又道,“百闻不如一见,还真是与传闻不甚相符。”
“这个,知道我这一身份的无一不这么说,毕竟我的存在感比较低,众人又习惯于以讹传讹。呵呵。”季光年只能开口解释。
“原来季师弟是弦月宫的少宫主啊,那这聚灵祈愿大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苗若说到这,也想通了季光年为什么身为一宫少主,却仍是询问他们可有法子入得聚灵祈愿大会的事情。
“什么少不少宫主的,我还是更喜欢另一个身份,云渺宗醉梦峰,无月尊者的亲传弟子,季光年。苗师姐还是叫我季师弟,至于陆宫主,自然还是唤我星年更为妥当了。”季光年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以及站队问题,这弦月宫少宫主的身份,于她而言,不过是套了个空壳子,半分保障都无,还是做她的云渺宗弟子来得实在。
更何况,堂堂尊者的弟子,可是羡煞旁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