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妈妈在哪?”
“这个点她该还在休息。小哥哥放心,每个新人都会见着崔妈妈的。”
季光年深深吐出一口气,向之前休息的房间走去。打开门的那瞬,她朝跟在身后的康儿看了一眼:“我要休息,你还要跟?”
康儿傻笑着道:“我在外面候着,小哥哥有事仅管唤我。”
季光年关上门,走到窗边,将窗扉推开,窗外该是这清伶馆的里院,有植被,有假山,有亭台,有楼阁,就是没有一个人。
见着这高度也还能承受,她便跳了下去。只是没曾想,身上似有千金,压着她向下坠,而且还祸不单行,不知是哪个缺德的竟是在下面放了花盆,害得她摔下来就直接碰到了花盆。不过,也亏得没扭伤脚,但皮肉伤是免不了的了,还有她的腰,像是被花盆给磕到,疼死她了。
季光年扶着自己的腰站起身,这才发现在她前面,一妹子正捧着个花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再看那花盆上的刺球,好家伙,亏得她跳得早,不然就有得受的了。
那姑娘把花盆放下,看着季光年盈盈一笑:“公子新来的吧!我是这院中管事,兰儿。”
“打扰了!”季光年扶着腰,打了招呼就要走。
兰儿将花盆放下,来到了季光年身边,“公子打算逃走?”
“没有的事,我瞎逛逛!”
兰儿闻言轻笑出声,“别不好意思,这很正常,好多兄弟姐妹来的时候都想着要走,那只是一时的不适应,等过了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清伶馆的美好,那时候就算赶你你也不会走了。”
季光年不认同道,“屈居于这方窄小的馆院,你不觉得毫无自由可言吗?每个人都该属于自己,在这清伶馆中,可能长久?”说得不好听,就是以色示人。
“自由?什么才是自由!在这里我们都很自由啊,漂亮衣裳,珍馐美馔,羌管弄舞,弦歌泛夜,一年四季用之不尽的胭脂水粉,金珍美饰。
兄弟姐妹们相亲相爱,足不出户就能遇见自己的贵人,还有什么是不满足的呢,如此快乐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去追求外面的虚无。”
好有道理的样子,她竟无言以对。攻人先攻心,看来,这清伶馆的上层,洗脑洗得够可以的啊,难怪她会有一种误进传销的错觉。
兰儿见季光年不说话,以为自己说动了他,当下拉住他的手,“你还没参观过清伶馆的后花园吧?走,我带你!”
季光年就这样被兰儿硬拉着参观了一下清伶馆的后花园。只是行到一楼阁的时候,兰儿却再也没有要过去的意思,季光年挣开她的手,就要往那边走,却是被兰儿给拦住了去路,她的脸也瞬间沉了下来。
“那边是禁地,不能擅闯,清伶馆向来赏罚分明,你可别害我。”
听此,季光年只得作罢,兰儿忙带着她往回走。
第二天一大早,季光年正吃着晨膳,听得两身敲门声,便看到康儿领了一男子进来。
“小哥哥,这位是立冬哥哥,未来几日,将会由他为你授业。对了,崔妈妈说,午饭时分会来见你!那我先走了?”
虽是询问,康儿却是微笑着快速退了出去,双手轻带着关了门。
季光年看着那名唤立冬的男子,美姿仪,白至面,倒是风姿特秀得紧。
与此同时,那男子也在打量着她。只是那眼神,莫不是被她惊艳到了?
季光年干咳了一声,立冬这才微微收敛了些,不过却仍是眸中带笑,含了一抹兴趣地看着她。
季光年低头不再管他,自顾自地吃起早餐。
许是不甘被季光年无视,那站立着的立冬看着坐于桌前的季光年,竟是念起词句来:“刀削眉,腰似柳。男儿英气,闻且既醉,最是怜炯炯横波。”
什么鬼,可不可以不要打扰她吃早餐。季光年面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立冬不再说话,端了张椅子坐在对面,看着她吃。
她突然觉得没了胃口,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将余下的燕窝粥快速扒入口中急急咽下,喝了口茶水,这才道:“你要教我什么?”
立冬轻笑了一下……
半个时辰后
可不可以给她个mp3,再来副耳机,好无聊啊,他到底在说什么?这洗脑洗得她头痛欲裂啊!季光年一手撑着个脑袋,一副没耳听的样子。
立冬却仍是说得津津有味。
季光年叹了口气,放于桌上的右手食指一边打着节拍,一边在心中哼唱着许嵩的那首<惊鸿一面>以试图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
立冬也看出了季光年的心不在焉,开口道:“这些学问,崔妈妈可是要考的,你不好好学,崔妈妈那里可过不了关。”
“过不了就过不了。”真以为她会在这里待一辈子不成?
“不是诓你,过不了可是会有大麻烦的。”立冬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这暴脾气,以色示人?毫无尊严的迎合客人?以及那些大大小小的破规矩?你说的这些都是我的雷点,恕难从命。你一定会问雷点是什么意思,就是被雷给劈中的意思,自己好好意会吧,实在意会不了的话,哪天有雷雨,你可以竖着根铁线,在雨中自行感受一番。”
经季光年这么一解释,立冬终于知道了雷点是什么意思。
立冬仍是担心道:“你多少记着些,不然崔妈妈那儿我没法交代!”
“你很怕崔妈妈?”季光年问道。
“崔妈妈是清伶馆的掌事,清伶馆的大小事务都靠着她做主,崔妈妈向来赏罚分明,对她自然是既畏且敬的。作为过来人的提醒,你千万别得罪她。”
“你说你的,我尽量配合咯!”
立冬点了点头,继续着他后面要说的内容。
等到立冬终于讲完那雷得她外焦里嫩的长篇大论。
季光年才停下手中的节拍,抬头看向立冬:“想给我洗脑,进而通过心灵控制得到我的信任?我可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思想极度自由化的青年人,对于这种卑劣的利用信任可是完全不感冒,也不敢苟同的。”
她这话,立冬每个字都认得,但是把这些字组合成一段话,他就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他一脸疑惑地望着季光年,试图请教一番,季光年只是说道:“你只需知道最后那句不敢苟同,就行。”随后,便迫不及待地下逐客令,将他赶了出去。
被隔于门外的立冬也不再纠结,只是脑中浮现着季光年的俊美容貌,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跨步离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