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还有师兄嘛?师父本意就是让你带我见世面的,眼下就是现成的世面。
再说,玄慧方丈既然安排了乌客与我们一道,他就是我们的队友,队友间便该相互扶持。
如今,他身陷囹圄,又给我们留下线索,于情于理,于道于义,我们都该管的。
而且,也不是我要管,而是我跟着师兄,我们一起管。
既然是我们一起管,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扔下我的。”
“于情于理,于道于义。”陌星离若有所思,“你这是在告诉我,要是不管,或是扔下你,就是无情无理,不讲道义的人?”
季光年无辜地看着他,“这可是师兄自己说的。”
“你们要管别带上爷,快把爷给放了。”黑琴在听得他二人的对话后忍不住开口。
倒是忘了,她手中还握着黑琴呢!
季光年将黑琴提于眼前,与陌星离一同看去。
总不过也没想带它,于是嫌弃道:“别把自己当宝,带着你既聒噪还占地。”
陌星离亦道:“它能做什么?”
季光年摇首道:“这我还真不知道。”
“你能做什么?”这话,她明显是对黑琴说的。
黑琴:“我能…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快些把我给放了,我是不会跟着你的,永远都不!”
陌星离一把接过它,“那便是什么都不会了!”
“我会的可多了,你…”黑琴话未说完,陌星离一个抛物线,就将它扔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伴随而去的,是一道绵长的嘶喊声。
季光年挥了挥手,“你一定会回来的!”
之后目送着黑琴远去,直至掉落到看不见的地方,才将视线收回。
“如此高调,不知下个捡到它的人是谁?”自言自语完,转首对陌星离道:“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伙人?”
陌星离反是带了她往回走,“不急,你可还记得乌客留下的纸条跟罗盘?”
“月上柳梢,有约勿来。”季光年边走边念道。
陌星离接着道:“寻人告示上的那些人,刚开始都是些老人和女子,后来渐渐地就变成了修仙门派的弟子,你不觉得奇怪?”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凑巧来着。”
“天下间哪有那么多巧合,你可知刚开始为何会是老人女子?”
“这…他们都比较弱?”
陌星离也不卖关子,“老人已到垂暮之年,自然容易感怀,而女子亦是容易伤春怀古,结合那黑琴所述,该是感伤的人更容易失踪。”
季光年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那之后失踪的门派弟子又作何解?难道门派弟子比老人和女子还要感伤?”
“月上柳梢,有约勿来。要是没理解错,失踪的门派弟子一定是因为赴了约,而且还是在晚上赴的约。”陌星离微微停顿,“既是有被约之人,也必然有邀约之人。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季光年恍然大悟,“有人在暗中掌控着一切!”
陌星离又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自进城以来,便似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你?”
季光年瞄了瞄四周,这才小声道:“本来不觉得的,但是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慎得慌,一慎得慌,就开始疑神疑鬼了。”
“所以啊,我们要先印证自己的猜测,摸清对方底细。以琴师的身份不是不可以,但却是最笨的办法,也是最容易忽视一些末枝细节的办法。”
说着,陌星离突然停下脚步,侧首看着她,“师父既将你交于我,我又怎能用最笨的方法带你行事?这是思考方式的养成,一个人的思想、考虑问题的角度直接影响到他的作风与行事。
你是不是经常觉得自己很笨,思考问题太过简单,思想也不开阔,考虑问题仿佛被限制了一般,稍微复杂些就想不出来。当别人说出,才恍然大悟,事情明明也不是很复杂,为什么思考问题时自己的脑子就是一片空白?”
虽然说很打击人,但还真被他说对了,就拿上次的茶品城事件来说,陌星离问她和星夜的问题,她就总是答不到点上。事后,她还在暗恼自己与他们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而是相差了整个银河系那么远呢!
如今,被陌星离开诚布公地提起,季光年惊讶之余,亦是猛然点头。