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星离这冷傲决绝的态度,南宫乐大抵是能接受的。
其实,早在陌星离于夜色中抚琴之际,她就已经赶到,不过,当时的她只是站在稍远的地方观战,未成现身罢了。
那时陌星离所奏之曲,分明出自南宫家。角羽宫商,记忆中,这处地方喜调序而弹的,唯有一人,那就是她的同胞阿姊,南宫华。
只是,她不明白陌星离对她那个阿姊究竟是怎么个态度?亦是不明白他此次能回得山庄,究竟是机缘巧合还是谋动而为?
现瞧着他如此决绝地要与南宫家划清界限,更是否认双亲的存在,想来那个作妖的阿姊也没少亏虐了这孩子。
南宫乐瞧着这位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外甥,聚拢的眉心亦是久久不能舒展。
眼下气氛有些微妙,这又涉及到了南宫的家务事,旁观者均不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季光年的袖袍被一道力轻拉了一下,侧首抬眸间,那道力的来源者-有来,却是一个劲地朝她使眼色。
额,这眼色她看懂了,不过陌星离那明显不近人情的样子,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她似是看不懂对方的意图,依旧岿然不动地立在原地。
有来瞧着季光年无任何动作,举起的手正欲推她一把,一道不动声色的冷然目光刹时向他射来。
僵在半空的手未再向前一厘,五指也缓缓攥握。
好好好,不动就不动,未免太草木皆兵了,他对男人又没兴趣!
在他将手收回后,陌星离仍是眼睛微眯,一副不想放过他的样子。
都已经让步了,还想怎样?
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与陌星离对视起来。
二人目光交汇,一时间似有火花射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吗?季光年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打转,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二人又是怎么杠上的。
恐他二人一时脾气上头而互殴起来,想要分散陌星离视线的季光年,将一手搭在他肩上的同时,直接挡住了他的视线,柔声道:“亲,自是不能就这么认了。现下,还是黑袍的事要紧,不解决了他的事我们又如何出去?私人恩怨放一放?”
身后的有来,嘴角有些抽搐,这私人恩怨可是一语双关,说的是陌星离与南宫家的事,还是他与陌星离的事啊!他与他何恩何怨?该不会就这么记恨上了吧!不过,还挺好玩!
季光年的安抚还是有用的,陌星离眉目微敛,决定暂且将自身棱角收掩。
瞧着陌星离明显柔和下来的双眸,季光年又看向南宫乐,“南宫庄主也不必忧心,一切顺其自然就好,黑袍琴魂的事能用到我们的只管吩咐,至于其他不该我们插手的我们绝不插手。”
她可没忘了南宫乐此前的欲言又止。那个‘只是……’后面的内容虽是不知,但绝不是什么好事。再则,南宫乐纵是知道与陌星离有血亲关系,也没有表现得很激动的样子,其眸中反倒染上了些复杂,那话语从头到尾又均是平铺直述,陈述事实!
既是无意相认,她也不认为陌星离那不近人情的态度有什么问题。这也是她第一时间没有进行规劝的直接原因,于私来说,她还是站在自家师兄这边的。
“没错,黑袍的事要紧,还有风和兄的轮回果业又是怎么回事?又要如何才能唤醒他跟柳琴师?”上道的乌客亦是扩开话题。
南宫乐那聚拢的眉心终是舒展开,“也罢,我先将黑袍之事诉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